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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突击队的大巴车尾灯彻底消失在夜色里,众人紧绷的神经才像松开的弓弦,稍微缓了口气。VIp厅里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没散干净,提醒着刚才的混乱。他们互相看了看,没多废话,开始麻利地检查自己身上的家伙事儿——符咒是不是够用、武器有没有卡壳、手电筒电池还足不足……确认都妥当了,这才抬脚朝着赌场深处那个通往地下室的电梯口走去。

电梯门“哐当”一声合上,狭小的空间猛地往下沉,四周瞬间安静得有点吓人,只有钢缆摩擦的细微声响。宿羽尘靠在冰凉的轿厢壁上,目光落在旁边的笠原真由美身上,带着点好奇:“诶,岳母大人,刚才广田雅美上车那会儿,我看她好像凑近跟您嘀咕了句啥?您跟她聊啥了?”

笠原真由美正伸手去按标着“b2”的按钮,手指刚碰到,电梯门上方的红色数字就“滴”地一声跳成了“b1”,开始往下走。她转过身,没直接回答,反而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硬挺挺的名片,在宿羽尘眼前晃了晃:“哦,你说她啊?上车前我顺嘴问了她一句,看她对那个神出鬼没的‘混沌’组织知道多少内幕。结果她说自己也不太清楚那帮人的底细,不过嘛……” 她顿了顿,把名片递给了站在旁边的沈清婉,“她倒是挺够意思,给了我这个,说找这个人,准能打听到点有用的东西。”

沈清婉接过名片,借着电梯里惨白的光线低头细看。卡片挺简洁,上面就印着四个字——“吉田三郎”,下面跟着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看着像东南亚某地的地址。她盯着那名字,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嘴里小声嘀咕:“吉田三郎……这名字……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好像在哪听过……”

宿羽尘一听,也摸着下巴琢磨开了。几秒钟后,他猛地一拍大腿,眼睛都亮了几分:“嘿!想起来了!是那个‘包打听’吉田三郎!东南亚道上赫赫有名的情报贩子!据说在那片地界上,就没他不知道的事儿!黑白两道通吃,关系网深得很!真没想到广田雅美居然还认识这种人物……” 他说到这儿,话锋一转,眼神带着点探究看向笠原真由美,“那岳母您……拿到这名片的打算是……?”

笠原真由美一看他这欲言又止、明显藏着话的样子,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他脑门一个清脆的“爆栗”,又好气又好笑:“怎么着?怕你岳母我脑子一热,拎着刀就单枪匹马找‘混沌’拼命去?是不是?”

宿羽尘被敲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安川重樱。两人眼神一对上,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担心。宿羽尘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声音有点闷:“确实……有点担心您。”

笠原真由美瞧着他这副老实巴交、真心实意替自己操心的模样,心里那点火气瞬间又变成了哭笑不得。她干脆伸出手指,“咚咚咚”地又在他脑门上弹了好几下,力道不重,但声音挺响:“笨蛋!在你眼里,你岳母我就这么缺心眼儿吗?啊?我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鸟不拉屎的貔貅国!去找一个世界闻名的恐怖组织麻烦?你是不是真把你岳母我当成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了?还是觉得我仗着自己有两下子,就狂得没边儿,以为自己能一个人挑了人家整个组织?拜托!你岳母我虽然脾气爆了点,但还没蠢到那份上好不好!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嘛!”

旁边的安川重樱一看这架势,赶紧上来打圆场,小手轻轻拉住笠原真由美的胳膊晃了晃,声音软软的:“哎呀~欧嘎洒嘛~羽尘他也是关心则乱嘛~您看您这几天,不也一直在想方设法打听‘混沌’的消息吗?我们看着,心里头难免……难免会有点担心嘛……”

笠原真由美一听这话,立刻把脸转向安川重樱,故意板起面孔,假装生气:“哦~所以你们夫妻俩就合计着,我会撇下你们,自己一个人跑去给你爹报仇?唉!我这当娘的,真是失败透顶啊!养了这么大的女儿,居然连自己亲妈是个什么脾气、什么脑子都摸不清!” 说着,她毫不客气地也在安川重樱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个清脆的脑瓜崩。

