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特洛夫斯基看过小说牛虻后,也想成为如主人公那样坚定的革命者。或许是心想事成吧,很快他就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革命。】
天幕下,陕北,抗大的窑洞里。
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青年学员围坐着,他们大多读过进步书籍,怀揣救国理想。听到此处,一个面容清瘦、曾因宣传抗日被学校开除的学员开心的自言自语道:
“一本《牛虻》,一本《呐喊》,又或者一篇《星星之火》,就能点亮一个人心里的灯。看来,追求光明的路,开头总是相似的。”
【当时班里的天文课,是由镇上的神父瓦西里传授的,他是个顽固的信徒,时常会因为小事体罚学生,惩罚的手段包括扯耳朵、用学生的头撞桌子等,严重的时候会亲自跑到宪兵队,给学生扣上思想进步的帽子。】
【是的,在沙俄有进步思想是一种罪。虽不是死罪,但也免不了受到皮肉之苦,在这样的管教下,虽然同学们明知他在课程中夹带宗教内容,但也无可奈何。】
天幕下,川陕苏区,一所刚办起来的列宁小学外。
几名护送孩子上学的红军战士正蹲在土坡上休息。一个战士啐了一口:“他娘的,这洋和尚跟咱们那儿的反动老学究一个德行!谁有点新念头就往死里打、往官府送!”
他摸了摸额头一道旧疤,“俺这疤,就是小时候在私塾里问‘为啥地主不下地却吃白面’,被先生用戒尺打的。”
旁边的班长沉声说:“所以咱们要革命,不光要革枪杆子的命,也要革这些框住人脑袋的旧思想、旧势力的命!”
【直到有一天,当神父告诉大家,宇宙万物皆为上帝创造时,奥斯特洛夫斯基站了出来,问道,如果宇宙是上帝创造的,那上帝又是谁创造的。】
【这对一个偏执的信徒而言,这种发言是对其权威的藐视。他随即将奥斯特洛夫斯基赶出了学校。】
天幕下,延安,虽然物资紧张,但战士们的精神食粮从不匮乏,此时一些哲学讨论小组的现场。一阵轻轻的笑声和赞叹声响起。
一个戴着深度眼镜、原本是大学助教的理论干事忍不住拍了下大腿:“问得好!这才是真正的‘怀疑一切’的革命精神开端!不从天上找答案,要从人间找根源。我们很多同志最初觉醒,不也是从问‘为什么他们能吃肉咱们连糠都得省着点吃吗’、‘为什么侵略者敢在我们得土地上横行’开始的吗?”
另一个小组成员接口道:“对!保尔这一问,问出了他自己的路,也问破了旧世界的虚妄。”
【好在家人并没有因此过多责怪,只是通过哥哥的介绍,让他在车站当了杂工。】
【1917年2月,革命爆发了,沙皇被赶下台,连着带奥斯特洛夫斯基居住的小城里开始发生改变。他曾就读的教会高等小学,变成了人民学校,他由此得以重返课堂。】
天幕下,晋绥根据地,一个刚完成扫盲班的连队正在学习。
一个刚学会写自己名字的战士盯着天幕,眼里有光:“学校……变了名字,就能回去念书了?咱们这儿,打跑了鬼子汉奸,把地主老财的祠堂改成咱们的学堂,娃娃们也能念书认字,学道理,不学那套磕头作揖的旧玩意。这感觉……好像!”
指导员抓住话头,提高声音说:“没错!这就是改变!革命,就是要让旧的东西变个样,让被赶走的人回来,让没书读的人有书读!保尔经历的,咱们正在做!”
