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小郎微微睁大了眼睛,“难道陛下中意七皇子?”
赵家娘子摇摇头,“不好说。”
“可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如何还能错的了?”
赵家小郎不明白。
赵家娘子:“任何事情没有到最后,结局未定都不能说的准,更何况是那个位置。”
“可...”赵家小郎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若是最后的胜者不是七皇子,我会是如何下场对吗?”赵家小郎抿紧了嘴点点头,“他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即使最后不是七皇子,你家阿姐也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赵家娘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暗道:她不会让自己有这么一天的,绝不会。
赵家小郎面露愧疚,低下头,道:“都怪我不争气,不然也不需要阿姐如此耗费心力为我谋划,为家族谋划。”
赵家娘子抚摸发鬓的手顿住,眼神变得柔和,嘴角微微扬起,“我们是一家人,再说了家族供养我,我总不能忘恩负义,背弃家族,家族供养我一日,我便要为家族谋求生机,回馈于家族。”
“阿姐。”
“我明白你是心疼我,没事的,阿姐知道。”
“今日阿姐便就要嫁人了,唯一的遗憾便就是不是从家中出发,如今只能委屈弟弟一会陪着我了。”赵家娘子笑着道。
听了这话,赵家小郎连忙点头,“阿姐放心,今日我会时刻跟在你左近,绝不会远离一分。”
赵家娘子:“如此甚好,去将人唤进来为阿姐梳妆吧。”
“好,我这就去。”说着赵家小郎便到了门口朝外边一个挥手,随后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宫人便就涌入屋内,开始为今天的大婚做着细致的工作。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序的进行着。
只是宁宛那处出了点小问题。
收到包灯拜托的季瑶瑶进了宫后,便就头也不回,径直朝着宁宛处过去,途中遇到了抱着相同想法的长公主殿下。
赵嬷嬷倒是想来,就是这脚伤还未好全,不好行动,便就只能在大理寺望洋兴叹。
成婚的俩人,一个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公子,另一个却也是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合心意的很的小姑娘。
不能看到俩人成婚的场景,这如何能不叫她心中遗憾,可惜奈何这受了伤,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只能退一步想想,然后便就能光明正大的 将所有好的都给对方,只要她活得够久,定然还能看到小娃娃,想到这里,便就这脚上的伤都感觉瞬间好了大半。
“殿下。”季瑶瑶朝着眼前之人微微低头行礼。
面前之人正是与季瑶瑶相同目的,不放心前来看望宁宛的长公主殿下,薛恒的母亲。
长公主微笑着点头,“不必多礼,想来我们都是相同的目的,这便进去吧。”说着便就转身在前推开门进了屋内。
季瑶瑶脚下稍顿,便就跟了上去,有长公主殿下在此处,她这被包灯 说的有些提起的心便也能稍稍放下来。
想着,季瑶瑶面色稍霁,心中亦是松快了些。
毕竟这天塌下来,有个高的在前头顶着的感觉和自己顶上去的感觉总是不太一样。
季瑶瑶与长公主殿下前后脚,并不慢。
然而进了里屋,却未曾听到声响,季瑶瑶面露疑惑,探头四处看着。
屋内不知为何竟无一人在,唯有铜镜前,有一道红色身影背对着俩人靠坐在那处,一动不动。
刚在心中侥幸不已的季瑶瑶此刻心中又是一个咯噔,眼眸微瞪,暗道,难不成又让自家的乌鸦嘴说中了?
连忙便就是提起裙摆,脚下紧赶几步上前。
倒是长公主显得沉稳了些。
到了跟前,季瑶瑶便就见到一副正闭着眼酣睡的模样。
季瑶瑶手指都已然在宁宛鼻下探着鼻息,长公主方才到了宁宛身后。
有轻微气息吹拂到手指上,季瑶瑶这才松了口气。
一个抬头对上长公主投来的探究的眼神,心下一阵尴尬,面上尴尬的笑着,心中暗骂,都怪昨日包灯给自己各种阴谋论,害的自己自昨夜开始便就是满脑子的阴谋暗杀之类。
方才看着宁宛靠坐在此处,真就是一颗心都要跳将出来。
还好,还好,是她多虑了。
下一刻便就将长公主微微俯下身子,极其温柔的将宁宛喊醒。
季瑶瑶还未见过长公主如此对待过谁,此刻倒是有些明白自家那位为何如此郑重的交代自己。
想来便就是薛恒对这位无甚感情,只要有着眼前这位撑腰,这辈子也是够了。
与婆母关系和睦,还要什么夫婿。
伴着长公主温柔至极的声音,宁宛缓缓睁开了眼。
宁宛恍惚间听到一道熟悉而又温柔极的声音,方才挣扎着撑开如同巨石一般沉重的眼皮。
揉了揉眼睑,看清眼前人,带着一丝困倦的脸上瞬间笑开来,“殿下,您怎么来了?”
见宁宛清醒了些,长公主这才笑着道:“昨夜可是又顽皮了?今日可是大日子,不可马虎。”
宁宛感觉自己好冤枉,连忙喊道:“殿下,我可没有,昨夜早早便就睡下,今日是什么日子,我如何会胡闹,我是如何的性子您该是知晓的。”说着连忙讨好的看着一旁陪同而来的管家嬷嬷,也就是长公主的近身嬷嬷。
对方一接受到宁宛的求救,连忙笑着说道:“殿下,小娘子还是知道分寸的,想来是心中太过紧张了些,毕竟这也是人生大事头一遭,难免紧张疏忽了些,而且我们这不是来了。”
长公主嘴角带笑,眼神戏谑的看着这一老一小,片刻后,道:“嬷嬷将东西给她。”
管事嬷嬷'诶'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袱,也不打开,直接便就放在宁宛手中。
宁宛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心中一个卧槽!
愣怔了下,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吧。
宁宛抬头看向长公主殿下,试图从对方眼中得到一些答案。
长公主眼中带着挪移,伸手压住宁宛欲要打开包袱的手,道:“也是时间不巧,你母亲不能亲眼看着你出嫁,这有些事只能我来代劳。”
母亲?
这个词,极熟悉,又陌生。
宁宛胸腔中那颗跳动,好似失常般,微微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