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乾,你……你怎么敢如此?!简直太放肆了!”
“无法无天,仗着圣上宠信你,竟然敢在朝堂当众杀人!”
“老夫看,心怀不轨的人是你!”
“一定是你用了什么诡计离间太子和圣上,所以太子才会做出这种错事!”
这些老臣怒目而视,指着站在皇位前的段乾谩骂不止。
段乾面容冷漠,眼神冰凉,一点点扫视着正在对着他叫嚣不断的老臣们,手中雪亮的剑身上流淌猩红的血水。
他手一转,那凛冽的寒光倒映在他们眼中,瞬间让说话的人下意识闭上嘴巴。
只有几个老顽固还在叫嚣不停。
可当枢密院的卫军抓着他们的家眷来到面前时,那错愕惊惧的神色,那看向段乾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愤怒目光。
“爹!救我!”
“爷爷!……呜呜…好痛!”
“夫君!啊啊!”
女人的尖叫声和幼童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环绕在大殿之中,凄厉又可怕。
“畜牲!你就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牲!”
“士族大家里怎么会出现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
男人微挑了下眉,凝视着底下的众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漆黑地眸子泛着冰冷地光,微微转动,落在那些妇孺身上。
一旁的陈景和见状,立马上前,欻得一下,抽出腰间的利剑,猛然架在女人的脖子上。
颈侧传来的一股寒意迅速窜入心底,瞬间让她不受控制地浑身发抖,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夫君!夫君!救我!”
“爹救救娘亲啊!爹……”
“奶奶!放开我奶奶……呜呜呜……你们坏人!都是坏人。”
礼部尚书登时面如死灰,汗如雨下,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四肢发冷,不知所措起来。
他迈着沉重步子,踉跄着跪到段乾面前,嘶哑地喊着:“段大人!段大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都是无辜的!”
“求段大人放他们一条生路吧,老臣愿意以命相抵!”
男人垂眸睨着脚边狼狈不堪的礼部尚书,语气浅淡。
“尚书大人误会了,本君并没有要为难你们的意思,他们的生死都取决于你们,只要你们愿意听话,为天朝和本君尽忠效力,他们便能安然无恙。”
礼部尚书听言,只在脸上出现一丝犹疑,底下爆发出更为尖锐的哭喊声。
吓得他磕头,匍匐在地上,高呼道:“老臣愿为段大人尽忠效力,为段大人马首是瞻!”
“你怎么可能臣服在这奸人的脚下!?”
“你难道忘了自己应该效忠的人是谁吗?!”
“他可是有不轨之心的乱臣贼子!”
一声声质问犹如利刃般刺入他脆弱狂跳的心脏,血液不受控制地涌上太阳穴,直叫他头晕目眩。
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贱人,换做他们遇到这种情况,只怕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当剑指向他们的家眷时,立马跪在地上,那丑陋的嘴脸简直是礼部尚书有过之而不及。
“求段大人网开一面!”
“臣等愿为段大人尽忠效力,为段大人马首是瞻!”
段乾望着跪在地上的众人,满意地勾起唇角,看向坐在旁侧的高连桂。
高连桂抬眸隐秘地看了他一眼,缓步走出,高喊道:“圣上有旨,诸位大臣请听旨。”
圣旨?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对圣旨的存疑。
圣上不是病重吗,这圣旨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可就算万一是假的,家眷在段乾手中,且枢密院和禁卫军听从他的命令。
他们有违抗的机会吗?
“朕深知自己时日不多,无心管辖朝政,今日起将皇位禅让于齐熙,特封枢密院总使段乾为摄政王,兼右相,辅佐幼帝共同治理江山社稷。”
“朝堂内外,诸位大臣,皆听命于段乾,如有违令者,杀无赦。钦此!”
高连桂收起圣旨,转身恭敬地交到段乾手中。
此时底下一片哗然,满脸的质疑,但经过方才那可怕的一幕,无人敢站出来置喙。
再则,他们以为段乾会直接暴露自己的狼子野心,谋朝篡位,没想到这圣旨如此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也在这个时候,刘贵妃牵着手里的小皇子齐熙从大门走了过来。
“臣段乾见过圣上。”
段乾率先弯腰作揖,承认了齐熙的皇帝身份。
既然他都承认了,那他们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臣等见过圣上万岁万万岁。”
齐熙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瞪圆了眼睛,胆怯的同时又万分的兴奋。
刘贵妃察觉到儿子激动的情绪,低头看着他,捏紧他的手,安抚道:“没事的,熙儿。”
在众人的见证下,齐熙小心翼翼地坐在皇位上,感受着大臣们的朝拜。
当然这不包括段乾。
齐熙小心谨慎地拿眼瞅侧边高大的身影,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不跪,又想到进来前,母妃对自己的嘱托,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段乾。
此时的他还不够强大,要依靠段乾的能力和兵马才能稳坐皇位。
所以他可以对所有人不满,唯独不可能对段乾不敬,不然他拥有的一切就会消失。
段乾察觉到身后好奇地目光,侧头看去,却见齐熙缩着脖子,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无声地轻嗤了下。
回到枢密院的段乾,迎面飞来一只托着长尾的鹦鹉。
“嘎嘎!大美人!信,送信了。”
他伸出手,阿苏稳稳当当的落在他的臂膀处,歪头用嘴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他取下它脚边的纸条一看,淡粉色的唇瓣不自觉微弯,眉眼间充满了柔情,望着歪歪扭扭的字迹,却感觉到心里一阵滚烫。
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似的,不再有往日的空虚。
这种被人记挂的感觉,让他留恋不舍。
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
夜幕降下,繁星点点。
陶桃站在屏风后,解开腰带,脱下外衣。
正要解开里衣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外间似乎有人站在那里注视着她,视线炙烫,透过半透明的屏风,落在身上有些不适。
她皱眉,并未声张,拿过放在外衣上面的匕首,轻手取出,放缓脚步,朝着外面一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