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人间灵魂食物,他却搞得像是误入毒气室一样,活该被熏得眼泪直流。
想到什么,她给傅祈年发了一条信息。
发出去以后她盯着屏幕等了一会儿,五分钟过去,聊天框却依旧沉寂。
明月微微一挑眉,扯了扯唇角,把手机一扔。
——不回就不回,反正他最疼她,一定会给她买三个回来!
可就在这时,另一个念头忽然蹦出来——
她想起了自己那个“最最最疼她”的人:她老爸,明贺之。
想到他,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把抓起手机,连打字都懒得,直接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有点嘈杂,隐约还听见骰子滚动的声音。
“喂?月月啊……”
明贺之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倦意,混着烟酒味的沙哑里却藏着几分惯有的温柔。
可明月听着却只觉火冒三丈。
她没给他留面子,语气冷飕飕地开口:“别‘月月’了,别叫得那么亲热。你把酒局的事告诉傅祈年,是不是成心的?”
那头顿了一下,仿佛瞬间被戳中了要害,沉默几秒后,电话忽然“嘟”地一声断了。
明月看着手机,眼睛都瞪大了:“……喂?明贺之?你挂我电话?!”
她气得直翻身坐起,抓起枕头狠狠往床头一砸。
“糙,明贺之你这个腹黑老爸!”她咬牙切齿地骂出声。
这老狐狸一副疼她的样子,结果背地里通风报信,他什么时候和傅祈年搞到一块儿去了?
*
而这边,傅祈年和黑子,四目相对,无言。
一旁的K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办公室里就他们三个人,气氛有点微妙。
阿旺拿了材料进来,顿了顿脚步,视线在三人之间巡了一圈,微微歪了歪头。
K朝他勾了勾手指,把他拉过去,压低声音:“黑子……有孩子了。”
“啊?”阿旺的声音差点没控制住,强行压低,“真的假的?”
“是真的。砝码卡怀孕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
“他不想要孩子。”K轻飘飘地道,“让傅哥去找太太,让太太劝砝码卡……把孩子打掉。”
阿旺一听,浓眉皱起,“黑子你这太不厚道了吧,砝码卡跟你那么久了,没给个名分就算了,还要让人打掉孩子,过分了!”
“.....”黑子是真不想要孩子,他都五十一了,他可是一点也不高兴老来得子,他怕的是哪一天自己走了,孩子会成为砝码卡的累赘。
“对,我也觉得过分了,而且你根本不必担忧,那孩子要是生下来,没人养,明家和傅家还能缺他一口饭不成!”
K义正言辞地说着,阿旺看了眼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说得最像样的话。
傅祈年手指敲了敲桌面,顿了下,抬眸,“K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你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
黑子唇角抿直,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黑子太厉害了,这个年纪还能让人怀孕,不像有的人两年一个动静都没有!”
K没说完,一团纸张精准地打在他的嘴巴上。
“你是不是太闲了!”傅祈年眯了眯凤眸,眸光冷寒。
K举起双手投降,连忙笑嘻嘻地躲开:“好好好,我走,我这就走。”
他临走前还不忘拍拍阿旺肩膀,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你倒是真男人,三胎了,佩服。”
“.....”阿旺。
*
下班后,傅祈年罕见地没有坐后排。
副驾驶座椅早被他用消毒湿巾擦拭得一尘不染,皮面光洁得几乎能倒映出人影。
他斜靠着,身姿冷峻矜贵,一手撑着额角,另一只手握着一方雪白手帕,死死地抵在鼻下。
后备厢里,五个榴莲静静地躺着——沉默,却充满“攻击性”。
傅祈年甚至怀疑它们在呼吸。
呼——出的是恶臭。
阿旺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偷偷瞄了眼傅祈年,嘴角忍不住轻轻翘起。
脑海里浮现起下午那一幕,至今让他回味无穷。
那是阿旺人生中头一次看到傅祈年亲自走进露天水果摊,还戴着白手套。
他站在一摊榴莲前,眉头拧成“川”字,眼神如同在看某种外星腐化物。
“这个金枕,肉厚核小,香味最浓!”摊主笑眯眯地把一只沉甸甸的榴莲往前一递。
傅祈年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眉头紧蹙:“味道太大。”
“那这个猫山王,最近刚进口的,贵点但不臭,软糯——”
他忍了忍,抬眼扫了那堆榴莲一圈,语气几乎要咬牙切齿:“……就这个,挑五个。要熟、要糯、要香的。”
*
回到老宅。
车一停,傅祈年像弹簧似的迅速打开车门,大口呼气,“傅枭!”他朝屋里喊。
不多时,院子门口窜出两个身影,傅枭和傅商盛一前一后跑来。
“车后面有五个,挑三个大的进屋。剩下两个给阿旺他们。”
说完,他转身就走,步伐飞快,连头都没回,生怕再多停留半秒钟味道就能附体。
傅枭皱了皱鼻子,走到后备厢前拉开车门,一股浓郁的果香顿时扑面而来,他当即皱起眉。“这么臭还要挑大的,妈又不是吃不完。”
傅商盛站在一边,慢条斯理地拉了拉袖子,神色清淡:“大的不一定甜。”
“对啊,我早说了,”傅枭抱怨着,“她就是喜欢大的,什么都要大的。”
傅商盛没搭话,反而伸手点了点其中三个,语气简洁:“就这几个。”
“哎哎哎,你选得太随便了吧,至少要敲一敲、闻一闻!”
“放心,摊主挑的,都是最大的猫山王。”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肯定水分很多!”傅枭不以为意。
“......”阿旺。
*
傅祈年上了卧室,立刻反锁,直奔浴室,动作娴熟地将自己那身“被污染”的西装脱下丢进干洗袋。
随后一丝不苟地洗手、漱口、喷香。
出了浴室,甚至还点了个香薰。
窗帘拉着,屋内只留一盏小灯。
他转头时,视线穿过昏黄灯影,落在床上的明月身上。
她侧躺着,睡颜安静,睫毛像一小簇扇羽,唇色微润,发丝散落在颈边,连呼吸都带着点撒娇似的温软。
傅祈年看了她几秒,喉头轻轻滚动了一下,拿着换洗衣物又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