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瑞正要说话,就见方茂急匆匆进来:“大单于,瑾阳军竟拿着那个怪东西对着我们城内报菜名,气煞我也!”
他严重怀疑瑾阳公主脑子不正常,不对,是整个瑾阳军脑子都不正常。
哪有打到一半造锅做饭的?
还对着城内报菜名和菜的做法,什么五花肉炖土豆,什么粉丝大白菜,什么肉要煎到金黄,出油等等,配上城外不时飘来的香味,他都忍不住咽口水。
也不知潜伏在城中各处的士兵和百姓是何想法,他们可都饿着肚子憋着一口气,就等瑾阳军进城伏杀呢。
结果瑾阳军倒好,不但不进城,还开始做饭,给他们报菜名?
“诛心,诛心呀!”蛟花零痛心疾首:“姜瑾此女果然卑劣!”
打仗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蛟军刚刚凝聚起来的第二股气没了!
而他们又无法主动出击,因为现在的瑾阳已掌控了城墙和城门,他们主动出击的话那就是送死。
“怎么办?”石瑞看向蛟康:“瑾阳军显然是打算吃饱喝足下午再进城,我们的士兵是不是也该吃点东西,不然饿着肚子没力气。”
瑾阳军一大早就开始攻城,且战况激烈,死伤无数,他们还真没准备午食。
本以为瑾阳军攻下城墙后会一鼓作气直接进城,他们全都做好了打城战打巷战的准备,哪有功夫管做饭的事?
蛟花零摇头:“万一这是瑾阳军的诡计呢?趁着我们吃饭时突然进攻又该如何?”
方茂无奈道:“姜瑾此人完全不按常理出招,我们还需的小心,不过饭还是要做的。”
“我们可以做点干粮发下去,让士兵轮流吃饭,反正我们如今兵力还算充足。”
说起兵力,众人又是一阵心梗,一个上午,蛟军就损兵近四万。
真的是在拿命往上填,却还是没能守住城墙。
蛟康面色阴沉,片刻后点头:“可,动作快点。”
面对不按常理的对手,真的很让人崩溃,蛟康觉得自己要疯。
看着定阳城多处开始升起袅袅炊烟,姜瑾嗤笑:“还真开始做饭了,真以为他们能吃上?”
周睢跟着笑了:“怎么样,现在打吗?”
他也不知主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点子,让他拍案叫绝,又庆幸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不然他觉得也要被弄疯。
姜瑾点头:“可以,找最佳方位。”
周睢颔首,快步离开。
谢南箫忙跟上:“我也去,哈哈。”
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他?
刚走出没多久,就看到妘承宣一边扔尸体一边数数,鼻子还不时的抽抽。
“23,25,好香好香,22,29,今天到底煮什么午食?30,26嘶,好香,我数到多少来着?”
他手上动作不停,一手一个蛟军尸体,随手一甩,尸体就被他扔到城墙下。
他叹了一口气:“唉,算了,我从35开始算吧,之前扔了很多,都乱了,又要从头开始,太难了。”
姬长宇瘫坐在垛口后,对他表示很无语:“你就别数了,我给你数着呢,你扔了68具尸体了。”
“不是,你不累吗?晚点估计还得攻城,你就不用休息一下?”
所有人都在争取多休息,等着下一轮的战斗,只有这个大力士在扔尸体。
妘承宣并没停手,咧开嘴角:“你不懂,姑姑对我好,我当然要给她多干活,这些尸体在城墙影响我们行进不说,还会影响我们推进威震炮和踏橛箭的速度。”
城墙上的尸体真的太多了,密密麻麻,都快堆成山了,威震炮和踏橛箭需要经过的时候,往往还要先把尸体搬开。
对于他来说,上午应敌用的这点力气,就跟热身差不多,他几乎不用休息。
对于他的强大精力,姬长宇表示佩服又羡慕:“你可真厉害。”
妘承宣嘿嘿笑:“我可是姑姑唯一的侄子,当然厉害,你不懂。”
姬长宇:“……”
不就是姑侄关系吗?他有啥不懂的?
听着两人对话的周睢和谢南箫不由好笑。
“都还是孩子。”谢南箫满脸慈祥。
周睢斜睨他一眼:“你应该比他们大不了两岁吧?”
谢南箫神情淡了下来:“是呀,可我们的少年朝气在梁城城破时,就已经没了。”
一番话说的周睢沉默了。
谢南箫又笑了起来:“不过都过去了,我们砚国终于又回到我们手里。”
他看向定阳城:“我们的都城,也很快就会回归。”
周睢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定阳城:“是呀,三年多了,我们终于回来了。”
城中兵营厨房。
上百人号厨子正在忙碌士兵的午食,除了他们这里,还有皇宫和不少私宅的大厨房都被征用了,就为用最快的速度把干粮做出来。
不急不行,上面可是说了,瑾阳军随时可能会攻城。
负责厨房的总厨大喊:“动作快点,争取在瑾阳军之前把饭食做出来派送到我们的人手里。”
厨子的动作又快了不少,手上差点忙出火星子。
前来催促的将领站在厨房门口,对着里面激励道。
“上面可是说了,胜败在此一举,不吃饱的话将士们可没力气杀敌,全靠你们了,到时统统有赏。”
厨子被他的一番话说的激情四射,只觉责任重大,自己至关重要。
总厨保证:“将军放心,我们肯定拿出最好水准,让将士们吃好吃饱,让他们有力气杀敌。”
将领点头:“不错,我们蛟族人此时就该团结起来,共同应敌……”
话未说完,就听见轰隆几声巨响。
厨房内一瞬间好似山崩地裂,飞沙走石,厨子以及他们的厨具,锅里煮的饭食,汤水等全都一锅炖了。
站在门口的将领被炸的脑海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刚刚还忙碌热闹的厨房瞬间变成废墟。
尘土飞扬间,还能闻到混着血腥气的饭食香气。
轰隆过后,是如厉鬼般凄厉的惨嚎。
砰。
唯一还坚挺的门框在惨叫声砰然倒地,溅起更多灰尘。
废墟中,唯一还站着的将领舔了舔嘴角,那是刚刚轰隆声被炸飞过来的一片菜渣,他尝到了满口的苦涩和血腥。
“敌袭!”他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