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
林阳一个人在家里刚吃过早饭准备穿衣服，楼下就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
他隔着窗户看了一眼。
陈大牛的脑袋从车窗伸出来，仰头看着林阳，隔空招手：“小阳，赶紧的，今天开我车。”
在车旁边。
朱豪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看样子也是才到。
林阳慢悠悠地下了楼，从兜里拿出两盒烟，分别扔给了陈大牛和朱豪：“大牛，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怎么八点半就起了，没抱着老婆睡到自然醒？”
“别做梦了，兄弟命苦，上一个坑我，这一个不让我上炕。”
“都是为了咱们公司啊。”
陈大牛的胳膊搭在车窗上，递给林阳一根烟：“昨天听朱豪说，今天要去陇东市出差，我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终于能一个人清净一阵子了。”
“改天请田慧吃个饭，别让弟妹心里有疙瘩。”
“咱们公私分明。”
林阳示意朱豪上车，自己坐在了副驾驶上，微微向后躺：“走吧，陈师傅，争取中午到陇东市。陇东的热米皮味道还是不错的，我上次去的时候王大东请我吃了一次，这次我请你们。”
“有吃的就好说，三个人换着开。”
朱豪坐在后面，双手搭在前面的座椅笑道：“这次我把公章和拟定的协议都带上了，要是没问题，咱们第一个水产加盟店就算是成了。”
“应该差不多，上次我一个人去的时候，王大东就在申请。”
“昨天下午下班的时候，我给王大东打了个电话，说今天要去，他说来了给个惊喜，估摸着应该是在他们市工商局已经拿到了营业执照。”
“现在每个市能出一两个民营企业就已经不错了，王大东靠赶山发家，能够在省政府的会议室为难我，也算是露脸了，他在陇东市应该能得到相应的支持。”
林阳说着，看着正嘴里哼着歌开车的陈大牛：“闲着也是闲着，给我和朱豪说说，彪哥现在咋样了？我感觉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本来想着下周分红，现在买设备的钱不够，只能往后拖。”
“小阳，你要是说彪哥，那我能说一路。”
“之前你说是我赶山狂，现在彪哥比我还猛，把我和霍钢铁两口子都快累坏了。”
陈大牛说起庞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滔滔不绝。
自从刘青青生孩子到现在，林阳确实没管过公司的事情，也不知道其他几个人的近况。
陈大牛一说。
林阳和朱豪两个人面面相觑：“什么情况？啥时候的事情，离婚了？”
“对。”
“我就纳闷了，咱们红山实业的，除了朱豪是个光棍，你老婆孩子热炕头，剩下的怎么都搞离婚这一套，也不知道霍叔啥时候离婚。”
“不如咱们叫离婚实业公司的了。”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放屁。”
“别特么的瞎说。”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接着道：“彪哥的事情我们不插手，以后也别开彪哥和欢姐的玩笑，虽然我敢说这两个人很可能能走到一起。但要是让彪哥的媳妇误会，是欢姐导致他们俩离婚的，那就麻烦了。”
“放心，有数，这不是路上闲着没事干闲聊吗？”
陇东市距离忠县220公里，走了三个半小时才到。
市区没啥特别的，门店和金川市的差不多，也就一个广场，不过叫和平广场。
林阳停车。
三个人在和平广场吃了一碗热米皮之后，才开车直奔距离陇东市只有30公里的吴县。
王大东就是吴县人，还是城关镇的，父母在国营商店上班。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搞起了赶山的营生。
因为赚了钱，得到了市里的支持，就在吴县搞了一个小门面，挂了个牌子，叫“大东实业公司”，实际上就是赶山卖皮子的营生。
要说做大做强，没有林阳这样的金手指，确实不容易。
所以王大东能靠赶山有几千块的存款，着实不容易。
等林阳到的时候，门是虚掩的。
“王大东同志在吗？”
林阳敲了敲门。
“你们找谁？”
很快，一个女同志的声音传来，随着门打开，就看到一个体态略显丰腴的女人，正好奇地打量着林阳三个人。
“您是……王大东的爱人？”
林阳问道。
“对，我叫吴萍。”
“几位是……”
吴萍有些谨慎地看着林阳三个人。
“吴姐别紧张，我是王大东的朋友，是从金川市忠县来的，我叫林阳。”
“这两位是我们红山实业的合伙人。”
林阳连忙介绍。
“是林老板，大东说过，快进来。”
听到林阳，吴萍的紧张感才消失，热情地招呼三个人进门：“吴姐，王大东不在吗？我们说了今天要谈点事儿的。”
“是。”
“大东早上是说过，我这锅里还正在蒸米皮呢，大东说晚上请你们吃饭。”
“不过晌午他一个兄弟喊他，说是他们赶山队的人在山里遇到了硬茬，有个同志受了伤，大东就去了。”
“临走前给我交代说，让我先招待好你，他晚上肯定能回来。”
吴萍说道。
“小阳。”
就在此时，身后的陈大牛压低声音道：“既然王大东去赶上了，还遇到了麻烦，要不……我们也去看看，顺便我摸摸陇东市这边的野味山货咋样？”
“什么意思？”
“临时联合赶山？”
林阳听着陈大牛这主意，心里也热乎了起来：“行啊，反正好久没有赶山了，正好练练手，枪在我车后备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