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萧熠谋反的那一刻起,盛安帝就已经没打算再认这个儿子,他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觊觎他手中权利的人,无论萧熠如何求饶,他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命人将萧熠带下去关押起来听候处置。
萧熠毕竟是皇子,该如何处置他盛安帝还要考虑考虑,但林太师就不一样了,盛安帝扶持林家,林家却反咬他一口,这让他怒不可遏,当即下令将林家抄家,夷其三族。
听到这个处罚,林太师内心毫无波澜,他早知事败后会有这么个结果,自然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更别说就算他不谋反他的儿子女儿也要死,如今这样倒也不错。他们一家子也能在地下团聚了。
解决完萧熠和林家的事,盛安帝目光沉沉的看向萧烬和萧煜,说道:“你们两个进来。”
萧烬嗤笑一声,进了御书房,萧煜紧跟其后。安禄很有眼色的没有跟进去,其他侍奉的人他也都吩咐了不让进去。
进了御书房刚刚站定,盛安帝抄起一块砚台就向萧烬砸来,萧烬自然不可能被砸到,微微一侧身就避开了。
抬头一看,就见盛安帝目光喷火的看着他道:“你这个逆子!朕把禁军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办事的?先有萧琰,后有萧熠,居然都轻而易举的打到皇宫里来,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你是故意想让朕去死是不是?”
萧烬轻笑一声,目光冷厉的看向盛安帝道:“父皇果然睿智,居然猜中了儿臣的心思。”
听到他这话,盛安帝和萧煜都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盛安帝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萧烬道:“我说,父皇您猜对了,儿臣确实是故意让他们打进皇宫的,只是后来儿臣想,父皇您做了这么多恶事,就这么轻易的就让你死了未免也太可惜了,所以儿臣还是进宫来救驾了,父皇应当感动才是,怎么还发这么大的火呢?”
盛安帝又惊又怒,他一直都知道萧烬不把他当父亲看待,但他没有想到萧烬居然敢这么直言不讳的说出想要他的命。
萧煜也是惊疑不定的看着萧烬,他不理解萧烬为什么敢这样跟盛安帝说话,难道就不怕盛安帝要他的命吗?
萧烬说完这话后非但没有收敛,反倒上前几步走到盛安帝面前盯着他道:“说起来也怪,为什么皇祖父在世时大盛是一片祥和,从未有过什么谋反之事,反倒是父皇在位以来,先是与大燕冲突不断,后又有江州水患,如今更是接二连三的有人造反,父皇您该好好反思自己才好,你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才会导致这种情况发生。”
盛安帝气得瞪大了眼睛,指着萧烬浑身发抖,只见他脸色涨红,随后一口血喷了出来。
“父皇!”萧煜大惊失色。
萧烬避得快,一滴血都没沾上,看着萧煜惊慌失措的叫太医。他冷笑一声,淡然离开。
看着他就这么走了,萧煜都震惊了,安禄听到声音进来就看到盛安帝昏倒在萧煜怀里,嘴角和前襟沾了血迹,当即又是一声惊呼。
御书房里又是一夜兵荒马乱,而导致这一切的萧烬却是优哉游哉的回了秦王府。
而谢家这边也正如萧烬猜想的那样受到了叛军围攻,不过好在他们事先有准备。再加上萧烬及时带领禁军赶到救下了他们,并未有什么损伤。
短短几月时间京城就先后经历了两次叛乱,搞得是人心惶惶,一众朝臣天亮后才着急忙慌的进宫询问盛安帝的安危,结果得知盛安帝怒火攻心昏迷未醒,众人心中惴惴不安,却也没多想,只以为盛安帝是因为最宠爱的儿子谋反这才气怒昏厥。
昨夜盛安帝昏迷之前的事只有他和萧烬以及萧煜知道,盛安帝没说,安禄自然也以为是因为萧熠逼宫这才把盛安帝气得昏倒。
萧煜倒是知晓缘由,但他却没有说。诚然这件事说出去后会对萧烬的名声有损,但萧煜却是不想说出去。
因为他打心底里觉得萧烬说得没有错,如果不是盛安帝作恶太多,他也不会跟谢瑄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萧煜心里是怨恨这个父亲的,萧烬说的话纵然是大逆不道,但同样说出了他心里的想法,看到盛安帝吐血昏迷,他无形中也出了一口恶气,看在这份上,他也愿意帮萧烬遮掩一番。
更重要的是,如今谢瑄是站在萧烬那边的,若是萧烬名声有损,谢瑄也得跟着操心。
经过太医院太医们的一番诊治,盛安帝总算是在两天后清醒过来。醒转后的他想到昏迷前萧烬对他说的那些话,顿时怒从心头起,当即便要派人去拿萧烬来问罪。
就在这时安禄进来说道:“皇上,秦王殿下送进来一封折子,说是有要事要请皇上定夺。”
盛安帝冷笑一声,以为是萧烬知道自己之前所言狂悖。听说他醒了,便上折子请罪来了。
“呈上来。”
安禄把折子递上去,盛安帝打开一看,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他用力合上折子,向安禄问道:“你说这是秦王送进来的?”
安禄不明所以道:“回皇上,正是秦王殿下送来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盛安帝脸上神色几经变换,吩咐安禄道:“你先下去吧。”
安禄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一定有事,但也不敢窥探半分,按照吩咐退下了。
待安禄出去,盛安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死死的盯着手上的折子。
萧烬在折子里没有半句求饶认错的话,反倒是想让他重审当初周家勾结外敌,贪污军饷一案。
虽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但盛安帝对周家的事还是记忆如新。当初镇国大将军周肃渊被人揭发贪污军饷,勾结外敌,御林军也从周家搜出了周肃渊与大燕通信的证据,后来周家就被满门抄斩了。
这是盛安帝当初亲自下的命令,如今萧烬却要重审,盛安帝不得不揣测萧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