“别告诉别人，乌拉拉......艾格妮丝也不可以......”
乌克娜娜虚弱地蜷坐在矮凳上，上身几乎折进自己的膝间，双手无力地垂落地面，连抬头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姐姐，你这又要我告诉谁？”
乌拉拉单膝跪在乌克娜娜身后，脚边放了一大堆用来让血肉再生、祛疤淡痕的药膏，以及一大堆早就空了的魔药瓶。
她苦笑道：
“若诚太聪明了......但凡我吐露一个字，都有可能促使她发现异常。你知道我不可能刺激她的......”
“你也不会刺激她......”
乌拉拉咬着唇试图平复自己心中无处安放的愤懑和悲戚，但她失败了。
她的手指一时间没有控制好力气，弄疼了乌克娜娜，“所以姐姐......你大晚上的就来刺激我......”
乌克娜娜闷哼一声，她缩着脖子绷紧肌肉，捱过这一阵钝痛。
乌拉拉这时也发现她手重了。
“对......对不起，姐姐，是我不小心......”
“没关系，继续吧，”
乌克娜娜的手肘抵在大腿上，手臂交叠，满是薄汗的额头搭在手腕内侧，压抑着喘息沉声道，
“五倍的药量......对若诚的效果不大，天亮她就会醒。”
“我必须要在她醒来之前，把身上的异状解决，否则，会前功尽弃......”
乌拉拉看着这满背的疤痕和凹陷的血肉，每一秒她都在备受煎熬。
它们正在重新生长，可单是肉眼看着，都能感觉到乌克娜娜皮下的血肉到底有多么煎熬。
伤疤愈合尚且会发痒发烫。
她想长出新的血肉，势必要将枯萎的肌肉纤维拆开，强行灌注新芽所需要的营养元素。
乌拉拉张了张嘴巴，对于乌克娜娜的要求有些头大，“这怎么可能做到，时间那么短......”
极冰魔法使的后背，此刻却燃烧着火焰般的灼热。
乌克娜娜追求的是效率。
她，不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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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诚还没完全睁开眼睛，便嗅到乌克娜娜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以及她身上还没来得及散去的淡淡水汽的湿意，一下便判断出来，乌克娜娜特意在她醒来之前去洗了个澡。
乌克娜娜见若诚睁开眼就盯着她，神情凝重得好像她出轨了一样。
她抱着若诚亲了亲她的脸颊，好笑地望着那双盛满阴郁的眸子，声音沙哑，低声道：
“怎么了？”
若诚的手松开拽着的衣角，攀上乌克娜娜的腰侧。
它逐渐往上，掠过前胸，落在她的衣领边缘。
她的指尖只微微用力，便解开了最上面的纽扣，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
若诚的动作很慢。
但乌克娜娜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甚至稍稍后退了些许，给她空间继续。
若诚解开大半的扣子就不动了。
她嗅着鼻尖浓郁的木质调香，视线落在她肤色有些苍白的锁骨上，蹙眉不解道：
“娜娜，你不准备告诉我一下吗？”
“你从前，从来不会用这样......嗯，和你不搭的气味的沐浴露的，就算是玫瑰，也没用过味道这么大的你是在遮掩什么吗？”
她的视线缓缓上移，“到底是什么魔药的气味，重到需要你改变多年的习惯来掩盖？”
“只是守你守了一晚上，出了一身汗。”
乌克娜娜轻抚她的脸颊，微微仰头轻抿嘴唇，叹息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喟叹道，
“你知道的，最近的......晚上很容易累。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的狼狈......”
她故作镇定地抱紧了若诚，主动把脖子递到若诚嘴边。
“好累......想贴着你睡觉。”
若诚犹豫着，只是亲了一下，就皱着眉头低下脑袋，轻轻蹭了蹭乌克娜娜，把手搭在她的后腰上。
“你对我还有所隐瞒，但我不会再问了。”
乌克娜娜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喃喃道：
“真的只是累了......”
若诚的妥协比质问更让她心疼。
乌克娜娜半敞开的衣襟，就差一点点就将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绯红肌肤露了出来。
而若诚的指尖，也就差两厘米的距离，就会碰到来不及她重新长出血肉的凹坑。
乌克娜娜利用若诚对她的克制和忍耐在赌。
赌她不会碰到。
赌她不会发现。
她赢了。
暂时。
十分钟后，若诚仍感觉胸口沉闷到不愿意呼吸，这种感觉愈演愈烈。
她闭上眼睛，沉了沉呼吸，试探道：
“姐姐，我可以，趁你睡觉亲你吗？”
“嗯。”
乌克娜娜并没有睡着，背后的灼痛虽然有药物减缓疼痛，但仍然难挨。
她浅浅吸了一口气，抱着若诚翻身躺平，就像是梦呓一般，说：
“你想做什么，都行，但别把我吵了。”
说着，她圈住若诚，不让她从自己身上滑落。
若诚撑着手臂盯着乌克娜娜的脸，良久之后，她还是没有亲。
只是安静地趴在她身上，把耳朵贴在她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纠结着却又在拼命妥协，无时无刻不在说服自己，放下对明显的漏洞的疑惑。
“怎么不亲我？”
乌克娜娜揉着她的头发，曲起双腿把若往上托了托。
若诚随口道：
“还没刷牙。”
乌克娜娜轻轻戳破她的借口，低声笑了笑：
“这不是你一个【追命】就能解决的事吗？”
若诚摇头，双手撑着乌克娜娜的肩膀微微直起身：
“我可以对你用【追命】，你允许吗？”
乌克娜娜深知自己状态有多差。
生命力损耗带来的问题，就连【追命】也无力回天。
即便能治标，也解决不了本源带来的虚弱。
而若诚一定会固执地想要将她彻底治愈。
“不用了，”
乌克娜娜温柔却坚定地拒绝，
“只是太累了。”
“冰之守护，追命。”
若诚神色复杂地将驶卷使能量快速流经两人。
然而乌克娜娜反应更快，在若诚的能量流入身体的瞬间就移开她的手，睁开眼盯着她，目光冷冽，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