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泽迟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他梦见自己身处于一个如童话般梦幻的花园里,躺在草地上舒展着四肢,微风吹拂而过,袭来阵阵花香。
这大约是在春日,落在眼皮上的阳光温暖却又不那么刺目,他眯着眼睛,越发昏昏欲睡。
正在这个时候,他感受到脸庞传来了一道温热的触感,伸手一碰,却发现是一朵晃晃悠悠的云,正蹭着他的脸颊。
随着触碰的动作,它又调皮地往外飘荡,落到了他的胸膛上,随着他缓缓跳动的心脏一块儿微微起伏着。
他蹙了蹙眉,似乎不太理解这样‘超现实’的情况,于是想要再捉住它。
屏息了一小会儿,发现它飘荡的动作越来越大,忽然他一个伸手——
“你终于醒了。”
一道略显喑哑的女声缓缓响起,宫泽迟睁开眼,视线刚好与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对上,只花了不到一秒钟,他就认出了它所属的主人是谁。
于是,原本脑侧传来的阵阵闷头,也被心头分泌出的丝丝缕缕的甜意,给覆盖住了。
“嗯,我睡了……有多久了?”
甫一开口,宫泽迟便感受到了喉咙里的干涩,低低地咳嗽了几下。
鸦隐本就关注着他的状况,立即想要拿过床头的水杯,再调整床位扶着他喝水。
可刚一动,却发现自己原本试探对方体温的手,已经被他牢牢地攥住,于是她稍稍挣了挣手指,低声道:“先把手松开,我先给你喂点水喝。”
宫泽迟随着鸦隐垂落的视线往下,这才发现自己在梦里想要抓住的那朵‘调皮’的云,正是心上人抚摸他的手掌。
他越发不舍地摩挲了两下,并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不要。”
“我抓住了,就是我的了。”
或许刚从沉睡中醒来的脑子还没有全然苏醒,又或者经历了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使得他越发适应在心上人面前袒露出心头最为真实的想法——
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趁着自己身为‘病号’,尤其是为了她才成为的‘病号’这一身份下全然‘不讲道理’。
尽情地汲取那些平日里很难放下身段,才能讨到的那些甘甜的‘好处’。
宫泽迟微微掀开眼帘,就这么从下往上斜睨着她:“只是左手在我手里而已,你不是还有右手吗?”
顿了顿,他又稍稍放软了声音,“我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以为再也没办法醒过来。”
“也再也见不到你了。”
鸦隐抿了抿唇,视线逡巡过他苍白的脸颊以及因为大量失血,变得惨白而干燥起皮的薄唇,叹了口气。
她老早就在于烬落那家伙初始的一次次试探中,发现了自己似乎有些吃软不吃硬的弱点。
更遑论宫泽迟这伤,的确是因为她才受的……不过是一点儿小要求罢了,她又如何能说出拒绝的话呢?
“梦都是相反的。”
鸦隐如他所愿,不再挣脱手掌,而是用空出的右手先摁下遥控摁钮将床的前半部分升起到一个合适的高度,再拿起了放在床头上的水杯,递到了他的嘴边。
“我就在这里,不是吗?”
(该死的加班结束,明天开始狂补之前欠的字数,快要进行收尾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