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真的是那样,外溢的余温恐怕早已把自己连带着一起原地蒸发了,可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甚至那些距离更近的守城士兵也没有被波及到,他们只是本能远离铁水带来的热浪,并无生命危险。
而火焰烧光了城墙前的一切后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将参与攻击的这万余人全部扫荡一遍仍然保持着狂突猛进的势头,大有要想火烧赤壁一样,把面前的几十万大军全部吞没的意思。
不过还是在三人面前,“阳火”被强行止住了脚步。
男人用掌中“宇宙锋”做了个一样的动作,也是横着一挥,挥出去的剑气化作一道寒芒,与火焰撞击在一起,然后愣是将火墙给撞散了;紧随其后诺阿贵出手,她则用双剑交叉,再往相反的方向猛的一拉,那种高速摩擦的过程,很像是两块打火石碰撞时的样子。
之所以用打火石做比喻,是因为她的确在打火,只是从两道剑锋中摩擦出来的幽蓝色的“阴火”。
“阴火”迸出,和尚未来得及重新聚拢的“阳火”正面冲上,前者作为手下败将碰到即便是遭了一击的后者也无力将其压倒,但却起到了类似中和的作用,两股火焰你纠缠着改变了方向,朝着天上窜去,越窜越高也越窜越细,最终细到肉眼无法观察,算是完全消失了。
项骜此时杀性正盛,完全不管这么多,纵身从城头跳下,仗剑奔出最快速度朝着对面冲去,要一鼓作气硬吃他们。
男人见状道了声“来得好!”也起步冲杀出去,双方在战场中间一个照面,几乎是同时挥动各自的兵器朝着对面脑袋上劈去,然后剑锋也不可避免的于半空格在了一起。
“桑门剑”和“宇宙锋”的第一次正面较量随即以一种极为爆裂的方式展现出来——
撞击点产生了巨大的能量,不仅将两人震飞了,甚至还把从侧面包抄过来的诺阿贵和国师也给掀翻了,近处的士兵则如同被龙卷风卷上天的杂物一样打着转飞了起来,不过不用落地再摔死,因为在此之前已被震的肝胆俱裂,因此在空中的时候,人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种能量释放,不亚于一枚大当量航弹触地爆炸。
项骜身上的“阳火”状态帮助他抵御了绝大部分力道,以至于人几乎没事,再站起来时只是身上的火苗好像刚被大风吹过一样,朝着风向歪去,看着小了不少,但等人站稳了,立马又恢复到了火炬般的旺盛模样。
另一边的男人则是用“宇宙锋”将冲击波给劈开了,能量顺着开裂的位置从来两边击出,就是没能伤害到位于剑正后方的持剑者。
诺阿贵重新爬起来骑上方才也是四脚朝天的“小恶人”,国师倒是好一点,因为及时跳离了四轮车,至少没搞出一个车祸现场的局面。
此二人各自抖擞了一下,还是以前的战术,负责从左右两翼夹攻项骜,而男人负责正面强攻。
不过他俩的算盘到底是没能打成,因为前脚动起来,后脚就被挡住了,挡他们的乃是“四鬼”。
天残和地缺对付诺阿贵,神破和鬼损对付国师。
因此中间又成了这边和那男人之间的单挑。
这场战斗细节无需赘述,因为就是两个猛人用两柄绝世兵刃的死磕,并且因为都处于攻击状态,态势上谁也不在防守位,由此导致两剑的撞击极其猛烈,每一次产生的响动都声如巨雷,让远在城墙上的独角鲸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火花四溅什么的便更不用说了,若盯着那里看,被闪到时的感觉不次于直视电焊发出的强光。
在技术层面,项骜和曾经单挑“小雄寺”方丈时一样,还是野路子和依靠自身的格斗基础,不过随着这么长时间来对“桑门剑”的运用,不管是积攒的经验还是这一人一器之间的默契,进步之大都不是彼时能比,因此整体上属于看着没什么套路,没有系统训练的痕迹,但打的却非常凶猛凌厉,毫无破绽可言。
那男人则正好相反,他是明显在这方面被严格调教过的,只是他用的虽然是一柄华夏剑,但剑法却是明显的欧式风格,比如将剑高举过头的预备姿势,以及上撩格挡后立马反击、缠剑等动作特征尤为突出。
各有所长之下,一时间谁也无法奈何谁,局面陷入了僵持。
而让项骜吃惊的是,这厮对自己穿了“肌肉服”后的力量居然可以应对自如,几次短暂的角力中面对数以吨计的劲道,他都可以抗衡的游刃有余。
同时反击过来的也都不差,这说明此人在身体的基础素质上相比自己+“肌肉服”的组合仍丝毫不差。
如果他也运用了某种技术、设备进行了强化而做到的话,那还好说,但如果这是他真实的肉身实力,那未免就非常可怕了。
