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弯刀大开大合,将围攻的敌人逼退半步:\"和傀儡耗什么!\"
他突然甩出腰间绳索,缠住最近的屋檐,\"莲花,抓稳!\"
李莲花还未反应过来,已被笛飞声拽着腾空而起。
两人在空中翻转两周,落在更高的殿顶。
云初微紧随其后,长剑挽出朵朵剑花,将追来的巫教弟子逼下屋檐。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李莲花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玉笛在掌心重重一敲。
\"巫教在暗处,机关层出不穷。我们得...\"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骨笛声打断。
笛声如泣如诉,却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围攻的巫教弟子突然停住脚步,齐刷刷望向主殿方向。
笛飞声瞳孔骤缩:\"是巫教的摄魂曲!李莲花,捂住耳朵!\"
李莲花却神色凝重地望着笛声传来的方向,喃喃道:\"这笛声...和方才白鹇鸣叫的频率竟有七分相似。难道说...\"
话音未落,整座殿宇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无数蛊虫从地底爬出,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朝着三人缓缓逼近...
春日和煦的阳光伴随着清风,把云外亭的朱漆梁柱染得猩红如血。
笛飞声将李莲花稳稳安置在亭中石凳上,长刀斜倚亭柱,刀背身上斑驳的血痕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转身时,腰间银链哗啦作响,带着七分肃杀三分关切。
“你护好他,我去解决这些人!”
云初微一袭月白衣袂无风自动,袖中暗藏的金针已抵住掌心。
她仰头望向亭外,空气中此起彼伏的虫鸣愈发刺耳。
当目光触及亭下景象时,呼吸陡然一滞。
漫山遍野的毒虫正如同黑色潮水,密密麻麻的甲壳在夕阳下泛着幽光,蜈蚣的毒钳、蝎子的尾针,还有无数不知品种的怪虫交叠蠕动,腥气直冲云霄,令人头皮发麻。
李莲花扶着石桌缓缓起身,广袖垂落间露出腕间缠着的金丝软绳,那是方才缠斗时留下的伤痕。
他定了定身形,苍白的手指轻轻打了个响指,霎时间,一缕金红光芒自他发间流转而出。
业火母痋振翅悬浮在他面前,半透明的翅膀上火焰纹路若隐若现,宛如燃烧的晚霞凝结成的精灵。
“小虫子,快去护好他!”
李莲花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业火母痋很似通人性,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着山下激战之处飞去。
此刻的笛飞声已被数十名黑衣人包围,玄铁剑舞出的剑风卷起尘沙,却难敌对方源源不断的攻势。
云初微足尖轻点,跃上亭檐最高处。她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手中金针在夕阳下闪烁着寒芒。
忽然,她耳尖微动——西南角的虫群中传来异常响动,不同于寻常虫豸爬行的窸窣,倒像是有人刻意控制的节奏。
“李莲花,还不快快受死!”
尖锐的喝声刺破长空,一名蒙着青面巾的老者自虫群中缓步走出。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毒虫便自动分开一条路,显是精通驭虫之术。
老者身后,跟着一群身着赤衣的怪人,每个人腰间都挂着竹篓,篓口探出半截猩红触须,似是某种活物。
李莲花倚着亭柱轻笑,广袖拂过石桌,震落些许尘埃。
“阁下这怎么上来就要李莲花受死,可惜我的命可不是你能取的。”
话音未落,老者袖中突然飞出数条墨色长虫,周身布满倒刺,如毒蛇般直扑亭中。
云初微脚尖点在飞檐,身形如乳燕般疾掠而下。
她袖中金针暴雨般射出,精准刺入每条长虫七寸。
金针入体,长虫发出凄厉嘶鸣,却在落地瞬间被周围毒虫分食殆尽。
然而这不过是对方的试探,随着老者一声唿哨,整片虫海突然沸腾起来,如黑色巨浪般朝着云外亭席卷而来。
李莲花指尖凝出一缕真气,在半空中流转。
业火母痋接收到感应,瞬间折返,周身火焰暴涨。
所过之处,毒虫触之即燃,化作灰烬。但虫群实在太多,业火母痋虽勇猛,却也渐渐力不从心。
“云姑娘,借你一物!”
李莲花突然开口。云初微闻言,毫不犹豫扯下颈间玉坠抛来。
李莲花接住玉坠,以血为引,将血注入其中。
刹那间,玉坠化作齑粉,业火母痋尾部光芒越发明亮,光芒所及之处,毒虫纷纷退避。
山下,笛飞声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长刀上缺口不断增多。
就在他力竭之时,业火母痋如同一道流星划破夜空,火焰照亮了他染血的侧脸。
它绕着笛飞声盘旋一周,所到之处,黑衣人手中的蛊虫纷纷融化。
老者见势不妙,一声令下,虫群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山下逃去。
笛飞声拄着刀喘息片刻,望着业火母痋飞回亭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李莲花倚在亭柱上,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意,“老笛,看来你的命,还得我这小虫子来护着。”
业火母痋安静地停在李莲花肩头,云初微收起金针,笛飞声擦拭着剑上血迹。
谁也不知道,这场危机的背后,还藏着多少阴谋与算计,而他们的命运,又将在这江湖风波中,走向何方。
李莲花倚在断崖边的古松旁,望着天际最后一抹残阳渐渐被乌云吞没。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竹笛上的裂纹,他脑海中不断闪过方多病咋咋呼呼的模样,还有李相夷那身永远挺拔如青松的身姿。
此刻他们被困在巫教地牢外围,想必正与那诡异莫测的机关阵法周旋,不知是否安好。
山风卷起他破碎的衣角,带来远处隐隐约约的震动,像是地底传来的闷雷。
李莲花眉头微蹙,心中愈发不安。
他太清楚方多病的性子,看似莽撞实则聪慧,可这巫教机关向来阴毒狠辣,那套借天上角宿之力布下的阵法,更是凶险异常。
“小宝,你可千万要稳住……”他喃喃自语,声音消散在呼啸的山风中。
另一边,巫教地牢外围,方多病正急得满头大汗。
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在眼前复杂的阵图上,那些刻在青石上的符文泛着幽幽蓝光,仿佛活物般流转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