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宸从刚刚的杀戮快感中清醒过来，不禁背后发凉。
提升是很迅速，但他仅仅是在这里杀了两次人，满打满算也就不到十条命，这时候他居然差点意识沉沦了？！
“好。”
他点点头。
“你居然不反对，”唐芊华有些意外，“这些人可都是恶人，杀了你也没什么负罪感，而且杀掉他们还能增长你的实力，你不觉得我的提议是在抢你的修炼资源吗？”
“因为没必要，”李沐宸解除了天师体系，伸手推倒老人的无头尸体，“万物等价交换，我没有靠苦修换来的力量，刚刚你也看到了，我的意识险些沉沦在杀戮之中，如果不是你出手帮忙的话我的处境也许就危险了，所以这份力量我宁愿不要。”
“你觉悟倒是挺高。”
“谢谢你啊，”李沐宸话锋一转。
“谢我干嘛？”
“如果刚刚不是你，我的情况很难说。”
唐芊华切了一声：“别装蒜了，就算我不帮你的话，你自己也能解决，我也就是顺手而已，像你这样级别的天才可不是傻子，更何况你刚刚用的那份力量应该不是神临体系的吧，是传言中的天师体系？”
“对。”
“很强，如果是同等阶位的话，我打不过你。”
唐芊华并没有夸大其词，李沐宸刚刚的那几手确实惊艳到了她，她能感觉到李沐宸原本可以把自己的修为提升得更高，可他却选择在道皇一阶戛然而止。
道皇一阶轻描淡写干掉了一个道君，这份实力足以自傲。
“彼此彼此，”李沐宸瞥了唐芊华一眼，“刚刚那一刀我可看见了，他一个道君虽然是在打算逃跑，可他毕竟比你高了一个大境界，居然没有办法防下你的随手一刀。”
唐芊华打了个哈哈：“运气好而已啦，毕竟他又不知道我的手段可以直击灵魂。”
我信你个鬼。
李沐宸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样的小插曲并没有浪费两人太多时间，趁着天色还早，两人继续向着华盛顿的方向赶去。
“我能问你个问题不，刚刚你那一手是怎么做到的，那老头都跑出八里地远了，你一伸手把他给拉回来了，要是这个涉及你能力的核心秘密就不用回答我了，咱俩还没熟到那种程度，我虽然好奇，但也不至于过分好奇别人的秘密。”
“到也没什么，我神临一共有两个能力，一个是削减我推算时要承担的因果，另一个是一门只有我才能使用的武法，奇门遁甲。”
“哦？”
“刚刚我使用的就是奇门遁甲内的术法，你可以理解奇门局为一个领域，在奇门局之内，我即是方位，我即是吉凶，空间之类的法则全部在我的掌控之中，刚刚那个老头虽然是道君，但也就和我差了一个大境界多一点而已，也就那样，毕竟就算是他也没法抵抗一个奇门局内的神。”
也就一个大境界多一点而已……
唐芊华已经在心里翻起了白眼。
虽然她觉得李沐宸这样说话很欠，但是貌似事实确实如此，人家没有在吹牛，而是在阐述事实。
看着唐芊华这副模样，李沐宸表情有些古怪。
在他认识的这些人当中，算上唐芊华，一共三个类似于转世重生觉醒前世记忆的人，然而貌似只有白语溪有那种重生者的沉稳，林绿和唐芊华平时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点没有两世为人的成熟稳重。
“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没什么。”
唐芊华对着李沐宸呲了呲牙，也没有说什么，全当李沐宸在发神经。
“话说，你连自己神临能力都报给我了，你就不怕我拿到你的信息后突然背刺你？”
“你要是觉得你能打过我的话，那就来试试吧。”
“嘿，你他妈的……”
“喂我说，”李沐宸把唐芊华到嘴边的脏话憋了回去，“你说把那些人让给你杀，你就不会沉沦在杀戮里面吗？”
唐芊华白了他一眼：“怎么说呢，在最开始杀人的时候确实是沉沦进去了，甚至那几天怎么杀人的我都不知道，就像是喝酒喝断片了，突然有一天，我找到一张小纸条，那还我妈妈临死前给我留的，字写的歪七扭八，估计是当时即将被红光吞噬掉，很紧急了，也没什么内容，就是告诉我以后她和爸爸不在了，我要好好照顾自己什么的，还有什么一直爱我之类的……”
她巴拉巴拉一大堆，最后呲着牙露出笑容。
“真是的，他们的灵魂都被我吸收或者是被大阵牵引了，那还有下辈子这么一说？”
虽然是这么说，但李沐宸还是感受到了唐芊华那种悲伤。
虽然她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和前世几十年的记忆比起来，自己这一世十八年的记忆更像是黄粱一梦，但在那份源自亲情的真挚的爱面前，虚妄什么的，通通都被打碎了。
“节哀。”李沐宸只能这么说。
“节哀什么，我觉得还好啊，这个世界现在这么乱，要是他们真能投胎了，出生在乱世中更是一场地狱，倒不如永远消失来得痛快，倒也不算什么逆天发言，现在的世界和地狱有什么区别嘞，更何况他们的灵魂未必被我吸收了，而是被这座大阵牵引到不知去了哪，说不定我还能把他们的灵魂救出来呢……跑题了，看了小纸条之后我的意识就清醒了，从这之后我哪怕是杀了好多人都不会被杀戮占据脑袋，能够一直让脑子维持清醒，而且每次杀戮完后反馈过来的不只是他们的生命能量，还有存储在我体内的灵魂力量，推动我的修为壮大我的灵魂，这也算是我爸爸妈妈最后给我的一份馈赠了，怎么样，我幸福吧！”
说着，唐芊华又是呲起那口小白牙，对着李沐宸笑了笑。
“或许真的有机会吧。”李沐宸只能这样安慰她。
笑容可以伪装情感，但是却掩盖不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