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景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点头道:“好了,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还得查一查才行,你放心,查清楚之前,我们不会再打他了。”
耶律乌珠喜极而泣,问道:“那我,那我能不能,能不能见见戎哥?”
郑景同冷漠的摇了摇头:“不行,为了防止你们俩串通起来,暂时不能让你们两个见面,等我们查清楚之后,会找机会让你们见面的。”
耶律乌珠大喜过望,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郑景同叫了连无尘进来,让他将萧山戎带到前院去,再将耶律乌珠带到后院去,严禁二人见面。
夜色渐深,李叙白和郑景同去了前院。
萧山戎再次给押了过来,看到李叙白和郑景同肃杀的冷脸,他原本安放下去的心,再度高高的提了起来。
郑景同冷肃的问萧山戎:“你是山遇惟亮府里的人?”
听到这话,萧山戎惊惧异常的瞪着郑景同,半晌说不出话来。
郑景同再接再厉,继续发问:“你不说也没关系,看看这个,你就会说了。”
言罢,他将那块拆开的绣品摆在了桌案上,而旁边放着那块血书。
萧山戎顿时发出如同困兽一般的怒吼:“你们,你们是从哪弄来的!你们,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郑景同阴恻恻的问道:“山遇惟亮叛逃了,你是带着血书来替他求救的人,为什么要把这血书放在耶律乌珠的身上?”
萧山戎咬紧了牙关,抵死不开口。
郑景同又问:“你带着血书进幽州城,要找卫慕幽羽求救,那你可知道卫慕幽羽在什么地方?”
萧山戎瞪大了双眼,惊诧的盯着郑景同。
郑景同又道:“你连卫慕幽羽在哪都不知道,还求救,你是来寻死的吧!”
萧山戎愤怒的瞪着郑景同,仍旧一言不发。
郑景同讥讽的摇了摇头:“卫慕幽羽离幽州千里之遥,等你找到她了,也该给山遇惟亮收尸了。”
萧山戎错愕不已:“你,你说什么?”
李叙白冷笑一声,用大虞话问萧山戎:“我说,卫慕幽羽早就已经到了汴梁了,你还在幽州城里找她,真是,哎,你还是等着给山遇惟亮收尸来的快一些。”
萧山戎“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绝望的连连摇头:“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们,我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他倏然盯着李叙白,震惊的失声大喊:“你们,你们是大虞人,不是辽国人!你们骗我!”
李叙白漫不经心的笑道:“我们从来都没说过我们是辽国人啊,我们什么时候骗你了,是你傻而已。”
萧山戎面无人色,挣扎良久,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李叙白挑眉道:“我们是什么人,跟你去给山遇惟亮收尸有关系吗?”
萧山戎狠狠的咬了咬牙,气急败坏的怒吼一声:“你胡说,你们胡说!主上,主上不会有事的!”
李叙白嘿嘿一笑,继续刺激萧山戎:“现在是没事,你再拖下去,指不定他都凉透了。”
萧山戎心神崩溃,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绝望的大喊道:“你胡说,你胡说!”
李叙白微微挑眉,知道眼下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转头对郑景同道:“带下去吧,他这是摆明了想等着给山遇惟亮收尸呢,咱们就多余管这闲事!”
言罢,李叙白不等萧山戎再说什么,便让陈远望将他带了下去。
看着萧山戎的背影,郑景同低声问道:“大人,卑职觉得,这些事情,这些人,来的太巧了些,会不会有诈?”
李叙白深思道:“虽说无巧不成书,但他们来的也太恰逢其时了些,至于到底是真是假,有没有诈,先谅他们几日就知道了。”
看管好了萧山戎,陈远望折返回主院,对李叙白行礼道:“大人,幽州城里的辽国暗兵处有了动静。”
李叙白倏然站了起来:“什么动静?”
陈远望凝神回道:“柳金亚方才胡来传信,说是位于天衣坊旁边的辽国暗兵处一刻前突然有人员调动,七个探子纵马往北城门去了,连无尘已经跟上去了。”
“去北城门了,这个时辰?”李叙白看了眼更漏,此时正是子正一刻,也就是说,这些人是在子正时分去的城门,即便他们可以绕的开城中的巡卒,也是万万叩不开幽州城的城门的!
那么,这个时候去北城门干什么!
“其他几个疑似暗兵处的地方呢,有什么异动吗?”李叙白问道。
陈远望摇头:“并没有,一切如常。”
李叙白点点头,沉声道:“继续盯着,一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北城门地处荒僻,由于素来都是辽国首要攻击的地方,城墙修建的格外厚重巍峨,远远望去,简直高耸直入云霄。
一群黑衣人趴伏在距离城墙不远的荒草丛里,目不转睛的盯着紧闭的城门。
“大头领,已经过了一刻了,人还没有进来。”一个黑衣人压低了声音道。
为首的黑衣人愣了一瞬:“消息准确吗,他们是子正二刻从北城门进城吗?”
黑衣人沉声道:“没错,线报上是这样写的,子正二刻,从北城门进城。”
为首的黑衣人冷厉道:“那就继续等!”
话音方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窸窣声,他倏然转头:“什么人!”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一痕冷光猝不及防的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而周身的几个黑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人扭断了脖颈,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一丝血都没有流出来。
为首的黑衣人看到来人,惊骇欲绝的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发出一声绝望的低呼:“你们......”
其中一人越众而出,那双眼虽然疲惫,但精光必现,杀意凛然,盯着为首的黑衣人,喋喋一笑:“怎么,没想到?对啊,你们得到的线报,是子正二刻。”
说着,他挥了挥手。
身后有人无声的走过来,将一个声息全无的人扔到了为首的黑衣人面前。
为首的黑衣人瞳孔紧缩,骤然冷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