安川重樱“哎哟”一声,捂着额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笑着躲到了宿羽尘身后。

笠原真由美看着女儿这副样子,心也软了。她伸手把安川重樱从宿羽尘背后拉出来,轻轻揽进怀里抱着,语气一下子温和了下来,带着点无奈和感慨:“傻孩子~你娘我啊,真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就算我真能豁出去,拼了老命干掉‘混沌’几个头目,甚至宰了他们几个骨干,又能怎么样呢?对这个庞大的组织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就像妙鸢那丫头分析的一样,不把他们连根拔起,彻底捣毁,他们就像野草,烧掉一茬,转眼又能从别的地方长出来一茬!为什么?因为他们有钱!有庞大的网络!有源源不断的后备力量!你娘我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累死我也没用!”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经历过血与火磨砺后的清醒和沉重:“所以啊,想要彻底解决这个祸害,法子只有一个……” 说到这里,她抱着安川重樱的手臂紧了紧,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锐利地投向了旁边的沈清婉。

沈清婉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脸,解释道:“笠原姐姐~我们国安可不会给人报私仇啊...... 这不符合规定。”

笠原真由美摇了摇头,眼神里的坚定像磐石一样不可动摇:“清婉~你误会了。我可没指望你们龙渊国安给我报私仇。但你们摸着良心想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是一个势力越来越大、行事越来越猖獗的恐怖组织?它就盘踞在龙渊的家门口!我就不信,你们龙渊的强力部门,能对这种严重威胁到你们国家安全的心腹大患坐视不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微微提高了声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我的要求很简单!将来,当你们龙渊下定决心,要铲除这颗毒瘤的时候,算上我一个!我要亲眼看着那个所谓的‘混沌’领袖,看着他那引以为傲的组织,是怎么在你们的力量面前,一点一点,化成灰烬的!我要让他尝尝彻底绝望的滋味!”

这番话掷地有声,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水面。电梯里所有人都愣住了,惊讶地看着笠原真由美。谁也没想到,这位平日里杀伐果断、快意恩仇的女王,考虑问题竟然如此深远透彻,不仅有血海深仇带来的熊熊怒火,更有抽丝剥茧般的冷静分析和长远的布局。沈清婉更是心头一震,对这位问道境强者的认知又深了一层。她收起脸上的轻松,郑重地点了点头:“笠原姐,您这个要求,合情合理!说实话,这事儿您就算不提,我们国安局也早就盯上‘混沌’了!”

她顿了顿,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内部消息的口吻:“不瞒您说,就这几个月,‘混沌’在貔貅国境内搞了多少起大规模恐袭?死伤了多少无辜平民?里面有多少是我们龙渊的侨胞?这口气,我们龙渊政府怎么可能咽得下去?我们国安内部,其实一直在跟军方,还有貔貅国那边协调沟通,商讨联合清剿‘混沌’的具体方案!只是时机还没完全成熟……”

沈清婉没把话说透,但意思大家都懂。笠原真由美听完,脸上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其他人,尤其是宿羽尘和安川重樱,心里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们最担心的就是笠原真由美一时冲动,自己跑去硬撼“混沌”,那简直跟送死没区别。现在知道她有更稳妥、更有力的复仇计划,都暗自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电梯猛地一顿,稳稳停住了。金属门“哗啦”一声向两边滑开。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重土腥味和腐朽气息的寒风,毫无预兆地、像无数根冰针一样猛地灌了进来!所有人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激得同时打了个哆嗦,牙齿都差点磕到一起。

“嘶……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 江祖平忍不住搓了搓胳膊,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要知道,现在可是在热带地区的缅北,外面热得跟蒸笼似的,少说也有三十五六度!就算是在地下二层,顶多也就是凉快点,绝对不该冷成这样!这股子寒意,简直跟昨天在徽京医院地下太平间感受到的一模一样,阴森森的,冷得钻心,仿佛要把人的骨髓都冻僵!空气都像是凝固了,吸一口都觉得肺管子发凉。

然而,面对这诡异的严寒,安川重樱、阿加斯德和江祖平三人却对视了一眼,非但没害怕,反而都露出了一种“果然如此”、“找到正主了”的兴奋笑容。江祖平捋了捋他那几根山羊胡子,嘿嘿一笑,语气里带着点老猎手发现猎物踪迹的得意:“嘿嘿~瞧这架势~看来下面还真藏着个‘硬菜’啊!阿加斯德姐姐,一会儿可就全仰仗您的神通了!”

