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怕的火力撕裂一切。
最开始的重炮直接将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对方以为夏人的火炮都是如此,许多船上的人已经吓得趴在甲板上,有人甚至躲进船舱。
等张恨的船只靠近后,商船上的火炮进入了覆盖式地冲击,对方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再后来,张洽眼睁睁看着夏人一批批登船,他的弟弟张湾被俘虏。
张洽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大!我们的船……”
手下的惊呼声将他从错愕中唤醒。
再看过去,张洽暴跳如雷,但却无可奈何,只能命人将山道全部封锁。
张恨处理完船只的事情,命人将张湾押送过来。
“听说你是这山头老大的弟弟?”
“我是!所以你们最好放了我,不然到时候我兄长出来,你们都得死!”
他话刚说完,张恨直接一脚踹过去,踹在他脸上,然后继续喝茶:“先让他清醒清醒。”
张湾被拖到木桶边,脑袋被摁下去,好几次之后便开始求饶。
再被拖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硬气。
“我问你话,你作答。”
“您问!”
“怎么上鹅岭?”
“山后面有山路,但山路不可能攻上去!”张湾如实回答,“山道非常凶险。”
“你兄长有多少人?”
“一千人!”
“你们的粮草是从何而来?”
“是山下,三十里之外的县城买的。”
“买的?”
“是的。”
“你们不是靠抢吗?”
“我们不靠抢,我们以前是做买卖的,只是最近有人找我们,我们才上山的。”
“谁找你们?”
“是……”
“说!”
“是那个建阳县的县令,他找到我们,还让我们收集了许多地皮无赖,说上山之后,可以占这个地方,发大财。”
张恨大致知道了情况。
他一边给姚崇写汇报,一边开始安排重炮的船只往前。
重炮船只进入鹅岭的正下方,距离鹅岭的山头大约三里左右的距离。
张洽便在那里。
此时,张洽却也不紧张,他自认为这鹅岭易守难攻,对方也只能在船上逞凶,只要自己不出去,对方肯定上不来。
岂料他还在得意之时,突然几声巨响,青烟缭绕之间,铁炮已经冲击上来。
一颗砸在石头上,把石头砸崩碎,另外两颗砸在屋顶上,直接掀了两块皮下来。
不等上面的人反应过来,火炮接踵而至。
树木、房屋、石头,被冲击得支离破碎。
其他人惊恐万分,张洽本打算出去查看,却见一颗火炮瞬间砸中不远处一个人。
那人的身躯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飘了几下,然后摔在地上,血肉模糊。
张洽直接吓傻了,赶紧跑回去躲在桌子下面。
等打完这一批炮之后,张恨让人停下来休息。
这个鹅岭有些难搞,用火炮只能威慑,要断他们的粮食,才能彻底拿下。
拿下之后,自然要调查清楚背后到底怎么回事。
八月初八,姚崇接到张恨的汇报,他大致了解了情况,便从神策军中调了数百人过去。
过去干什么呢?
围山!
不是将整座山包围,是把山的要道封死。
并且立刻给韩世忠写汇报。
韩世忠是八月初十接到的汇报,经过仔细探讨之后,大家一致认为这是晋国官方在背后指使的。
于是这个汇报再十万火急往江宁发。
等到八月十二日,姚崇调动的八百神策军,已经全副武装抵达鹅岭下面,将各个要道封锁。
此时的张洽,还数次派人去谈判,每次派的人,都是肉包子打狗。
他却也不急,照样吃吃喝喝。
直到八月十二日有人汇报说下面的山道被人堵住了,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赶紧派人去疏通,结果派去的人,也是肉包子打狗!
这下张洽才彻底急了,又赶紧派人去给县令送信,结果派去的人还没下山就回来了。
人回来了,信没回来。
还让带个话:苍蝇都飞不出去。
八月十五日,中秋节。
李彦坐在街头一家酒肆里,这里正在举行大型演讲活动,主题是:如何遏制魏国新政!
最近一段时间,夏魏晋三国都在改制,大夏是前锋,已经改制数年。
魏国今年正式开始推行各项改制措施,晋国紧随其后。
三国各自改制政策,自然成了民间议论的热点。
而大夏又以言论开放着称,无论是士人还是百姓,都可以在酒肆、茶馆公开讨论。
甚至有人公开叫嚣宋濂施政不佳,也不会有衙差找上门来。
至于眼下这遏制魏国新政的话题,在江宁已经持续两个月,最近争论甚嚣尘上。
甚至江宁的《江宁晚报》都刊登了最近的言论。
“遏制魏国新政,从遏制魏国银钞开始,必须阻止魏国继续发行银钞,强烈谴责魏国抄袭大夏。”
李彦拿着一份报纸,慢慢地读着,左手边的茶依然热气腾腾。
“这写的也太直白了一些。”左手边的刘文静忍不住说道。
“要写直白一些,这不仅仅是给魏国官方看的,还是给魏国那些读书人,以及百姓看的。”李彦说道。
“魏国官方会相信?”
“官方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你指的是哪些人不相信?”
刘文静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不过,确实还需要从别的角度来去分析。”坐在对面的赵瑜笑道,“要给出一种策略,如何去遏制,这一点更关键。”
“回头让报社重新写一份,就说我们可能禁止商人持有魏国银钞。”李彦说道,“我们的商人只要不持有魏国银钞,魏国银钞就会开始过剩,然后贬值。”
“我们真的要颁布这种命令吗?”刘文静又疑惑道,“现在边关贸易,现实情况就是不少去魏国交易的商人,也兑换了魏国银钞。”
“我们不颁布,至少现在不颁布,只是让报社这样报道,让魏人认为我们在遏制他们的银钞。”
“懂了懂了!”
“晋国也是!”李彦继续说道,“做戏做全套。”
这时,王元吉急匆匆从下面走上来。
“郎君,西北发来急报。”
“嗯?”李彦疑惑地打开看完,忍不住笑起来,“好啊,林良沅这么快就急着断我西北水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