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中原在疯狂忙碌之外,西域也是一片繁忙,焉耆国的使者快马加鞭,穿梭在西域诸国的绿洲与戈壁之间。
首站抵达龟兹,国王白纯正对着殿中舆图忧心忡忡,鄯善等国覆灭的消息早已传遍西域,听闻焉耆使者来意,他先是沉默良久,指尖在舆图上龟兹与焉耆的边界反复摩挲。
“刘备五万大军势如破竹,我龟兹虽有三万常备军,却也不敢轻言对抗。”白纯语气迟疑,目光扫过使者带来的财物许诺文书,“若联军能推举统一主帅,调度各方兵力,我龟兹愿出一万骑兵,外加三千弓箭手。”
使者刚离开龟兹,又马不停蹄赶往疏勒。疏勒国王延留素有智谋,听闻结盟之事,并未立刻应允,反而召来大将军阿史那察商议。“刘备麾下张飞、庞德皆是百战名将,其军装备精良,我等诸国各自为战必败无疑。”延留指尖敲击案几,“但结盟需有诚意,焉耆只许财物,未免太过敷衍。传我话与使者,疏勒可出八千步兵,但若破敌之后,需将鄯善故地划归我疏勒管辖,作为屏障。”
于阗国的态度则更为谨慎。国王尉迟胜坐拥和田玉矿,国力在西域诸国中最为雄厚,却也最忌惮战火波及本土。焉耆使者三次求见,才得以踏入王宫。尉迟胜看着案上的玉石样本,那是简雍派人送回河西时,不慎遗落在且末边境被焉耆斥候拾得的。“刘备既为掠夺财富而来,我于阗的玉石矿便是他眼中最大的肥肉。” 尉迟胜沉声道,“结盟可以,但联军需先扼守于阗与且末之间的克里雅河绿洲,阻断刘备南下之路。我于阗愿出一万五千大军,另献五千匹良马,只求保住本土安宁。”
半月之间,使者往返奔波,诸国终在焉耆达成共识。龙会在王宫大殿设下盟誓之坛,龟兹白纯、疏勒延留、于阗尉迟胜亲自到场,另有莎车、温宿等小国使者代为宣誓,共推龙会为联军主帅,白纯为副帅,延留掌管粮草调度,尉迟胜负责军械补给,组成一支26国联军,总计十五万八千的联军,号称三十万,屯兵焉耆东部的尉犁绿洲,凭借孔雀河天险布防。
联军组建完毕,龙会立刻召集群臣与各国将领商议对策。摩柯相国率先献策:“刘备大军远来,补给线漫长,郭绍虽在打通河西走廊,但沙漠之中运输艰难,必然难以为继。我等可派轻骑袭扰其粮道,同时坚壁清野,将尉犁绿洲外围的水源与粮草尽数转移,让刘备大军欲战不能,欲退不舍。”
龟兹副帅白纯补充道:“张飞勇猛却急躁,庞德沉稳但兵力有限。我军可派一支偏师佯装袭扰且末城,诱使张飞率部追击,再于途中设下埋伏,利用沙漠戈壁的复杂地形,以弓箭手与骑兵交替攻击,消耗其有生力量。”
疏勒国王延留则提出釜底抽薪之计:“刘备在且末开采玉石矿,必定分兵看守。我等可联络且末周边的羌人部落,许以玉石矿的部分收益,说服他们起兵袭击矿场。矿场一失,刘备军饷断绝,士气必然大跌,届时我军再全线出击,可一战而定。”
龙会闻言大喜,当即拍板定下三策:“就依诸位所言!即刻派阿史那察率领两千轻骑,日夜兼程袭扰刘备粮道;令龟兹大将那罗延率领五千步骑,佯装进攻且末,诱敌深入;再派摩柯相国亲自前往羌人部落联络,务必说动他们倒戈。另外,传令全军加固营寨,在孔雀河沿岸挖掘壕沟,布置拒马,备好滚石擂木,严防刘备大军突袭。”
消息很快通过斥候传到且末城。刘备正看着新开采出的一批玉石喜不自胜,听闻西域诸国组建联军,还欲袭扰粮道、诱敌设伏,顿时收敛了笑容。张飞猛地将丈八蛇矛往地上一戳,怒声道:“这帮西域蛮子,竟敢联合起来反抗大哥!俺愿率五千骑兵,先去把那什么联军大营搅个天翻地覆!”
简雍连忙劝阻:“主公,联军兵力远胜我军,且占据地利,又有备而来,不可贸然出击。羌人部落向来反复无常,若被摩柯说动,矿场确实危在旦夕,当务之急是派兵增援矿场,同时加强粮道护卫。”
庞德上前拱手道:“末将愿率三千骑兵驻守粮道,防备联军轻骑袭扰。另外,可传令斥候多派人手,密切监视联军动向,若其真派偏师来袭,我等可将计就计,设伏反杀,挫其锐气。”
刘备沉吟片刻,目光再次变得锐利:“公琰与令明所言极是。传我命令,庞德率三千骑兵即刻出发,务必守住粮道;张飞率两千精兵增援玉石矿场,安抚当地百姓,严防羌人袭击;简雍留下主持休整事宜,联络郭绍加快补给运输;我自率主力坐镇且末,静观其变。西域联军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待我补给到位,士气重振,定要将他们逐个击破,尽收西域财富!”
孔雀河沿岸的风沙卷着碎石,在戈壁滩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阿史那察率领两千轻骑裹着黄沙前行,马蹄裹着麻布,连呼吸都刻意放轻。这支疏勒精锐骑兵最擅长奔袭,此刻正循着补给队伍的踪迹,在沙丘间灵活穿梭。
三日后,远处终于出现了一队人影,郭绍派往且末的补给商队,数十辆马车满载着粮草、军械,还有几车用于交换物资的丝绸,由三百名士兵护送着缓缓前行。阿史那察眼中闪过冷光,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从怀中掏出牛角号吹了一声短促的哨音。
下一刻,两千轻骑如离弦之箭般从沙丘后冲出,马蹄声瞬间打破了沙漠的寂静。护送士兵猝不及防,刚来得及举起盾牌,疏勒骑兵的弯刀已劈到眼前。为首的队长嘶吼着指挥抵抗,却被阿史那察一枪刺穿胸膛,鲜血溅在黄沙上,瞬间被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