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素质不合格……”
“力量测试也不合格……”
“配合……也不合格……老是喜欢单打独斗，不配合队友……”
“……”
“测试完毕，在后线重修吧，你现在去战场，就只有受死这一条路……”
在过去的几个月之后，军营也终于有了时间对新兵进行测试，而墨无念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但很显然，他的测试结果并不理想，灰头土脸的走出军营，身上又多了几处伤痕，看上去狼狈不堪
没错，他刚刚接受完测试，他因为表现太过“突出”，直接被打回去重修了
不过他能有这个表现，倒也不在他自己的意料之外，毕竟在他没穿越之前身体就不好，连军训都没参加过，更别提这种专业训练了
反倒是还能有这样一个只是打回去重修的结果，他已经比较满意了
仰头走出人群，现在还在接受训练，神情紧张中又带有几分期待的新兵，他内心再一次充斥了迷茫：
加入夜归军……他真的有这个资格吗？
他没有忌炎那种以必死的决心去守护这个地方的毅力，也没有哥舒临那种强大的武力为他的安全作为保障……
甚至他连对于残象的恨……也恨得不够透彻
“……”
他很孤独，好像也很无助
熬过了那个时间点……他反倒不知道干什么了
“……也罢”
“活一天是一天吧”
人很少能意识到自己因为什么而活下去，因此要一直活下去，用一生去探寻这个问题
现在，他还在无尽的边缘中探索
一天一天……直到死亡的到来
————————
“好了，接下来就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就给他喘息了一两年……我还得谢谢给他喘了一两年呀”
“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可真是让人感到窒息”
莫无念看着这个剧情点，以及那个人站在原地迷茫的神情，原本紧皱的眉头在稍稍舒展了一会儿之后，瞬间又皱了起来
最后还是选择靠在一边，揉了揉眉心，长呼了一口气
而系统见状，也急忙凑了过来，蓝色的面板浮现在莫无念的面前，着急的闪着问号——
因为这一看就到了剧透时间
“何以可见？”
“忌炎的剧情点算是被他熬过去了……虽然后面还会有几段，但是目前来说，都是那个傲娇哥的剧情点了”
“不能说操心，只能说十分操心，那个人对他的影响，可是足足牵扯到最后那一段轮回那里啊……”
“真的就服了，这个屌毛的影响，怎么能弄这么久？”
“甚至都有我出来陪着他了之后，都还能影响到他的选择……666，演都不演了”
莫无念吐槽的声音直接响彻了整个空间，只不过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对方有些无奈却又只能认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虽然我一直很不待见那家伙……但站在他的立场上，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但……可能是我自己有私心吧，那个人为他付出了代价太多了”
“不考虑自己，一心成为冤种，掉进陷阱，根本没有回过头……”
“更别提还是那个引导的作用了……”
系统听了对方的话，也终于想起来，在很久之前，好像对方跟他解释过对方为什么之前一直执着于对他灵魂下手的原因，想到这，便急忙开口询问道
“我好像听说过你说这个……”
“是因为灵魂早就被动手脚了吗？”
“嗯哼”
“而且一两年后的时间点……可是弯刀之役啊”
“等等……”
系统意识到的事情不对劲，一到那场战争前，他就想起自己被宿主震惊的那一天，一抬头，果不其然，就看见对方已经在翻白眼了
“呵，不然呢？”
“这一场战役，本来就是那个死傲娇的命运转折点，是原剧情本来就会发生的事情……”
“结果他为了那个人，一次次的去撞击那个命运的结局，苦熬了几十次轮回……”
“……为了打破那个命定的轮回，他也主动接纳了那一部分的权能”
“至此，灵魂一分为二，名为爱恨的情绪彻底剥离并且混乱”
“那把能斩断莫比乌斯循环的利刃也由此诞生”
“……嗯，当然也诞生出了一个变数，虽然说那时候没体现什么”
“但那是独属于他的变数”
“……”
系统看了一眼莫无念，对方的眼中多了几分难以描述的神色——愤怒，痛苦，心疼……以及一丢丢——
对于他自己的恨
他在恨自己
系统大致明白了什么，根据前面对方对他说的所有话，他也能大致推算出身边这个宿主的来历了
“……也就是那个剧情点里面诞生出来的那个变数？”
“是，但也不是”
莫无念摇了摇头，表明对于他自己的来历，并不是在这个剧情点里面
“导致我直接诞生的原因，确实是在这里”
“但构成独属于莫无念的人的频率却并不是这样形成的”
“我呢……能养成现在这个性格，并拥有一个独立的灵魂，准确来说全是靠他一点点构造出来的”
“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将他仅存的爱全部交给了我”
“因此，本来不会产生独立意识的我拥有了情感，然后再在他对自己的疯狂行动之下，成了一个独立的人格”
“我与他也由此分离”
“但我一直深爱着他……可是他却无法分清爱恨，也难以再接受我”
“……”
现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沉默，他们创造出来用来隔离外面人的空间里面只剩下的那一片空白，以及屏幕上不断行动的人影
不知几时，莫无念抬起头看了看屏幕上的人颤抖着伸出的手，想去抚摸对方，但最后只是默默放下，闭上眼睛，苦笑着摇了摇头
“挺可笑的”
“有的人会被压抑到连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会爱自己”
“压抑到……连作为人的身份都要舍去”
“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东西……”
“又怎么能是他呀……”
莫无念似乎是在嘲笑，字里字外都有一种讽刺的意味，但透过那双眼，看见的却是深不可见的哀伤
屏幕上的人生依然在前进，不一样的经历，但却只有一个命定的结局……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