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欣猛地甩开弟弟的手,力道之大竟将程泽决推得踉跄后退。他眼中红光更盛:\"泽决,连你也要拦我?\"
程泽决稳住身形,惊疑不定地看着兄长:\"大哥,你...你的眼睛...\"
程锦月趁机起身,快速绕到程泽决身旁,低声道:\"二哥,大哥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程泽决凝重地点头,转而向老夫人拱手:\"祖母,孙儿觉得锦月不会无故阻拦。不如暂缓提亲,查清李小姐底细再说?\"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反了!都反了!一个两个都要违逆我的意思!王妈妈,我们走!\"
王媒婆得意地瞥了程锦月一眼,搀扶着老夫人就要往外走。程泽欣见状,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迈步跟上。
程锦月突然闪身挡在门前:\"不能去!\"她转向程泽欣,眼中含泪,\"大哥,你看看自己的手臂!那东西已经长大了!\"
程泽欣一怔,下意识地撸起左袖。只见他小臂内侧,一条蜿蜒的黑线如活物般蠕动,皮肤下隐约可见数个小鼓包在游走。他的脸色瞬间惨白:\"这...这是什么...\"
王媒婆倒吸一口冷气:\"哎哟我的娘啊!这莫不是中了邪吧?\"
王媒婆尖叫一声,她竟吓得转身就跑,连谢媒钱都不要了。
老夫人也惊得后退两步:\"泽欣,你何时...\"
程泽欣突然抱头惨叫起来,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是千万只虫豸同时在嘶鸣。
他跪倒在地,浑身痉挛,皮肤下的鼓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移动。
\"快按住他!\"程锦月喝道,程泽决立刻扑上去制住兄长。
程锦月从腰间取出一个绣着符咒的香囊,迅速按在程泽欣鼻前。
奇异的是,程泽欣的抽搐渐渐平息,只是眼神依然涣散。
程锦月趁机掀开他的衣领,只见锁骨处赫然有一个针尖大小的红点,周围皮肤已经泛出诡异的青紫色。
\"蛊虫...\"程锦月声音颤抖,\"是南疆的'蚀心蛊',幼虫一夜成型,七日成虫。中蛊者会被施蛊之人控制,生死由失蛊者...\"
老夫人踉跄后退,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泽欣何时...\"
\"茶楼。\"程锦月咬牙道,\"李梅儿手腕上的银铃...那根本不是装饰,是摄魂铃!他迷惑了了大哥心智。\"
程泽决面色凝重:\"锦月,你早就怀疑了?\"
程锦月点头:\"早上刚接到三表哥的飞鸽传书,李梅儿月前突然回城,李梅儿的'父亲'根本是个傀儡。但至今没有确凿证据,又怕打草惊蛇...\"
程泽欣突然又抽搐起来,这次更加剧烈。他猛地挣脱弟弟的束缚,一把掐住程锦月的脖子:\"你...坏我好事...梅儿...我的梅儿...\"
程泽决连忙上前掰开兄长的手,却惊觉那力道大得惊人。
程锦月毫无防备,被掐得面色发紫,仍艰难地从上古戒指中摸出一根银针,精准地刺入程泽欣后颈某处。
程泽欣如遭雷击,松手倒地。
老夫人已经哭成了泪人:\"我的泽欣啊...这可如何是好...\"
程锦月揉着脖子,声音嘶哑:“祖母别怕,我有办法救大哥。”
“赵嬷嬷,扶祖母回屋。”见老夫人犹豫,她补充道,\"蛊毒凶险,您年事已高,不宜在场。\"
赵嬷嬷连连点头,扶着一步三回头的老夫人走了。
程府正厅内,一片混乱。
这时程泽欣喊道:\"放开我!我要去下聘!今日就是黄道吉日!\"
程泽欣双目赤红,被程泽欣和陆明按在太师椅上,却仍疯狂挣扎。
他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乱开来,额角青筋暴起,哪还有半分儒雅风度。
老夫人手拿念珠,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跪在佛堂中祈祷。
程泽欣突然暴起,竟将按住程泽欣甩开:\"梅儿等我呢!你们休要拦我!\"他的声音嘶哑得不似人声,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站在厅角的程锦月瞳孔一缩——那是咬破舌尖的征兆,摄魂铃已开始吞噬大哥的神智。
程锦月迅速几个扎到程泽欣的穴位上。
厅内突然安静下来,连挣扎不休的程泽欣都诡异地停止了动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程锦月身上。
\"锦月既能救大哥,那快救治!\"程泽决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攥住程锦月的手腕。
程锦月点头,转向陆明:\"把大哥绑起来。记住,用浸过盐水的麻绳。\"
程泽决看着被五花大绑仍不断嘶吼的大哥:\"锦月...你可有把握?\"
这位平日里玩世不恭的二哥,此刻面色凝重,额角还带着方才制服大哥时留下的擦伤。
\"锦月,你如何救大哥?需要我做什么?\"他声音压得极低。
程锦月凑到程泽决耳边,嘴唇几乎不动:\"二哥,去牵一头猪来,要健壮的。再准备一盆黑狗血,越新鲜越好。\"
程泽决眼睛瞪大,满脸不可思议:\"猪?黑狗血?你莫不是要——\"
\"快去!\"程锦月打断他,\"再耽搁大哥就真成行尸走肉了。\"
程泽决咬了咬牙,转身疾步离去。程锦月让陆明将程泽欣抬往里屋,
里屋内,程泽欣被绑长案上,口中塞了布条,却仍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程锦月从上古戒指中取出锦囊,里面整齐排列着银针、小刀和各种瓷瓶。
程锦月恍若未闻,从瓷瓶中倒出几粒朱红色药丸,捏碎后撒在程泽欣周围,形成一个小小的阵法。
药粉散发出一股辛辣气息。
就在这时,程泽决气喘吁吁地拖着一头肥壮的母猪进来,身后小厮端着一盆还在冒热气的黑狗血。
\"锦月,你要的东西。\"程泽决抹了把汗,看向案上狰狞的大哥,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锦月,大哥他...\"
\"会没事的。\"程锦月接过黑狗血,在程泽欣周围画了一个复杂的符文。血迹渗入青砖,竟诡异地呈现出暗金色。
她转向那头不安的母猪,轻抚它的耳朵使其平静,然后取出一把小巧的银刀,在猪后腿上划开一道口子。猪吃痛嘶叫,却被程泽决牢牢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