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看了那双头蜈蚣一眼,就明白了萧凌铮的用意。
萧凌铭看着那蛊虫尸体,平淡无波的眼眸染上了寒霜,他率先开口道,“阿铮这是什么意思?前脚父皇在将这寿礼赏了你们,你们不但不爱惜,竟然还敢带着这尸体入宫,这般先斩后奏,你将父皇的颜面置于何地?”
此话一出,皇帝眉头也拧了起来。
虽然隐约猜到几分,可萧凌铮这般行事,也确实让他有几分不满。
萧凌铮不疾不徐道,“这双头蜈蚣,性子暴躁,不容人靠近,这铁笼打造得又十分细密,寻常刀剑也进不去,所以儿臣才想着让阿音解决完,在进宫。”
皇帝听着这番解释,心情好了几分,明知故问道,“你为何要杀了这蛊虫?”
萧凌铮便将目的道出。
扣下弥椰,将双头蜈蚣袭击皇帝的消息放出去。
此计划出口,众大臣亦觉得是个好法子,那弥椰如此嚣张,对大周的事情也了如指掌,是该给庆国一些教训了。
况且这话正中皇帝下怀,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等众人出了养心殿,皇帝便已对外宣称因中毒卧病在床。
萧凌铮也即刻带人前往抓捕弥椰,只是方才拾级而下,身后便传来萧凌铭的声音,“阿铮果真好算计,父皇只怕要越发重用你了,之后领兵之人必定非你莫属。”
萧凌铮回头看他一眼,“护送弥椰,父皇为何拨了我一支御林军,你心里应该清楚,既然迟早要开战,我何必把锅扣在自己头上?”
萧凌铭抿唇,淡淡笑了起来,“你知道又如何?所能做的不过杯水车薪。”
虽然性质变了,可最后的结果可不会变。
萧凌铮焉能不知,他道,“既然无法阻止,自然是让你怎么难受怎么来了。”
萧凌铭拳头紧了紧,在看,萧凌铮已然转身离去。
唇边笑意微微敛起。
待回到东宫后,他进了书房休书一封,命人传去庆国。
做完这一切,便听屋外传来响动。
萧凌铭抬眼望去,正见门口进来一人。
聂双双抿着唇,进了来,朝着萧凌铭施然一礼,才道,“我回来收拾衣物,今日便出宫回相府了,寿宴上,是我无能,没帮到殿下反给殿下添了乱……”
萧凌铭神色不变,“说完了?”
聂双双脸色白了白,她最后再看了萧凌铭一眼,才转身告退。
聂夫人见聂双双收拾好东西出来,眼眶都是红的,想必眼下她十分伤心。
“太子殿下竟连送都不送你一下?!”
她握住聂双双的手,眼里满是心疼。
聂双双凄然一笑,“殿下本就对我无情,如今我犯了错,他愿为我说一句话,已是看在爹娘的面子上了,我们走吧。”
聂夫人闻言,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将箱子一个个装上马车,直到东宫再也没有她一个物件,母女二人才出了宫。
只是她们前脚才回了相府,后脚苏郴就带着圣旨来了。
聂夫人原本还有些纳闷,直到跪下接完旨,她才明白过来,差点没气晕过去。
“皇上要夺了我的诰命?!”
聂夫人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这个浩命是聂相坐上高位没多久封下来的,伴随了她十余年时光,多少夫人谈起这个谁不是羡慕嫉妒恨?
有诰命在,她还能时不时进宫去拜见太后皇后,这下全都没了。
苏郴道,“夫人这般惊讶做什么?你在此之前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咱家以为你是最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