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国。
密室内漆黑如墨,唯有三枚龙脉散发着幽幽光晕,在这死寂之地投下诡谲光芒。
吴砚之盘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如蝶翼翻飞,动作迅疾而复杂。
强大的黑气宛如活物,在他周身翻涌缠绕,时而凝聚,时而散开,似在呼应他的动作,又似在等待着什么。
三颗龙脉光芒大盛,光芒所及之处,三具尸体静静躺在地上,毫无生机。
随着吴砚之双手不断变换位置,奇异的景象开始出现。
第一具尸体干瘪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蠕动,紧接着,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填满躯体,原本凹陷的脸颊逐渐饱满,佝偻的身躯也缓缓挺直。
不多时,第一具尸体竟缓缓立起,空洞的双眼直直地望着前方,似在等待指令。
第二具尸体也步了后尘,同样的变化在它身上上演。
吴砚之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转换的速度更快了,可就在第三具尸体立起一半时,突然“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吴砚之如遭雷击,冷汗瞬间浸透衣衫,他右手用力一挥,周身黑气骤然消散,先前立起的两具尸体也无力地瘫倒在地。
吴砚之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龙脉,声音里满是不甘与疑惑:“怎么差了一点……就差一点点……这三颗龙脉怎么仅仅能催动一具尸体呢,不应该啊!”那声音在空旷的密室中回荡,更添几分阴森与诡异。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发出“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门外的光线透进来,勾勒出一个身影——正是在雾野刨坟之人。
那人拖着桑允的尸体走进来,随手将尸体丢在地上,而后抱拳行礼:“吴帅……封丑奉命前来。”
吴砚之强撑着站起身,努力平复体内翻涌的内力,语气中带着不满:“怎么这么久……董寅都回来半月了你才回来。”
封丑再次抱拳,声音里满是歉意:“吴帅恕罪,封丑一时间贪玩儿,还请吴帅见谅。”
吴砚之不耐烦地摆摆手:“下去吧。”
封丑行了个礼,退出密室,门重新关上,密室内又恢复了黑暗。
吴砚之缓缓走到桑允的尸体旁,目光落在那具曾经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躯体上,幽幽叹了口气:“哎!你这一身磅礴的内力却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啊,活着的时候要不是疾病缠身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不过没关系……就让你成为我一把锋利的刀吧。”
说罢,吴砚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右手化作虎爪状,黑色内力如毒蛇般迅猛地注入桑允体内。
刹那间,桑允的尸体周身黑气翻涌,原本瘦弱干瘪的身躯迅速膨胀,肌肉虬结,变得粗壮无比。
紧接着,桑允缓缓立起,双眼突然睁开,眼中漆黑如墨,黑色气息不断涌出,脚底更是有一股气息直冲云霄。
吴砚之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杰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往生傀儡术当然要用在强者身上,虽然没有思想不能说话,但是能听我的命令就是一把好刀啊。”
那笑声在密室中久久回荡,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桑允宛如木雕般伫立原地,双眼空洞无神,身躯僵直机械,唯有周身萦绕的黑气偶尔翻涌,昭示着这具躯体已非生前模样。
吴砚之望着眼前这具受自己操控的傀儡,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双手背于身后,在三颗散发着幽光的龙脉前来回踱步。
“我凭借自身修为,堪堪能催动一具尸体,可这三颗龙脉汇聚于此,怎会力量只强了些许?”
他的低语在密室中回荡,透着浓浓的不解与不甘。
目光死死盯着地上闪烁的龙脉,吴砚之的眼神中满是困惑:“这不合常理,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吴砚之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喃喃自语道:“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莫非非得七颗龙脉齐聚,才能发挥出全部威力?
可若如此,黎昭仅凭四颗龙脉,又如何能镇压住孟皓清体内那强大无比的邪物?那等力量,足以改天换地,为何到了我这里,却收效甚微?”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眉头也越皱越紧,似是被这谜题折磨得痛苦不堪,在密室中不停地踱步,每一步都重重踏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在吴砚之绞尽脑汁思索时,密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董寅身形一闪而入,面容严肃,抱拳行礼道:“吴帅,东都传来急报。龙之心脏已落入许梁手中,可他并未按规矩上报。”
这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吴砚之眉头瞬间拧成“川”字。
他猛地转身,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厉声道:“什么?他好大的胆子!是柳子在东都盯着他吧?
传令下去,让柳子死死盯着许梁!给他几日时间,且看他交不交龙心。
若胆敢抗命,柳子不必客气,直接动手!不听话的狗,留着何用!”
话音落下,密室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董寅闻言,神色一凛,再次抱拳,沉声道:“是!”
随后,他迅速退出密室,将那股肃杀与凝重的气息,留在了这漆黑的密室之中。
吴砚之站在原地,眼神冰冷,盯着紧闭的密室门,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周身的黑气也随着他的思绪,愈发浓烈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