阿加斯德一直扛在肩上的那杆古朴长枪“咚”地一声拄在地上,她另一只手豪迈地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脯,发出“砰砰”的闷响,脸上写满了自信和跃跃欲试:“包在我身上!甭管它是什么年份的厉鬼,敢在姑奶奶面前装神弄鬼,看我不把它收拾得服服帖帖,让它后悔从地底下爬出来!”

一行人顺着冰冷的通道往前走,没多远,就看到了维拉潘口中那扇被水泥彻底封死的大门。好家伙!那水泥浇得可真叫一个厚实!一层叠一层,把整个门框连同门扇都糊得严严实实,像砌了堵小墙,颜色灰扑扑的,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绝望感,仿佛里面真的关着什么不得了的凶物,生怕它跑出来。

阿加斯德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悠长而深沉,仿佛要把周围的寒气都吸进肺里。紧接着,她低吼一声:“给我开!” 整个人瞬间化身为一头发狂的远古凶兽,双脚猛地蹬地,坚硬的水泥地面都被踏出了细微的裂纹!她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无与伦比的蛮力,狠狠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堵厚厚的水泥墙上!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狭窄的通道里猛然炸开!整个地面都跟着剧烈地晃了一下!碎石块、水泥渣子像子弹一样四处飞溅,打在墙壁上“噼啪”作响。烟尘弥漫中,那扇被水泥封死的大门,连同外面厚厚的水泥层,直接被撞开了一个足够两人并肩通过的大窟窿!破碎的门板扭曲着飞了出去,砸在里面的黑暗中,发出一连串空洞的回响。

门洞大开的一瞬间,一股比刚才电梯口还要冰冷十倍的寒流,如同决堤的冰河之水,汹涌地倒灌出来!众人只觉得脸皮像是被无数冰刀刮过,裸露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呼出的气都在眼前凝成了浓浓的白雾,久久不散。那寒意,简直要渗进骨头缝里!

宿羽尘第一个走到洞口边,手电光柱往里一照。里面是一条斜向下的、幽深得看不见底的通道,入口处勉强能看到粗糙的石壁,再往里就是一片吞噬光线的浓稠黑暗,仿佛一张巨大怪兽的喉咙,正无声地张着,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那黑暗深处,似乎还隐隐传来某种令人心悸的、若有若无的低沉呜咽声。

没有丝毫犹豫,宿羽尘第一个纵身跃下。其他人紧随其后,笠原真由美、安川重樱、天心英子、沈清婉、江祖平,一个接一个,动作利落地从破洞跳进了那阴森未知的地下通道。

阿加斯德是最后一个下来的。她落地后,没有立刻跟上队伍,而是转身面对着那个被自己撞开的大洞,神情凝重。她双手快速在胸前结出一个复杂而庄严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随着她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一道柔和却坚韧无比的金色光幕瞬间从她掌心涌出,像一张巨大的渔网,严严实实地覆盖住了整个破洞。光幕上流动着玄奥的符文,散发着强大的封禁之力——这是她的“封印咒”,专门用来防止里面的东西从这唯一的出口逃窜出去。

做完这一切,阿加斯德才转过身,扛着长枪,大步追上了前面的伙伴。

通道内部比想象中还要糟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腐朽气味,像是陈年的棺材板混合着潮湿泥土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甜味道。四周是绝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脚下的地面坑洼不平,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寂静中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呼吸声在回荡,每一下都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安川重樱立刻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几张裁剪整齐、画着朱砂符文的黄色符纸。她口中默念了几句简短的咒语,手指灵巧地将符纸“啪”、“啪”、“啪”地贴在了走在最前面开路的阿加斯德宽阔的背上和手臂上。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几张符纸瞬间亮起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如同几个强力的小灯泡,将阿加斯德整个人包裹在一层稳定的光晕里。她瞬间变成了一个行走的、超大号的人形探照灯,明亮的光芒一下子驱散了前方十几米范围内的浓重黑暗,将通道的轮廓清晰地照亮。

