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ri~你在说什么呢?”虽然真的一度想过劝观月弃权,但了解观月性格的仁王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因此他此行的目的自然不是什么劝解,“先来阴凉处休息,我有其他事跟你说。”
“好。”观月看向刚刚围过来的圣鲁道夫部员,“我和仁王去说几句话,你们无需跟过来。”
“观月。”不二裕太的神情有些局促,“很抱歉输掉这场比赛,我——”
“停——”观月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你的比赛结果已经注定,现在任何事情都多说无益,所以请保持安静。”
“观月……”
观月没有再理会裕太以及其他队友们的复杂目光,面无表情地和仁王来到了树荫下的长椅,正好看到鞋带有些松了,便坐在椅子上紧了紧自己的鞋带。
“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闻言,观月抬头看向仁王反问道:“显而易见的事情为什么还要问?”
“因为除了愤怒、不甘,我还在你身上感受到了迷茫,我想你现在除了对结果的不满外,还对自己的队友产生了些许怀疑?”
“怎么就不能是自我怀疑?”
“我觉得明天会世界末日的概率都要大于你会对自己产生怀疑的概率。”
许是仁王举的例子过于夸张,观月也是被直接逗笑了:“虽然很不华丽,不过你说得倒是事实。没错,尽管这场比赛已经输定了,但我依旧不会怀疑我的剧本,我相信他们如果能一丝不差地按照我的命令去执行,结果一定不会是这样。
至于你说的怀疑队友,算是没错吧,我确实开始思考他们的性格是否和我相匹配,毕竟是我从四面八方招揽来的选手,天赋都是有的,所以能力不够可以升、策略不通可以练,在他们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之前,认真听我指挥、按照我的剧本行事照旧可以以弱胜强,但如果是性格不合,那一切好像就没有意义了,就像被从内部瓦解掉的大厦,你懂我的意思吧?”
“但性格不合不是通过一场比赛就能看出来的,就像紧张这类的情绪,以及各种突发的意外,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柳泽那球我尚能接受,裕太呢?”
“越前毕竟是他哥哥的队友,对于他那别扭的性格你应该看得比谁都透,他越是说着要打败不二,就越是在乎不二,那面对不二的队友,他下不去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对吧?”
“我又不是让他真的伤害越前龙马。”观月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才重新用正常的声音大小说,“只是让他利用越前的心理阴影罢了,为了队伍的胜利,任何可利用的条件都是可以拿来运作的不是吗?”
“那必须没错啊~”仁王拍了拍观月的肩膀,然后在观月站起来做简单拉伸的时候与观月交换位置,自己坐在了椅子上,看着观月继续道:“我经常会说一句话,叫做在其位,谋其政。此时的裕太只是一个普通的部员,难免会不顾全大局,你能有如此想法、如此在乎胜利,是因为你是圣鲁道夫的经理、教练、队伍的核心,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所以你需要想尽一切办法去赢。
此外和你同等重要的,比如我们部长,比如景吾,如果是他们替换成裕太刚刚的处境,自然就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了,因为他们是部长,必须要承担起整支队伍的责任,哪怕这个选择会给自己招来骂名。”
听完仁王的话,观月的动作停滞了那么两秒,啧了一声继续道:“这点倒是没错,我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像我这么没良心。”
“还学会调侃自己了?实属罕见,可惜没带设备给你录下来,puri。”
“嘁,本少爷即使是自我调侃那也是优雅万分的。”
“没错没错~”仁王重新站了起来,“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今天都说了很多,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想为谁开脱,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因素的影响,比赛加油。”
“嗯。”
不得不说,仁王的话成功让观月的心情多云转晴了,虽说原本也在可控范围内,但到底还是有些别扭在的,而现在再度回到场内,他已经不再被前几局的比赛结果所困了,现在他只需要专注自己的比赛,不辜负自己对自己的期待即可。
“仁王,这场比赛你觉得谁会赢?”
比赛预备开始,柳就抛出了这么一个有趣的问题。
“我们队的军师可是你呀,怎么能把这种问题丢给我呢?”
“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而已。”
“我的想法吗?”仁王轻笑着摇了摇头,“这场比赛不可预测的因素太多,你若问我希望谁赢,答案或许显而易见,但若是叫我分析谁会赢,我只能说,这场比赛持续的时间很重要。”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被仁王这回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柳却认真思考了起来,他的观察力一向敏锐,自然能隐约察觉到仁王今天情绪上偶尔的波动,而他知道,这份波动的根源,只有可能是观月。
[先看比赛吧。]柳相信,他想要的答案,一定能够通过这场比赛获取到。
不过随着比赛进行,柳是越来越谨慎,他看到观月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一局接一局的胜利,也看到不二“竭尽全力”下的云淡风轻,显然,这是一场猎人与猎物换了位的比赛。
“Game5–0,圣鲁道夫得分,双方换边!”
眨眼间,比赛已经来到了圣鲁道夫的赛点,柳的眉头微微蹙起,看着两人交换场地的必经点,以及场外位于那个点的不二裕太,思量片刻,挪动脚步,靠近了些许。
“观月。”如柳所料一样,当二人抵达那个位置,不二果然开口了。“我想知道,你是明知道那一招晴空抽杀会对人体造成很大的负担,还是选择教给裕太使用的吗?”
“是又如何?”观月侧眸看了一眼场外距离他们只有一米多的不二裕太,完全不避讳地回应,“重要的是获胜,于我而言,他只是胜利的牺牲品而已。”
距离这几人都不远的柳,也将这段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到,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几人情绪上的变化,不二裕太的震惊与质疑、不二周助的愤怒与冷静,以及,明明能够用无数方法化解这场对峙却依旧做出如此选择的观月的随心所欲与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