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言重了,就算是刺客也需要朋友啊,就像我们暗河选中了公子,是认为公子有些事儿可以帮到我们,而我们也可以帮公子做一些事情,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暗河口中的朋友,就是这般利益关系?”
“这样不是更可靠吗?公子本应有许多朋友,可现在他们都去哪里了。”
“他们在哪里不重要。”
“公子的兄长,他本无争雄之心,却依然死在了八别城,死在了离故乡三百里之外,公子,你的敌人容不下你,更容不下你的兄长,敌人的刀已经拿起来了,而我们暗河会派最精锐的杀手来此,帮助凌云公子你,让他们晏家有来无回。”
提起自己的兄长,顾剑门无法保持刚才的淡定,紧紧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浑身颤抖着,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兄长如我父,此仇我誓死必报,但不需要靠暗河来报。”
酒瓶扔出去,执伞鬼转动自己手里的伞,挥出一掌,快及面门的酒瓶炸裂,顾剑门抽出一边的剑,对着执伞鬼率先挥刀而出。
利落的后仰躲过迎面而来的刀,执伞鬼手中的伞转动,和顾剑门交上了手,几个对招以后,站在了房顶上。
“名剑月雪,据说这把剑其刃之锋,可斩断空中雪霰,公子这是要杀了我啊。”
“暗河想要在西南道立足,就不打算拿出点诚意来?来,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来。”
“好。”
执伞鬼直接开了大招,顾剑门整个人亢奋起来,他承认自己此举确实有些迁怒的意思,可他也确实要憋的炸开了。
两个人各自占据一边屋顶放了大招。
“细刃纷纷必杀之时倾泻而下,宛若暮雨。你分明是暗河中凶戾的刺客,可你的剑里,却有着剑客才有的剑意。”
“公子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们暗河合作,却要逼出我的杀招,是为何意。”
难得的,顾剑门有些心虚,放软了自己的声音:
“如果我说,是因为我的兄长死了,可我却被困在此处无法离开,所以很想找人结结实实的打一架,你的剑是不是就要刺下来了。”
“公子若是考虑清楚,可去青松客栈寻我,我会在那里等公子七日。”
“你叫什么名字?”
执伞鬼脚步顿住,微微侧过身子,声音依旧淡淡毫无波澜:“我本不该有名字,但我愿告诉公子我的名字,我叫苏暮雨,公子再见。”
执伞鬼苏暮雨的身影陡然消失在院落内,顾剑门身边的侍从震惊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然顾剑门就好像没有看到似的。
“暗河三家中,慕家极擅长此等诡道秘术,苏暮雨来到这柴桑城,必定不会是一个人,这墙外必定有慕家人为他护阵,就连这黑天,亦是他们的手笔。
至于这些秘术,你想不通的,也不必去想了。
暗河不请自来,这背后的图谋令人胆寒,我们的敌人,只是人世中的凶徒,可来做交易的,却是地狱里的恶鬼啊。”
这和偏见没什么关系,他顾剑门也不想引狼入室。
躲在一处墙角的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看着天变黑又看着天变亮,百里东君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那鬼应该已经走了吧。”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俩人刚准备先撤,前后的路都被堵住了。
苏暮雨负手而立背对着百里东君二人:“你们两个,刚才看到了什么?”
“执伞鬼,他们可在这里等了许久了呢。”
苏暮雨的同伴方才站在最高的塔楼,对这里看得可谓是一清二楚。
司空长风握紧了自己手里的长枪,随时准备开干,百里东君磕磕巴巴说道:“我们可什么都没看见。”
缓慢的转身,苏暮雨神色淡淡,声音更是平淡无波:“走吧,离开这里,最好离开这座城。”
“执伞鬼。”
苏暮雨的同伴不理解,想要阻拦,然苏暮雨没发话,那俩人也没有擅自动手,百里东君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对着苏暮雨抱拳感谢,拉着司空长风一路小跑离开。
“吓死人了吓死人了,我不过是偷偷跑出来开个酒肆,清清白白的卖了点,你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气鼓鼓的百里东君拿着自己的酒壶喝了一口酒,忍不住叹气,这时候要是姐姐在就好了,最起码能叫他清清白白的卖酒啊,他不该自己一个人偷跑出来的。
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一个人缓步走下来,司空长风压低自己声音喊了一声,对着百里东君使眼色。
此刻已经不需要了,百里东君已经看到人了,一口酒喷出来,嘟嘟囔囔说道:“不是吧,真是东家起火西家冒烟啊。”
“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这走下来的人赫然就是方才离开那位客人的随从。
“小老板,你这是去哪儿了,我还要找你买酒呢。”
买酒?百里东君觉得这人是来买自己的命的。
“唉,实在不巧啊,酒都卖光了,改日,改日可就没机会了。”
酒瓶扔出去,司空长风挥枪打破:“改日没有机会的是你,掌柜的,找个地方躲好了。”
“司空长风,你小心。”
说完百里东君就闪到了一边,还准备回话安抚一下,侧过头才发现人已经躲过去了,司空长风不知道该说是听话,还是胆小了。
站在一边,百里东君内心犯了嘀咕,这人该不会是他姐姐安排的吧?不应该啊,他姐姐身边的人他见过十之七八。
而且,百里东君觉得,到现在也没人来抓自己这事儿,更古怪。他爹娘不提,他姐也不可能真的这样放任他吧?
这个叫学奎的人,压根不是司空长风的对手,或者说,他一个人对付司空长风,很吃力,几招下来一直落在下风。
“以你的枪法不可能是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哼,巧了,我还真是无名之辈,我从小没有见过父母,吃百家饭长大,睡破寺庙而活,未曾有过姓氏,更无人给过姓名,不过生来空空去也空空,也是不错。
我给自己取姓司空,我愿化作长风,一去不归,所以我叫司空长风。”
学奎不是司空长风的对手,被一枪打落在地上,眼看枪尖要直插心头,被一把剁骨刀给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