至于“宇宙锋”,也端的是强悍,磕碰之中居然能顶得住“桑门剑”上附着的阳火灼烧,若换了其他兵器,哪怕只是稍纵即逝的接触,也足以被当场融化。
不过,它顶的也是压力很大,因为整个剑身已经呈现出一种微微发红的样子,说明已然被高温炙烤到发生了性状改变。
斗至此处,双方也都杀红眼了,无不想一招置对手于死地,所以不论是出招还是战术,比起刚开始更加毫无保留,互拼的强度几近疯狂。
俗话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此打下去,有一个早晚撑不住或者不留神被一剑结果只是时间问题,但两人却没打到这个程度,因为他们的兵器卡在一起了。
这还得从最近一次全力以赴的剑刃相撞说起;按照以往的经验,都得被震的向后趔趄一下,接着再战。
而不同的是项骜在出手之前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后手,做的准备是一旦还是砍不动对方,在两边都给震出空挡之际,马上把“掩身鞭”掷出去。
这种手段他以前是专门练过的,这么大一根长条状的铁家伙以在其臂力下,能轻松洞穿十米外的汽车车门,要是打在人身上,没有防护的话必然得被穿个前后通透,现在又有“肌肉服”的加持,那威力成倍增长,别说是车门,就是塞着发动机的车头也抵挡不住。
把这个当成一种“巨型暗器”也是他在无意中发现的,因为“掩身鞭”的形状非常适合做这事,重心的巧妙设计更是保证了它能在空中稳定飞行,始终保持较为尖锐的头部指向目标,以发挥最大的杀伤力。
可以说这条钢鞭,从投掷的角度讲就是一个超大号飞镖,只是想要这么用的门槛很高;另外,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拿这个当远程武器用,没有防备之下也增加了出其不意的成功率。
哪怕按照诺阿贵身上甲胄的性能来推断,他身上这身只好不差,打上了也未必打的穿,不过项骜想的是这一下不求发挥什么杀伤力,只要让那男人身形散了,暴露出破绽即可,到时候冲进去将其结果就是一剑的事。
至于说为什么不用戒老妇人给的那四件宝物,因为不管是戒指还是手杖、披风都和之前的油灯一样,在“宇宙锋”的杀气压制下失效了,这边发现感受不到它们发出的气息时已然断定了这一点,不过也并不意外。
包括老烟袋、铜釜、抹布这些也是一样。
可以说身上能顶得住这剑压制的,只有一个半,一个是“桑门剑”,能反复交锋不被影响;半个是宝砖,好歹没有被直接压住而是扛了一记重击后才停摆的。
再说对面,这家伙也没闲着,只是相比之下他准备做的要简单一些:在这边趔趄的瞬间,把腰间的“捕手”扔出去;所谓“捕手”,是一种软兵器,主要作用不是杀伤敌人,而是缴械。并且操作原理非常暴力:完成缴械时并不针对兵器本身,乃是投出去缠在对手手腕上,其末端向内有切割性极强的刃口设计,拉扯之间还非常丝滑,这意味着只要缠上了,另一头只要稍微用力往回一拽,轻则皮开肉绽难忍剧痛把兵器丢掉,重则可以割断腕部动脉,直接造成致命伤;而以他的力道,别说是动脉,要把整只手都给剌下来也是轻而易举。
此物平时放在男人的腰侧,几乎不适用,因为还没有几个人能逼得他非得用到这个才能获胜,而眼下项骜正是其中最名副其实的一个。
两个人都暗揣杀机,到最后却谁都没有机会用出来了——双剑在二者以前所未有的全力斩击之下,发出一阵几乎能刺穿耳膜的响声,再看之下四只眼睛都傻了,因为它们互相嵌入了对方的体内。
有一种玩具叫做“雪花片”,它的每一片都是雪花的造型,周围有深度一致的嵌槽,两片的槽对准互相一插,便能形成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结构,数量多起来时则能差出很多不同的造型,对开发幼儿创造力有很好的效果。
为什么提到这个?因为此时“宇宙锋”和“桑门剑”的状态就和两片“雪花片”一样,死死的卡在了一起,只不过“雪花片”的嵌槽是设计好的,而这两柄剑的,却是被彼此强行砍出来的。
可以说双方在这一刻谁也没承受住对面打过来的力道,都在材料上发生了的崩裂,且崩裂的尺寸还高度接近,都在10厘米左右。
只是“宇宙锋”是比较吃亏的,因为它的剑身较窄,所以裂开了10厘米,剩下的部分起码在肉眼看来已经摇摇欲坠了,而“桑门剑”却还剩下这么多,等于只是裂了一半左右,刚性尚能坚持一阵。
但不管怎么说,这两条10厘米的金属裂口以“十字形”咬合,其紧绷程度让各自持有者均使出全身之力也没能在第一时间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