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催,也没人催他们立马接受。
能站着不逃,已经是极限。
所以,异能者们没多说,只是齐齐往前一跨,背对村民,肩并肩站成一堵人墙。
那意思再清楚不过——想动一个村民?先从我们的尸头上踩过去。
村民看傻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谢……谢谢……谢谢你们……”
哽咽声一片。
而祠堂门口,二十多只夜狐,在之前那家伙的带领下,噗通一声,全跪下了。
整整齐齐,头磕得砰砰响。
“参见狐王!”
“参见狐王!”
喊声震得地皮都在颤。
现场没人说话。
所有人都愣着。
这帮夜狐,每只都能单挑幽冥狐王。
实力持平,人数还压着。
按理说,该平起平坐,甚至群起而攻之。
可他们——跪得比狗还彻底。
没一点犹豫。
血统的压迫,竟恐怖如斯。
连空气都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血脉压制?真不是吹的,这玩意儿简直像天生克星!
大伙儿心里嘀咕,谁敢不服?都不敢抬头。
幽冥狐王一摆手:“行了行了,都别跪着了,咱也不是讲究这些虚的。
不过我真有事想问你们——”
“您尽管问!我们绝不说半个谎!”众人连忙应声。
狐王点点头,转头看向方汉青。
现在这地儿,主事的不是他,是方汉青。
方汉青迎上他的眼神,笑眯眯地开口:“我想知道,你们咋跑这儿来的?还有,刚才那只小狐狸说,是有人逼你们干的?那背后主使,是谁?”
这问题一出,空气都沉了两分。
这儿太怪了。
平安村——禁地里头的禁地,鬼都绕着走的地方。
按理说,人进去就是喂鬼的料,活不过三天。
可这村子,愣是世世代代住了几百年。
村里人不觉得这地儿阴森,反倒跟外面的小镇没啥两样。
唯一的规矩?夜里别出门,别跑太远。
就这么点限制,他们居然活得挺美。
可就在上个月,邪祟突袭。
早不打晚不打,偏偏等方汉青一踏进禁地,就开干。
为啥?
方汉青心里门儿清:要么是有人指使,想灭口;要么,禁地乱了,邪祟嗅到味道,重新翻了旧账。
可邪祟们也没杀人,光是在村子里翻箱倒柜,像是在找人。
找谁?
这事儿,越想越毛。
关键,就在那个背后指使的人身上。
谁指使的,谁就是钥匙。
方汉青没说话,嘴唇轻轻一抿。
幽冥狐王立马重复了一遍:“听见没?我问你们——你们为啥在这儿?谁逼你们干的?”
群狐一哆嗦,赶紧竹筒倒豆子:
“我们……其实本是幽冥夜狐一族的弃子。”
“以前我们住的地方,离禁地中心近得离谱。
那时候我们族里出过几代猛狐,威震八方。”
“可后来……一代不如一代。
只要狐王掉一个境界,就得搬一次家。
地盘被人抢,族人被杀,我们一路逃,逃着逃着,就失散了。”
“后来躲进这鬼地方,活下来就靠熬。”
“没人管,没粮吃,白天躲着,夜里躲着。
可也正因如此,咱们这群杂毛,反而被逼出点本事——现在全是凶神巅峰,和您一个级别。”
狐王听着,点点头。
他回头瞅了眼方汉青。
方汉青哼笑:“哟,你们老族以前挺风光啊?现在……啧,成落魄户了?”
这话听着像玩笑,可语气里透着实打实的怜悯。
狐王一挠头,脸都红了:“主、主人……我也挺无奈的,修炼天赋平平,硬被推上这位置,现在顶天也就凶神巅峰。”
这话一出——
群狐当场炸了!
“主…主人???”
“狐王管他叫主人???”
“不是…这人类…不是连鬼王都不到吗?!”
“我眼花了?狐王被人类收服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群狐狸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恨不得冲上去摇醒狐王。
狐王听见了,也没恼,只淡淡道:“我说了,我是自愿的。
他比我强,强得多。
从今往后,我跟他走。”
这话一落地,鸦雀无声。
他们心里还想着:人类嘛,也就陈子龙那帮人能撑到鬼王,已经算顶尖了。
可那又咋样?能跟我们比?我们是天生的邪物!
可狐王既然认了,那只能说明——
这个人,远超他们的想象。
没人敢质疑了。
狐王又说:“这事回头我细说,现在,先回答我——你们来这村子,到底图啥?”
“回狐王,”一狐急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
狐王问。
方汉青耳朵竖起来了。
陈子龙他们,呼吸都停了半拍。
这,才是正经答案!
狐狸咬牙:“一个月前,有人找上门……”
“他说了,这地方有个村子,村里有个娃,血是金黄色的——叫我们来找!”
这话一出口,现场顿时安静了。
没人说话。
金黄色的血?
还是个孩子?
所有人你瞅我、我瞅你,一脸懵逼,谁也整不明白这玩意儿是哪门子事儿。
方汉青最先回过神。
他盯着这群幽冥夜狐,直接问:“带你们来的人,长啥样?”
夜狐们摇头:“看不清脸,全身裹在黑斗篷里,连眼睛都遮得严严实实,压根认不出是谁。”
“但那家伙,强得离谱!”
“冥王境!”
一句话,炸了全场。
冥王境界——那不是普通人能惹的主儿。
站在方汉青旁边的紫衣厉鬼,眼睛猛地一缩,像被针扎了似的,低声道:“主人!那斗篷……我见过!幻境里那个操纵一切的人,穿的就是同样的黑斗篷!”
方汉青没吭声,只是慢慢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嘴角轻轻一扯。
“啧……有意思。”
“幻境的主谋,跟这群夜狐的靠山,是同一个人?”
“他跑这地方来,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找一个有金血的孩子?”
“啧啧,这事儿越来越粘乎了。”
他本来早就猜到,这背后肯定有猫腻。
可到底谁在幕后?为啥设幻境?那孩子又是谁?
——这些,他一直想不通。
现在听夜狐们一说,心里的线头是捋出来一点,可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