【与此同时,街上开始有各类正当宣讲,并希望人民给自己投票。然而当十岁的奥斯特洛夫斯基想过去问问,为何拉票,以及以后想做什么的时候,没人理睬。】
【直到有一天,车站的木匠大叔林尼克也开始演讲拉票,并说自己是布尔什维克,奥斯特洛夫斯基再次走到台前,提出自己的问题时,大叔和气地告诉他什么是布尔什维克,以及他的目标是建立由劳动人民中选出的代表组成政府。】
【此外还给他讲了马列的基本道理,奥斯特洛夫斯基觉得,布尔什维克是一个为他们说话的组织,和街上那些只顾着拉票的政党有天壤之别,于是他也想追随布尔什维克成就一番事业。】
【1918年,苏德签订布列斯特合约,这导致大量沙皇时代的旧官僚随着德军的进攻卷土重来,企图复辟。曾被驱逐的神父也在其中,神父回到学校后大肆报复曾经将其赶出学校的那些进步人士。】
天幕下,江南水乡,新四军某部隐蔽的交通站内。
气氛骤然凝重。几个负责地下交通的同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锐利和警惕。一个看起来像账房先生、实则负责情报传递的中年人低声道:
“反动派卷土重来,反攻倒算……这情景,咱们太熟了。‘四一二’、‘马日事变’……多少同志牺牲在白色恐怖里。可也正是在这种对比里,谁是敌人,谁是同志,什么是反动,什么是革命,看得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另一位年轻的女交通员,她的父亲就牺牲在清党中,她用力捏着衣角,声音不大却坚定:“所以信仰不能只靠听道理,更要在血与火、压迫与反抗的对比中扎根。”
【这一切,和木匠大叔给他讲的布尔什维克,产生了强烈对比。14岁的奥斯特洛夫斯基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加入了布尔什维克的地下组织,成为地下工作者的一员。】
【起初组织因为他年纪还小,又在上学,只给他安排了诸如传递情报等相对安全的工作,但在奥斯特洛夫斯基看来,自从打定主意跟随布尔什维克起,自己就已经是一个战士了,他要为组织贡献更多力量,不是被保护在身后。】
【现在组织给他安排的工作,无异于对他的不信任,于是在他多次申请之下,各委会给他安排了去德军驻地张贴反战传单的任务,这显然是个危险的任务。】
天幕下,长征后留在南方坚持游击战的红军小分队。
篝火映照着几张年轻却过早沧桑的脸庞。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小战士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这保尔,跟俺当年一个脾气!俺刚跟着队伍那会儿,队长也只让俺送送信、放放哨,觉得俺小。俺不干,非要摸哨、打埋伏!后来……”
他摸了摸肩膀上一处伤疤,那是第一次参加伏击留下的,“后来队长才信了俺是块打仗的料。”
旁边闭目养神的分队长嘴角也扯出一丝笑纹,静静得看着他们。
【通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那里不管白天黑夜都有人巡逻,就算只是将传单拿在手里,从那经过都很危险。】
【但他还是想到了一个巧妙的办法,他将传单反贴在背后,并在其背面涂上浆糊,趁着晚上假装在驻地附近靠墙根抽烟,然后用后背把传单贴到墙上。】
【这招果然避开了德军,任务得以顺利完成,在返回途中,他看见一名革委会战士正被一名德军士兵看押走在路上。】
【奥斯特洛夫斯基看准时机,突然上前抓住对方枪杆,那名人民革委会的成员也趁机反抗,竟然真的成功逃脱。】
天幕下,冀中平原,地道战模范村的民兵队部。
一阵压抑的喝彩声响起。“好小子!有勇有谋!” 一个老民兵队长眼睛发亮,“贴传单这法子巧!跟咱们往鬼子炮楼下埋地雷、在铁道线上搞破袭一样,硬拼不行,就得斗智!”
他转向身边几个年轻民兵,“看见没?革命工作不光拼刺刀,脑筋也得活泛。这位小同志观察、想办法、动手,一样不差!”
窑洞里、山林间、青纱帐中,无数正在与强大敌人周旋的革命者们,从这位异国少年地下工作者的经历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更加坚定了在严酷斗争中运用智慧、待机而动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