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
三千大道中传出声音，像是冥冥中的意志，在回应酆都大帝。
大道三千，恒定之数。
酆都大帝不断挑衅，甚至要改写。
在如今，终是让三千大道彻底无法忍耐。
轰隆隆！
这一次，它们不再是单纯的法则攻击，而是直接演化出了大道实体。
只见那三千虚影首尾相连，竟在混沌中构建出了一座灭世磨盘。
这磨盘之上，缠绕着时间、空间、因果、毁灭、造化……所有已知的、未知的宇宙规则，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最为纯粹的杀伐之力。
“死！”
没有多余的废话，那磨盘带着一种不可逆转的大势，对着酆都大帝当头碾下。
咔嚓！
咔嚓！
酆都大帝周身那原本璀璨的暗金帝袍，在这股力量面前瞬间崩碎。
他那堪比混沌至宝的肉身，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金色的帝血如同雨点般洒落，每一滴都烫穿了虚空。
“噗！”
酆都大帝张口喷出一道金血，整个人被压得单膝跪地。
这是维度的碾压。
半步大道境虽然强横，但在真正的恒定大道面前，依旧显得有些单薄。
“哈哈哈哈！”
杨眉大仙终于忍不住狂笑出声。
他那张扭曲的老脸上满是快意，手中的空心柳枝更是趁火打劫，化作万千毒蛇，狠狠地抽打在酆都大帝那裂开的伤口上。
“酆都！你不是很狂吗？你不是要清算我们吗？”
杨眉一边疯狂攻击，一边极尽嘲讽，“怎么现在跪下了？站起来啊！再挥你的拳头啊！这就是你所谓的逆天改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不过是一个稍微强壮点的笑话！”
鸿钧老祖虽然没有像杨眉那样失态，但他眼中的戏谑与轻蔑却更甚。
他高居云端，俯视着那个在磨盘下苦苦支撑的身影，淡淡道：“放弃吧。半步终究是半步。你想要以地道挑战三千大道，就像是用鸡蛋去碰石头。你的道，太窄，太脆。”
“现在跪地求饶，吾或许可以考虑抽出你的真灵，把你炼成一件只听命于吾的傀儡兵器。这已经是你最好的下场了。”
两人的声音在混沌中回荡，充满了胜利者的傲慢。
在他们看来，大局已定。
这世间没有任何存在能够翻盘。
……
“呵呵……”
就在杨眉准备再次挥出柳枝，彻底打断酆都大帝的脊梁骨时。
一阵低沉的、带着血腥味的笑声，突兀地从那座灭世磨盘下传出。
“嗯？”鸿钧眉头微皱。
只见那个被压得单膝跪地、浑身是血的男人，竟然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满是血污，那暗金色的长发也被鲜血黏在了一起，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
但他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或绝望。
相反，那里燃烧着一种名为野心的火焰，那火焰之烈，甚至比此刻压在他身上的三千大道还要滚烫！
“半步……确实不行。”
酆都大帝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雷：“你们说得对，鸡蛋碰不过石头。”
“但是……”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那原本即将溃散的气势，竟然在这一刻诡异地停止了跌落。
“谁告诉你们，老子就只能是半步了？”
“谁规定了，这地道……就不能成至高了？！”
嗡——！！！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道前所未有的疯狂念头，顺着他与地道的联系，瞬间传遍了整个洪荒大地。
“地道入体！”
简单的四个字，却如同这世间最疯狂的咒语。
下一秒。
轰隆隆隆——！！！
洪荒震动，四海咆哮，幽冥倒悬！
只见那条一直显化在他身后、作为外置力量源泉的地道长河，竟然在这一刻彻底崩解！
不，不是崩解。
是融合！
那浩浩荡荡、承载了洪荒亿万年厚重、承载了众生生死轮回的地道本源，化作一股浑浊而神圣的玄黄洪流，不再是作为武器攻击，而是直接调转方向，疯狂地涌入了酆都大帝的体内！
他这是要……以身为界！
他要把整个地道，连同洪荒大地的意志，全部吞进自己的肚子里，与自己的肉身、元神彻底融为一体！
“他疯了！！！”
鸿钧看到这一幕，那张万年不变的淡漠脸庞瞬间变得惨白，失声尖叫，“肉身承载一方完整大道？这根本不可能！他的身体会瞬间炸成粉末！哪怕是混沌至宝也撑不住！”
“快！趁现在杀了他！别让他自寻死路还要拉我们垫背！”杨眉也慌了，手中的空间利刃疯狂斩下。
但是。
晚了。
“啊啊啊啊啊——！！！”
