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程小青目光落在地上的人影，嘴角抽了抽。
那是程安……或许。
他整个人像是被扔进绞肉机里捞出来一样，衣服破裂，满身是伤。
手脚被牢牢捆住，嘴角还有未干的血痕，整张脸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
空气里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似乎是被简单处理过了，但处理人显然没太上心。
“算了，还活着就好。”程小青低声叹了口气，单手扶着额角。
“我可是已经留手了哦。”少年笑着开口，语气漫不经心，像是在说午饭加了几块糖而不是刚动手教训了一个人。
“连骨头都帮他接上了。”太宰治顿了顿，笑眯眯地眨了下眼，“大概吧。”
程小青：“……”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招了招手。
何归走过来，将奄奄一息的程安像垃圾一样拖了起来。
“那我就把他带走了。”程小青看着程安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锋利，“我们之间……还有账没算完。”
他说完，转头看向远处的牧野白。
白发少女站在窗边，神色安静，似乎并没有注意这边。
程小青看了她几秒，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重新戴好单片眼镜。
这种事，还是别插手的好。
他转身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朝太宰治喊了声：
“对了，书里那位也放了吧。”
“哦，那家伙啊。”太宰治抬手挥了挥，“听说活蹦乱跳得很呢。”
何归全程面无表情，一手提着伤得不轻的程安，一手抱着程小橙跳上了飞机。
四人登机的身影渐渐融入日出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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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总部的窗帘被拉开，午后的阳光倾洒进来，洒在办公桌上那份迟迟未盖章的文件上。
森鸥外揉了揉眉心，靠进椅背。
“……还真是安静啊。”
他低声自语，语气有些失落。
“白和太宰不在，感觉港口黑手党变得冷清了很多啊。”
尾崎红叶坐在一旁，抬眸看他，和服袖口轻掩唇角，笑意温和：“没想到鸥外大人也会有这种时候。”
“啊呀，我可一直都是很温情的人。”森鸥外耸肩，一脸无辜。
“不过妾身也有这种烦恼呢，也不知道白那孩子在外面怎么样？”
简短的闲聊过后，森鸥外刚准备继续看下一份文件，敲门声骤然响起，下一秒，一名港口黑手党下属推门而入，额角冷汗未干。
“报告！市中心突然出现了大量非正常暴力行为，有异常个体袭击路人！警方已经封锁街区，但……情况似乎在扩大。”
“非正常暴力？”
“对方的行动模式很怪异，”下属吞了下口水，“完全无视枪械，被打穿之后还继续行动。还有一些人开始……啃咬他人……”
森鸥外神色微变，轻声重复了一句：“咬人？”
下属用力点头：“是，咬人、攻击、失去理智……而且数量在急速增加，我们的人已经压不住了！”
森鸥外起身，果断下令：“黑蜥蜴全员出动，先稳住局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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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一阵突兀的尖叫声划破午后的宁静。
车流骤然停滞，喇叭声、刹车声与人群的骚动交织在一起，形成令人心烦意乱的噪音。
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男子跌跌撞撞从巷子里冲出来，脸上带着惊恐与鲜血。
他刚奔出几步，便被身后扑来的身影猛地扑倒。
下一秒，那人低下头，像疯了一样撕咬住他的肩膀。
“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惨叫声在人群中引发连锁反应。
有人奔逃，有人呆滞，有人迟疑地举起手机拍摄。
直到第二个、第三个“疯子”出现。
他们衣衫不整，瞳孔泛红，在街上不断游走，一旦看到活人便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有人试图拦住他们，却发现这些人力气大得惊人，即便被棍棒打得满身是伤，也毫无反应。
十几分钟后，整条街已经彻底沦为混乱地狱。
市中心的大屏幕正在播放新闻，主持人正试图用平静的语气安抚局势，却在下一秒，被从身后扑上的疯子掀翻。
人们终于意识到这不是“闹剧”，而是某种更加严峻、更加失控的异变。
“别被咬！绝对不能被咬！”
“救命！警察呢？！”
在尖叫、奔逃与血腥中，城市被迅速染上浓重的死亡气息。
高楼的阴影中，一个身影悄然俯视着这一切，眼中倒映着无声的火光与动荡的街区。
他轻轻扬起嘴角，低声呢喃。
“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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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喧哗声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蔓延。
逃命的脚步声、尖叫与车辆碰撞声交织着，将这座城市彻底吞没。
种田山头火立在街口，高声指挥着混乱的人群。
“冷静些，孩子先走，从这条巷子避开！”
“咬伤者不要靠近，一定要隔离！”
他不再身居异能特务科长官的位置，可他站在那里，就让人不自觉地信服。
种田山头火回头扫视人群，余光突然看到街角处有一道身影踉跄着倒下。
白紫色的头发格外显眼，破损的衣角，脸被血迹与阴影半掩，像一个染血的布偶，被命运随意丢弃在尘埃中。
种田山头火毫不犹豫地快步上前，半跪下身。
“你没事吧？”他伸出手。
指尖触及对方冰冷的手心，下一瞬，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猛地冲入脑海。
种田山头火瞳孔猛地收缩，动作瞬间僵住。
西格玛低着头，额前的发丝遮住了眼睛。
他喃喃了一句：“……抱歉。”
然后，动作利落地拔出藏在袖口的小刀。
刀刃直直没入种田山头火的胸口。
鲜血涌出，染红了他的衬衣与西格玛的手指。
西格玛的手微微颤抖着，却没有松开刀柄。
他再次低声开口：“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