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别这才惊觉失态,干咳一声:“那个......”
还没等方别将话说完,苏玲就抢先说道:“没,没关系,麻烦你了。”
方别脸皮够厚,见苏玲没感觉唐突,便一本正经道:“天冷,袜子记得换双厚的,最近别碰冷水。”
“嗯......”苏玲声音很轻,她低头看着蹲在面前的方别,“你真细心。”
方别正低头帮她系鞋带,听到这话手指微微一顿,随即麻利地打了个结。
“职业病而已。”他站起身,“记得三天后再来,这期间左手尽量不要用力,煎药的话......”
“头煎半小时,二煎二十分钟。”苏玲抢答完才意识到自己打断了方别,慌忙补充:“我做了几年记者,背资料最快了。”
方别见苏玲牢记,只是笑了笑。
“好了,抓紧去药房拿药,早些服药,早些康复。”
“谢谢。”苏玲再次道谢,“你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饭。”
“这是要感谢我?”方别笑道。
苏玲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又理了理衣裳,“当然,方大夫不仅医术了得,更体贴患者,不应该感谢吗?”
“还是等你康复之后再说吧。”方别没有拒绝,但也没直接答应。
“那就这么说定了。”苏玲将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看起来格外明媚,“到时候你可别推说工作忙。”
“难得的机会有人请客,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方别这话一出,苏玲的心跳猛的加快了许多,她想起了刚才的那些事。
但见着方别脸色如常,她主动岔过话题:“对了,刚才你用的针法...和协和那边很不一样?”
方别闻言解释道:“之前给你治疗的大夫用的是电针强刺激,我这是循经取穴,方法不同,但目的是一样的。”
方别说话很委婉,并没有拆这位同行的台。
但苏玲自己心里却有着比较。
先是施针时的感受,方别今天给她扎了好几处穴位,比起之前那大夫取穴还多,但整体感受,却没有之前治疗那般痛苦。
甚至于现在扎完针后,苏玲还感觉浑身通泰。
真切体验到方别的技术后,苏玲其实有许多话想和方别聊聊,甚至于她在盘算着再给方别做一次专访。
但现在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方别还有其他患者需要接诊。
“我先去抓药,咱们三天后见。”
“嗯,去吧。”方别应了一声。
送走苏玲之后,方别回到诊室继续接诊。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到了下班,方别和乐瑾一道回到了乐家。
方别刚踏进乐家小院,就听见东厢房传来陈妙妙咯咯的笑声。
方别进屋,只见小姑娘裹着毛毯窝在床上,正和乐瑶翻看一本连环画。
“师叔回来啦!”陈妙妙眼睛一亮,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缩回摊子,只露出双滴溜溜转的眼睛。
“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方别打量了一下陈妙妙。
“那当然,我今天可有乖乖吃药。”陈妙妙回道。
“真的?”方别装作不信,逗她道。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问乐瑶阿姨。”陈妙妙转头看向了乐瑶。
乐瑶放下连环画,笑着捏了捏陈妙妙的脸颊:“咱们妙妙可勇敢了,那么苦的药一口就闷了,连冰糖都没要。”
陈妙妙轻哼一声,得意地冲方别扬起下巴,就差在脸上写上快夸我几个大字了。
方别仔细看了看,她脸色确实比早晨红润许多,连带眼下的青黑也淡了几分。
“对了,今天燕京日报的那位苏记者来找我看病了。”
乐瑶记得苏玲,年龄比她稍大一些,人很不错,摄影技术也很好。
当初她和方别拍结婚纪念照的时候,就是苏玲操刀,而且办婚宴那天,苏玲还主动准备了相机,记录下来许多有意义的照片。
“她怎么了?病得严重吗?”
方别坐到乐瑶身旁,“左手痹痛,也就是西医说的桡神经损伤,左手活动受限,协和建议手术但效果不保证,她就来找我了。”
“结果怎么样?”乐瑶接着问道。
“怎么还不相信你男人的医术?”方别笑了笑,“虽然治疗周期会长一些,但痊愈是没任何问题的。”
“那就好,时间长点没事,能治好就行。”乐瑶点点头,又补充道:“她人不错,你上点心。”
“放心吧,哪个患者我不是尽心尽力。”方别顿了顿,顺手奶骑床头柜上的橘子剥了起来,“不过......苏记者那袜子破了个洞,倒是出乎意料。”
乐瑶接过橘子,突然眯起眼睛:“哟,方大夫观察得够仔细啊。”
方别哈哈一笑:“职业病,望闻问切嘛。”
“是嘛?”乐瑶意味深长的拖长了音调,突然转向陈妙妙,“妙妙,你师叔平时给女患者看病也这么细致吗?”
陈妙妙正偷笑着看戏,被突然点名差点呛到:“啊?我,我不知道啊......师叔看病我都没怎么见过。”
方别看着这这对突然结成同盟的大小女人:“你们这是合伙审我呢?”
乐瑶噗嗤一笑,轻轻推了他一下:“逗你玩的。苏记者人不错,人家生病了你还不多关照点?”
“那是自然。”方别点点头,“对了,今早上和林胜男碰面,我和她说了师姐明天回来,她特意调了班要跟我们一块儿去接师姐。”
乐瑶闻言点点头,“她去也正好,上次难得聚餐的机会,被我给搅和了,正好我这两天没孕吐了,明接到师姐,到中午咱们找个地方一块儿吃顿饭。”
说罢,乐瑶又偷摸给了方别一个眼神。
方别当然能看懂乐瑶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他和林胜男现在怎么样了。
只是现在当着陈妙妙的面,方别如何说的出口。
他只是顺着乐瑶的话说道:“成,反正今天郑敏和周守诚下乡义诊也回来了,时间充裕,一块儿聚聚也好。”
乐瑶撇了撇嘴,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你不是说去车站问问列车具体到站的时间吗?”
方别答道:“找徐秘书问清楚了,明早九点二十到前门站。部里会安排三辆车接站,我们直接去月台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