酆都大帝仰天长啸，那声音中包含着撕裂灵魂的剧痛，更包含着破茧成蝶的狂喜。
随着那无穷无尽的地道本源入体，他的身躯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膨胀、重组。
他的皮肤崩裂，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晶体化的规则神纹。
他的骨骼粉碎，重塑的不是白骨，而是不周山般的擎天之柱。
他的血液蒸发，流淌的不是金血，而是奔腾的黄泉与四海。
这一刻。
他不再是驾驭地道的人。
他，就是地道本身！
轰——！！！
一股超越了“半步”，超越了“混元”，甚至超越了这方混沌宇宙所能容纳极限的恐怖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大道境，圆满！
“给老子……滚开！！！”
酆都大帝缓缓站直了身体。
那座压在他头顶、让鸿钧和杨眉引以为傲的“三千大道磨盘”，在他站起来的过程中，竟然被硬生生顶了起来，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不……这不可能……三千大道是恒定的……你怎么可能打破恒定？！”
鸿钧看着那个仿佛从远古神话中走出的暗金巨人，浑身都在颤抖，道心甚至出现了一丝裂痕。
酆都大帝没有回答。
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头顶那还在试图镇压他的三千虚影。
“恒定？”
“在老子的拳头面前，没有恒定。”
酆都大帝缓缓收回右手，五指成拳。
这一拳握住的瞬间，周围的混沌虚空瞬间坍塌成了一个黑洞。所有的光线、所有的规则、所有的因果，都被这一拳吸了进去。
然后。
轰出！
简简单单的一记直拳。
没有任何花哨的名字，也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光影特效。
有的，只是绝对的、纯粹的、蛮横不讲理的——力量。
砰——！！！！！！
一声轻响。
却仿佛是宇宙初开时的第一声啼鸣。
在鸿钧和杨眉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那座由三千大道凝聚而成、号称不可战胜的灭世磨盘，在接触到那一拳的瞬间……
碎了。
没有僵持，没有对抗。
直接粉碎！
紧接着，拳劲余势不减，逆流而上，狠狠地轰击在那三千道高高在上的虚影身上。
噗！噗！噗！噗！
一连串气泡破裂的声音响起。
那三千尊代表着宇宙至高规则、不可一世的大道化身，在这一拳之下，竟然连一息都没撑住，直接被打爆成了漫天的规则碎片！
原本昏暗压抑的混沌，瞬间清明。
什么磨盘，什么虚影，什么恒定之数……统统烟消云散！
一拳，万法空！
……
死寂。
绝对的死寂。
鸿钧手中的造化玉碟“啪嗒”一声掉落在虚空中，但他却毫无察觉。
杨眉大仙的空心柳枝僵在半空，就像是一根枯死的树枝。
他们呆呆地看着前方那个依然保持着出拳姿势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输了？
三千大道……输了？
而且是被一拳打爆的？
这还是人吗？
这还是他们认知中的修道者吗？
这分明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怪物！
“呼……”
酆都大帝缓缓收回拳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气吹出，竟化作了一道延绵亿万里的星河风暴。
他转过身，那双已经完全化作暗金色的眸子，冷冷地锁定了还在发呆的鸿钧和杨眉。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弧度。
“现在……”
酆都大帝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鸣声，那声音听在两人耳中，宛如死神的倒计时。
“碍事的东西都没了。”
“我们可以好好地……算一算总账了。”
“刚才你们说，要炼化我的真灵？要让我跪下忏悔？”
酆都大帝一步踏出，瞬间跨越了时空的距离，直接出现在两人面前不足三丈之处。
那种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鸿钧和杨眉这两位至高存在，竟然本能地想要后退。
“跑？”
酆都大帝冷笑一声：“你们跑的掉吗？”
“从现在开始天上地下，洪荒混沌。”
他看着两人，一字一顿，如同宣判：
“再无你们的容身之地！”
“都给我……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