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完一圈,陈锡江二话不说,掏了120万韩元办了年卡。
会籍顾问李美兰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顺手塞他一堆赠品:马克杯、运动毛巾、跳绳、臂包,全堆手里,像捡了个大礼包。
…………
回了汉京中心,直奔J.Fashion门店。
拉着文东恩坐电梯下到一楼,钻进【惠灵顿西餐厅】,点了一套情侣牛排套餐,牛排滋滋冒油,刀叉碰盘子叮当响。
开上【奥德赛mpV】,一路开到城外废弃厂房改的仓库。
铁皮卷帘门嘎吱一拉,门缝里透出的光都带着尘土味。
一百多平米,月租六万韩元,合同快到期了,就剩俩月。
“哗啦——”
邢锡江一把扯开大门,踩着水泥地往里走。
文东恩紧跟着按下电灯开关,顺手抽了张湿巾递过去:“擦擦手,别弄脏了衣服。”
仓库是毛坯房,四壁光秃,满屋子白色货架整整齐齐,堆的全是打包好的衣服,层层叠叠像叠被子。
“这一片是女款夏装,清仓尾货,全是大牌撤柜的,真货,不掺水。”
“等了仨月才敲定这批货,价到肉烂,正好给我们起步冲销量。”
“这一捆是基础款打底衫,版型稳得一批,上身不显胖,拍照一绝。”
她对这儿熟得像自己家厨房,哪一排摆什么、哪个箱子贴了标签、哪几件是压箱底的爆款,一开口全倒出来,连灰尘都记得住。
邢锡江听着,脑子里把清单和眼前货品一一对应,不到十分钟,心里就有了谱。
“锡江,换衣服吧!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你那西装可是万元级的,沾上灰、勾了丝,咱可赔不起!”
她说着,从小柜子里掏出两套蓝色工装,最大码的那套往他手里一塞。
“你这合伙人,心细得跟绣花似的。”
他笑着接过,低头一看,衣服还带着洗衣液的香。
文东恩也没躲,直接坐在矮凳上,当着他的面,撩起打底衫就往上套。
紧身裤裹着腿,动作利落不拖泥带水。
换上宽松蓝工装,戴上同色遮阳帽,脸上那点精致妆容被衬得像画在糙纸上——反而更勾人了。
她瞄了他一眼,挑眉:“大男人,去货架后头换不就好了?”
“怕啥,我又不偷看。”
“我一个爷们,怕个毛线!”
他立马扯开领带,手指伸到扣子边,作势就要掀衣服。
仓库空荡荡,只有风扇嗡嗡转。
就他们俩,光线斜斜打在灰尘里,空气都变得有点黏。
“哎哟,耍流氓是吧!”
她红着脸啐了句,扭身就往货架后头闪,身影“唰”一下被衣服堆吞没。
他站在原地,胸口咚咚响得跟打鼓似的,自己都听得清。
换好衣服出来,两人开始分拣第一批直播用货。
今儿先拉一批回汉京中心办公室,当主播面试时的道具。
一个多月撸铁不是白练的,陈锡江现在这身板,扛两箱货跟玩儿似的。
一趟、两趟……来回十几回,衣服塞满奥德赛后备箱,塞得像搬家。
铁卷帘门“哐当”一落,锁死。
上车,引擎“嗡”地一声,车缓缓往前溜。
窗外是连绵的青草坡,远处天际线浮着高楼剪影。
阳光从窗缝钻进来,落在文东恩侧脸上,像撒了一层金粉。
她刚运动完,热得开了点窗缝,凉风卷着她棕褐色的长发,飘得像条温柔的浪。
邢锡江心口一颤,猛踩刹车。
车停路边。
文东恩转头,一脸疑惑:“咋了?锡江?”
他偏过头,认真看着她:“没啥,就是……你今天特别好看。”
“怕我一开车,眼睛就粘你身上,忘了看路。”
她脸“腾”地红透了,比夕阳还亮。
嘴唇轻轻咬了下,故作淡定:“那以前的我,就难看咯?”
他盯着她,没眨眼:“一直好看。第一次见你,就觉着——这姑娘,真漂亮。”
“哼~”她耳朵都红了,小腿在铅笔裤里悄悄蹭了蹭,“那行,你爱看就看呗。”
他没变,她看得出来。
不是皮囊——是眼神。
从前的他,连她说话都不敢直视,生怕多看一眼,会被当成变态。
现在?
他敢盯着她,看她发梢在风里打卷,看她睫毛颤动,看她低头偷笑。
车又缓缓启动。
车窗开着,轻音乐飘出来,像在哼一首没词的情歌。
冠越区奉天洞,【落星岱】花园洋房。
晚上七点十七,他冲回家,第一件事——冲进浴室,热水冲得全身骨头都酥了。
擦干头发,换上一身:纯棉白t,直筒牛仔裤,黑白板鞋。
t恤贴身不紧,透气得像第二层皮肤,干净得像刚洗过阳光。
牛仔裤一穿,腿直得能当标尺,走哪儿都像刚从学生时代走出来的。
这身,上学能当校草,逛街能当回头率炸弹,约会?那简直是在脸上写着“靠谱又清爽”。
把运动相机牢牢拧在三脚架上,顺手把吉他往椅背上一撂,一屁股坐下。
歪着头调整摄像头,盯着屏幕里的画面——整个人、吉它、衣角,全在框里,刚正好。
啪地一声关上门,咔哒开机,红灯亮了。
随手拨了段民谣《一一七》,音符轻飘飘散出来,像晚风卷着落叶。
镜头里,他的手、琴弦、白衬衫、松垮的牛仔裤,全都透着一股慵懒劲儿。
挺有感觉,挺对味儿。
可陈锡江盯着屏幕,心里却像缺了块糖:“这就完了?跟以前那些视频有啥区别?不就是把车换成琴了?还是不带劲儿。”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干脆掏出手机,滑进抖音。
手指一刷,满屏都是吉他宅男,弹的不是《River Flows in You》就是《dust in the wind》。
突然,一条爆了百万赞的视频停在他眼前。
不是弹唱,不是街头卖艺。
是个男的,蹲在昏暗房间里,手指在吉他上跳舞。
指弹!
不是弹旋律,是拿吉他当架子鼓、当贝斯、当键盘,一弹,底下三重奏全有了。
陈锡江眼睛猛地一亮——对!就是这个!
他以前给刘瑞秋伴奏的时候,不也这么干过?用指节敲琴箱,咚咚像心跳;用指甲刮弦根,刷出一串风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