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营留守车站作为预备队,注意把站内再搜一遍清理干净”,魏青进据株洲火车站后第一时间就开始部署防御,“二营、三营跟我前出设立阻击阵地,在主力抵达前必须要确保车站掌握在我们手头”。
……
长沙十二兵团指挥部里,报务员把一份电报递到黄维手里:“一一零师廖长官回报,该师目前进展顺利,已顺利抵达株洲火车站”。
“好!我早知道冠洲这小子能行!”黄维其实和廖运周早就相识且欣赏已久,武汉会战期间,当时还只是一名团长的廖运周就专程带着礼物去拜会过时任十八军军长的黄维借炮。
黄维性格清高孤傲,一贯是不接待上门送礼的人的,可碍于同窗好友廖运泽的面子,他才拉着脸见了廖运周一面,可没想到的是,廖运周不是来托关系求官的,而是来借炮打倭寇的。
习惯教学生的黄维得知廖运周的来意后,当面就问了几个炮科的知识,结果廖运周对答如流,令黄维十分满意,于是便同意借了八门身管火炮给他,这才有了后来廖运周借以成名的小坳之战。
“马上给后边的三个师发电,叫他们动作快一点,磨磨蹭蹭的像什么话,都好好跟一一零师学一学”,黄维对廖运周信心十足,因为这个学弟的身上与自己有很多相似之处,都不贪污,都善待士兵,都能忠实执行上级命令……
话音未落,通讯员再次传来一个好消息:“报告,一一零师已经成功击溃正在攻击车站的共军部队!”
“太好了!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告诉廖师长,一定要当机立断,有机会就突击入城,切记不要犹豫”,黄维此刻在心底打定主意,等这场仗打完,自己就立马向陈诚极力推荐这位将才,党国太需要这样能干的将领啦。
黄维把一一零师攻击顺利的消息转给了另外三个师长,既然廖运周已经拿下车站了,那他们只需要在后头跟进就行了,连做战斗警戒都不需要。
跟在一一零师后出发增援的是十八军第十一师,也即是土木系的土,王牌中的王牌。
和连辎重都顾不上带就心急火燎出发的廖运周不同,十一师师长王元直可舍不得自己辛苦攒下的家当,他下令把能带的火炮、弹药、粮食、被服等等全都带走,不然不叫别的部队偷了也会让自己的手下给挪用转卖掉。
可这么一来二去就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十一师费了大劲儿把最后一门重炮装好车出发的时候,廖运周那边已经在跟魏青办理防务交接了。
虽然拖了很多时间,王元直却并不着急,因为兵团司令部转给他的情报说得很清楚,一一零师在前头进展得非常顺利,不仅铁路沿途通畅没有任何共军阻击,就连车站外围都已肃清,只等自己到达后突进株洲县城领取大功啦。
火车一路行至株洲站以北八公里处,眼见着目的地遥遥在望,伴随着突如其来的“轰”一声巨响,火车车身猛地剧震,直接把王元直从座位上晃落在地上。
“艹!怎么回事儿?”
火车前方,发射药的残烬慢慢在Flak36型88毫米炮口散尽,而遭到直瞄打击的火车口已经被炸成了一堆废铁,火车带着巨大的惯性又冲出很远,这才侧翻在地,把车厢里头的士兵摔得七晕八素。
在王元直拖拖拉拉的这段时间内,一零八团所在的第三军八师已经全员抵达,各型火炮也尽数送抵前线,负责居中阻击的魏青直接把四门88炮部署在了轨道正面,只用一轮齐射就成功阻停了火车的前进。
“干他娘的一一零师!不是说沿途没有共军阻击吗?”在王元直的认识里,既然车站都还在自己一方友军的控制中,共军又怎么可能在距离车站如此之近的位置上布下阻击阵地呢。
廖运周的情报直接导致第十一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仓猝应战,摔得头破血流的士兵们惊慌失措地爬出倾倒的车厢四处乱窜,更有因为车门摔变形打不开而被关在里头出不来的。
“全团齐射!”
还没等十一师的士兵们从惊慌中回过神来,leFh18型105毫米炮弹就如同疾风骤雨般倾斜而来,把暴露在外没有工事可依托的敌人炸得尸横遍野。
“快!把火炮卸车!”王元直不顾额头还在淌血,声嘶力竭地指挥着士兵们把重装备卸下火车组织反击,可用钢索牢牢固定在车身上的大口径火炮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搬得下来。
个别心急的士兵甚至干脆开枪射击想要弄断钢索,结果反被反弹回来的流弹击倒在地。
“向师部请求炮火延伸!步兵准备冲锋”,魏青在望远镜里把十一师的惨状看得清清楚楚,可怜这支接受了全套美械装备的土木系头牌部队,因为一个错误的情报,就像鸡鸭一般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惨遭无情杀戮。
“我的m2榴弹炮呀!我的m1山炮呀!我的m3战防炮呀!”炮火中,被炸得失去了部队掌控力的王元直不禁掩面而泣,这些宝贵的重装备还没来得及展开就变成了废铁,早知道……早知道就该把它们留在长沙了。
激昂的冲锋号猛然响起,魏青率领一零八团和其他几个友团朝着在野地里胡窜乱跑的国军发起突击,建制散乱的十一师立即就迎来了全面崩溃,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举起手来,不许动!”一名战士举枪瞄准一位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国军军官,“别动!再动我就开枪啦!”
“不要开枪”,魏青伸手轻轻按下战士手中的枪,然后略带同情的对战士说,“把他带下去,礼貌点,看军衔这应该是十一师的师长王元直”。
pS:王元直历史上在淮海战役被俘后去了军校当老师,58年还被授予了少校军衔,一直活到94年才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