有了光亮,众人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江祖平立刻凑到通道的石壁旁,借着阿加斯德身上散发的光芒,仔仔细细地观察起墙壁上那些歪歪扭扭、仿佛鬼画符般的古老刻痕。这些符文刻得很深,线条扭曲诡异,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邪气和阴冷感,仿佛多看两眼都会把人的魂魄吸进去。他一边看,一边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冰冷的石壁,感受着符文的走向和其中蕴含的微弱能量波动。越往前走,通道似乎越宽阔,墙壁上的符文也越发密集和复杂,江祖平的眉头也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凝重。

大约走了十几二十米,来到一个相对开阔点的石室入口处时,江祖平猛地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脸色异常严肃,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大家都停下!提高警惕!” 他用手电光指着墙壁上那些密密麻麻、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符文,又指了指脚下冰冷异常的地面,最后环顾了一下这个石室的构造,“我算彻底明白这鬼地方为什么邪门到连萨拉那种邪术师都不敢进来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王宫密道!这他妈是那个缅甸末代皇帝锡袍王,给自己精心打造的‘养尸地’啊!”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解释道:“这整个地宫的格局,包括这些符文的引导作用,就是要把天地间最阴最煞的晦气,源源不断地汇聚到这里来!形成一个地地道道、千年难遇的‘九阴之地’!在这种鬼地方滋养出来的东西……” 他打了个寒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能是善茬吗?它要是不凶、不能打,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阿加斯德扛着枪,正对着前方那片被光芒驱散的黑暗跃跃欲试。一听江祖平这话,她非但没害怕,反而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对着空荡荡、只有回音的通道深处就扯开嗓子吼了起来,声音洪亮得震得石壁嗡嗡响:“啧!装神弄鬼的玩意儿!躲躲藏藏算个什么东西?给老娘滚出来!你姑奶奶我看见你了!别躲了!”

她这充满挑衅意味的吼声还在通道里回荡,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都要阴冷的黑风,毫无征兆地从通道最深处猛地席卷而来!这风邪门得很,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重的腥臭,吹得众人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头发乱舞,眼睛都差点睁不开!阿加斯德身上符纸发出的光芒,在这股黑风的冲击下,竟然猛地黯淡了一下,仿佛随时会被吹灭!

整个世界仿佛瞬间被拖入了九幽黄泉!那深入骨髓的寒冷几乎要把人冻僵!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周围的温度骤降,连思维都好像要被冻住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与阴寒的中心,在距离他们不到十步远的地方,那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气剧烈地翻滚、凝聚!一个模糊的身影,以极其诡异的速度,从无到有地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不堪、样式古老的缅甸王袍的身影!它身材高大却僵硬,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刃口却闪烁着幽冷寒光的巨大鬼头刀!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的脸——七窍流血!暗红色的、粘稠的血痕从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里不断淌下,在惨白如纸的脸上画出狰狞的轨迹!它的双眼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没有眼珠,却仿佛燃烧着无穷无尽的怨毒和疯狂的杀意!浓郁得如同实质的黑色怨气,像火焰一样在它周身缭绕、升腾!

这厉鬼死死“盯”着闯入它安眠之地的众人,黑洞洞的眼眶仿佛能吞噬灵魂。它缓缓张开了流淌着黑血的嘴,发出一声非人非兽、尖锐刺耳到能撕裂耳膜的嘶吼:

“大胆狂徒!竟敢惊扰寡人长眠!尔等……罪该万死!”

最后一个“死”字如同炸雷般在石室中爆开!话音未落,它那僵硬的手臂猛地抬起,锈迹斑斑的鬼头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卷起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阴森刀风,朝着站在最前面的阿加斯德,狠狠劈了下来!

一场人与鬼、光与暗的激烈碰撞,在这阴森恐怖的千年养尸地中,轰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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