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樾!
宁含霜随着顾君惜的话,回想与秦樾相处的点点滴滴。
秦樾求娶她的那一天,带来了二十三件亲手制造的武器。
那些武器件件精品,形态各异,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爱上了。
秦樾望着她满是亮光的眼神,轻抚着她的额发,并从身后拿出一叠图纸。
“霜儿,你还记得这些图纸吗?”
宁含霜将图纸接过来,一一翻看过,才发现这些图纸都无比熟悉,像是她未出嫁前,闲来无事所画。
未出阁前,她一直有一个江湖梦,希望自己能拥有无数武器,带着这些武器行走江湖,纵横战场。
少女时的梦想浪漫如诗,出嫁成为妇人,府中琐事,生儿育女占据大部分时光。
那些浪漫梦想只能永远成为梦想被束之高阁,渐渐被遗忘封锁,连自己本人都不再记得。
可宁含霜没想到,秦樾还能记得:“这些都是我的手稿吗?你从哪里来的?”
秦樾一个被万人敬仰的将军,已经到了做祖父的年龄,此时像个毛头小子一般,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记得以前你就拿这些手稿给我看过,说要找最好的铁匠,每年替你打一件武器。我就自作主张,让惜惜在你书房的柜子里将这些手稿找出来了。”
“我找了铁匠学习,就是不知道这些武器打得合不合你心意。”
少时的梦想被人记得,并且将它实现,亲手送到自己面前,这怎么能不让人感动。
宁含霜的手指在泛着寒光的一件件武器上抚过,心中激动热血沸腾,她忍不住执起面前长剑耍了一套剑法。
在耍剑的过程当中,她身轻如燕,感觉回到无忧无虑,可以尽情追求梦想的少女时光。
一套剑法使完,宁含霜对手中长剑越加喜欢,接又换了另一件武器试手,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宁含霜已经试完全部武器。
“阿樾,这些武器极合我心意,每一件我都喜欢。谢谢你替我圆了梦。”
这些武器看起来远不如曾经顾元柏费尽心思,从各处寻来各种名贵佛珠,但她却是真心喜欢到了骨子里。
任何物件不是单论银子的贵贱来评判,还需要看用心程度。
这几十把武器,绝非顾元柏只是花银子能比拟。
“霜儿,你喜欢就好。”秦樾松了口气,垂眸瞥了眼手掌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掩藏的将双手负在身后,深眸中浮现柔情。
“霜儿,其实这还不算是圆梦,真正的圆梦是带上这二十二把武器去闯荡江湖。嫁给我,让我陪你去闯荡江湖,做一对神仙侠侣好不好。”
神仙侠侣,只羡鸳鸯不羡仙!
宁含霜的脑袋里蹦出这一句话,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
抛开一切世俗,跟心上人一起闯荡江湖,那是她的终极梦想。
她曾想过要跟秦樾诉说这个梦想,兜兜转转数十年,还是秦樾先对她说出来了。
“好,我嫁给你,我们一起闯江湖!”
心动、感觉、冲动都在那一刹那交织,宁含霜什么也顾不上想,点头答应。
“霜儿,真的吗,这不是我的幻觉吧,你真的答应嫁给我了?”秦樾用力掐了把自己的脸,似乎不敢相信求娶能进行得这么顺利。
宁含霜盯着秦樾脸颊被他自己掐出来的红印,嘴角上扬,露出幸福笑容。
回忆结束,宁含霜摸了摸自己嘴角,发现自己这时情不自禁,已经是嘴角上扬的状态。
跟秦樾在一起,下半辈子大概是会幸福的吧。
起码这一刻,她是真心这么觉得。
宁含霜这般想着,虽然在自己女儿面前,感觉有些难为情,但还是点了下头:“你们秦叔叔人还不错!”
“既然不错,那母亲您还在犹豫什么,难道是想做那负心薄幸之人?”顾君惜反问。
“胡说八道!”她怎么可能做那负心之人,如果真这样,估计父亲母亲都会从祖坟里跳出来打她,宁含霜嗔了顾君惜一眼,突然心中的结就打开释然了。
既然没法再辜负秦樾,两个女儿也说不在意,她若是再犹豫,反而真的矫情。
“行了,惜惜、俪俪,帮我上妆吧!”宁含霜长长舒了口气,主动走到梳妆镜前。
梳妆镜中映出三张风情各异,美丽动人的脸庞。
“我的一双女儿真好看,如果不是顾元柏,我早在十几年前就能带你们一同出门了。能拥有一双这么漂亮的女儿,那些夫人怕是会羡慕死。”
“母亲,您现在也可以常带我跟妹妹一起出门。”顾君惜拿了脂胭给宁含霜上妆。
宁含霜满足地分别握住顾君惜与粟俪的手,眼中浮现憧憬之色。
憧憬未来带顾君惜与粟俪一同出门赴宴的场景。
“珍惜现在!”宁含霜的目光在铜镜中与粟俪的目光相对。
粟俪一向漫不经心的目光变得柔和,眼中也同样出现憧憬,像是坚硬的外壳破碎,露出柔软内里。
宁含霜眼神一亮,握着粟俪的手更加紧。
粟俪碰触宁含霜激动的眼神,察觉到自己真实情绪不小心暴露出来,就像是蜗牛的触角被人碰到,立即缩回去。
她逃避地收回目光,将自己的手从宁含霜手中抽出:“我去外面看看,这会都来了些什么人!”
手中蓦然一空,宁含霜失落的眼神跟顾君惜相对,她们心知肚明,再一次试图跟粟俪拉近关系失败。
粟俪像是憋着一口气似的,穿过房门,走出院门,等走过几个长长走廊,看不到外人后才长长舒了口气。
与宁含霜、顾君惜待在一起的氛围,粟俪非常喜欢,可她明白自己不能沉溺在其中。
粟俪垂眸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扔向远方草丛,抬眼见一个人影偷偷摸摸往厨房跑去。
大白天的偷偷摸摸,一看就不是好人,粟俪眯了眯眼跟上去。
厨房里,体态丰盈的厨娘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放进托盘,小心端给年轻的婢女。
“小心点,这是太子妃特意吩咐给太子殿下煎的药,一共煎了两个时辰,洒了今日可就没了!”
婢女轻声应着,将托盘接过来,一步一小心地往厨房外走。
她出了厨房,穿过无人走廊,到拐角处时被人从后面打了一记手刀,身体一软往地上倒去。
那偷袭的人早有准备,在婢女倒下的瞬间,稳稳接住婢女,以及婢女手里的托盘,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将装在瓷瓶里的药下在了药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