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王永利的袇房,云天明让林风自去找小道士玩耍,自己走了进去。就见郭王二人正在聊着什么,见他进来一起站了起来。云天明径直走过去,拥抱了一下郭松军:“一别两年,辛苦了!好在风神依旧,还是这般仙风道骨。”
“天明,你小子变化不小啊,竟然也学会了甜言蜜语了。”
两人哈哈大笑。
“郭哥,此行收获如何?”二人一坐下,云天明便有些迫不及待。
“收获极大,王徵的后人、《晓庵新法》的传人潘耒的儿子都跟我过来了,还有你点名要找的明安图我虽然没找到他,却知道他在哪里,等会儿再说。你万万想不到我给你把谁找到了?你猜猜!”郭松军掩饰不住兴奋。
“这怎么猜?郭哥你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把谁找到了?”
“黄履庄!”“黄履庄!哪个黄履庄?”“就是那个黄履庄。”“不可能!我记得他是1656年出生的,快一百岁了,这怎么可能?”
“他不仅活着,而且我怀疑他也是后世的灵魂,刚才我正在和王老道说此事。”
王永远利接话道:“天明,太有可能了。你不知道这黄履庄也有奇遇,他在二十九岁那年离奇地休眠了。不,休眠不准确,应该说是睡过去了,一直睡了52年。直到大和尚无意中遇到他,才将他唤醒。”
“什么情况?睡了52年?听上去违反科学啊。听起来怎么像聊斋中《贾奉雉》的夫人,她不就是睡了一百来年,直到贾奉雉从仙界回来才醒,夫妻二人双双成仙去了。”
郭松军一听就笑了:“你还别说,真有相似之处。我打听到王徵的后人从陕西搬到山西去了,便过去寻找。路过晋阳县的一个村庄时去讨水喝,听农人闲聊说他们这里有个奇人睡了五十多年了也不醒,我也是一时好奇便多问了几句。那农人便对我说村西头一位黄姓人家搬过来四十多年了,来的时候就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与一位老夫人。时间长了,大伙儿才知道这家的老爷子得了一种怪病,睡了好多年不醒。我也是一时兴起,便请人带我过去看看。
等到了那户人家,出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农人,说自己叫黄秋生,听闻我的来意后说家中确实有个‘病人’一睡不起,是他的祖父。起先黄秋生不想让我去看他祖父,只说请了好多和尚道士都叫不醒,看了也没用。我说我有大佛法,看一眼也不少什么,说不定能将人叫醒呢?黄秋生一听也是,便带我去了偏房。就见一人躺在床上,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呼吸平稳,面容如常,闭着双眼,确实是在睡觉。我想问一下当年此人是如何睡过去的,黄秋生说他父亲和祖母都过世了,他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小时候听父亲说祖父有一天晚上睡觉后就再没有醒过来,看了好多大夫都没办法,也请人做了法都没用。
他家本在广陵(扬州),祖父十岁丧父,家境很贫寒,但祖父极聪颖,读书过目不忘。家中人都以为他能好好读书,将来参加科举光宗耀祖,便咬牙攻他读书,哪曾想他祖父书虽然读的好,却不喜科举,而是喜欢制作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自行驱暑扇、验冷热器、两个轮子的车等,还说将来凭这些一样可以让朝廷大用他。本来正准备带着自己制造的东西上去京城的,没想到一睡不醒,足足睡了十来年。家中本就贫寒,这下子更没生计了,无奈祖母只好带着刚成家的父亲与母亲投奔她晋阳农村的娘家。可娘家嫂子一看这一家子贫困不堪,还拖着个病人,说啥也不让他祖母回娘家住。实在没法子,他祖母的娘便托人在隔壁村子给落了户,也是希望能离得近些,多少有个照应。一家人就在这里安家了,靠着几亩薄田为生。最早黄秋生的父亲还跟着祖父读过书,后来家境彻底不行了,黄秋生也没读过书,就这样在这里成为真正的农民了。
当黄秋生说到两个轮的车子时,我就有些猜测,等他说完我便问他他祖父叫什么,当他说出黄履庄三个字时,天明,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我简直觉得宇宙此时都在帮我们啊。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东方爱迪生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眼前,你可以想象我当时的激动。不过他这一睡不起确实也奇怪。我让黄秋生出去,我说我要施法试试能不能唤醒他。
等黄秋生出去后,我试着用自己的灵识去接触他,起初他毫无意识。你不知道我当时都考虑到他是不是魂丢了,如果实在叫不醒,哪怕我雇上车马也要把他带回来,让王老道甚至是你帮忙看能不能唤醒他。后来,我将自己的灵识之力发挥到了极限,连连碰触他的大脑,就在我几乎快要承受不住放弃的时候,他却睁开眼睛了,当时还把我吓一跳。他看见我,半天才沙哑着问我是谁?我知道一个人睡了几十年,意识一定都不清醒了,就让他先别说话,把前因后果与他说了一遍,他过了好久才沙哑着问了一句‘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了吗?我错了什么了?’我没再问他什么,只说让他先缓缓,便出去叫了黄秋生进来。
他们祖孙相见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等黄秋生出来之后简直要把我供起来,一定要我留下住一晚,我也正有此意。让我没想到的是到了晚上黄履庄便如常人一般陪我用饭了,之后又与我交谈,问及我如今天下大事。我开始并未想到别处,只与他说了说现如今的天下大势,又慢慢与他谈及他的发明,然后把话题引到带他进京做大事上,他沉吟了好久才说‘也好,我这样突然醒过来,会引起乡邻的好奇,再传了出去不定会招来什么,不如离开此处,就让家人对外说把我送回扬州便是。’我便带着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