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狗子,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陈昌森的突然爆发让谷俊宇都感觉不可思议。
谷俊宇毫无畏惧,又把脑袋顶过去,倔强地问:“就算你不给我脸,又能咋样?你别吓唬我,你别忘了,你这个司令是怎么来的,可是我向日本人推荐的,我能把你推起来,也能轻松把你推下去!”
陈昌森瞬间无语了,谷俊宇说的没错,自己当上李黄河之后的第二集团军司令,确实是谷俊宇在背后发力了,自己靠上陈竞争的关系,也是谷俊宇在中间牵线搭桥。
不过,他还不想在谷俊宇面前掉价,于是再次强硬起来:“你不就是靠着陈竞争的面子才这么嚣张的吗?我告诉你,现在我不靠他了,我也不怕他了,老子我现在的靠山是周福海!”
谷俊宇一听这个就再次笑了出来:“你确定?”
陈昌森反问:“我有必要哄你么?那姓陈的对我爱搭不理的,还不能让我再找靠山了?”
谷俊宇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是,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周福海,就说你想杀了我,看看他有啥反应!他要是同意,也不要你动手,我自刎归天行不?”
“好啊,你可别后悔!”
陈昌森气不过,当真就给远在上海的周福海打去了电话。
五分钟后接通,结果可想而知,陈昌森一个劲地擦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这是被痛骂了一顿。
放下电话,陈昌森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老三啊,要不,咱们哥俩再喝点去?”
谷俊宇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次摆摆手:“算了,算了,家里还有三块地等着耕呢,你自己喝吧!”
走廊里离开的脚步声,就成了陈昌森前途的丧钟。
同时得罪了两位大佬,还能有个屁的前途?
然而,等张向峰见到李世群之后,他陈昌森就会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事情远没有结束,驻屯军司令部得知治安军出现叛逃事件之后,也第一时间向陈昌森提出质问,他给的回答就只能是正在调查中,会尽快给出答复。
自从春节之后,治安军接连出现大事太多了,先是副司令畏罪潜逃,接着又来个五千人马成建制地大叛逃。本来就因为缺粮食已经跑了不少人,现在好了,原本三万五千人的队伍只剩下一万多人,回到了刚进城时候的水平。
杨胖子巡查防区回来了,第一时间就去拜访谷俊宇。
见面就发问:“谷兄弟,那些人是你放走的?”
谷俊宇丝毫不避讳:“没错,是我,而且是我让张向峰亲自带走的。你不问问我,张向峰咋没死的吗?”
“我问个屁?”杨运通很应景地放了个屁,“就你这多事的性格,想都不用想要,你早就看出来陈昌森想干掉张向峰,肯定会暗中派人保护张向峰,这些天陈昌森都睡不踏实,指定是知道杀人失败了,我没说错吧?”
谷俊宇拍着巴掌说:“对头,啥事都哄不过咱们胖哥哥!”
杨运通摆摆手:“你不光没哄住我,陈昌森那边也没哄过去!我说这家伙怎么突然让我出去巡查呢,原来是准备对你动手了,想杀人灭口,真够黑的!”
谷俊宇埋怨起来:“你咋不提前跟我说一下?我也好有个准备!”
“不需要的!”杨运通显得很轻松,“他陈昌森那两下子还对付不了你的,我就是替你自信!再说了,你也没给我出价,我没理由废话的!再说了,我是让他提前给支出去的,等我明白过来,都已经晚了。”
谷俊宇拍着手背,显得很无语:“看看吧,看看吧,这一点情分都没有了,我要是让人弄死了,你以后就赚不到金条喽!”
废话说完了,谷俊宇又神秘兮兮地问:“要是你当这个司令,你觉得咋样?”
“不咋样!”杨运通当时就不乐意了,“不是说了么?当官要当副的,媳妇要选丑的!我可不想成天让人惦记,当个副的就挺好。你放心吧,上头还没有换掉陈昌森的意思,以后,多加点小心吧!”
谷俊宇显得忧心忡忡:“胖哥哥,我心里还是不踏实,他现在已经惦记上我了,天天让人惦记着,我也睡不踏实呀!”
说着,推出一根金条来。
杨运通斜眼看了一眼金条,撇撇嘴:“出手这么大方,又想干啥?”
谷俊宇神秘兮兮地回答说:“我想在你们队伍里安排点我的人,我也踏实点不是?”
杨运通笑了:“我懂,我懂!小事,你给我个名单,跑了这么多人,反正现在正是重新整编的时候。”
“还有一个事!”
“放!”
“把我那个小舅子给开除了,留在那里,他就是一个人质!”
“行!”
范如意做梦都没想到,参谋长叫他去汇报工作,就因为左脚先进门,就直接被开除了,把他郁闷地想哭。
也有人得到了意外的晋升,一直在汴塘运河卡口摸鱼的胡传勇突然从营长升为团长。
也把他给郁闷坏了,指着自己的鼻子发牢骚:“我他妈的只想当一条咸鱼!我可不想升官!”
也难怪他郁闷,从抗战开始就四处奔波,跑遍了大半个中国,原本是国军,投过新四军,投过鬼子,还自己当过山大王,最后穷得只剩一身军装,跑来投靠谷俊宇,在治安军里混了个营长当当,发誓再也不出去了,就在这里养老了。
他在运河边开了个码头,只要给点钱,八路和新四军就可以自由通过自己的防区,主打一个混日子。
不过他也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负责看押陈司令的宝贝儿子陈家华,有了这个人质,陈昌森就不敢明着动谷俊宇。
明着不敢,不意味着暗地里不敢。
陈昌森派出几个人伺机暗杀谷俊宇,只是后者最近特别小心,每次出门,身后都跟着几个税警大队的卫兵,老宅也有人全天站岗守卫,院子里还设置了机枪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