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有这么一个考古队,队长叫莫雨。有一回啊,他们挖到个祭祀坑,这祭祀坑可不简单,里头有块黑色的石碑。
莫雨蹲在祭祀坑边上,伸手就去摸那石碑,嘿,这碑上有暗红斑痕,就跟凝固的血泪似的。石碑上刻着「以己代祭」四个字,莫雨看着看着,突然就觉得眼睛刺痛,嗓子眼儿里还泛起一股铁锈味儿。
到了收队的时候,队员小李在那儿嘟囔:“莫队,这碑文邪门得很呐!我昨天看完回家,我媳妇就高烧说胡话。”莫雨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她昨夜也梦见那碑文扭曲成锁链,缠住了母亲枯槁的手。
过了三天,莫雨接到医院电话,说她母亲病得厉害。等她赶到医院一看,母亲全身浮肿,皮肤下凸起游蛇状的青筋。医生也是干瞪眼没办法,说器官没啥病变,可生命体征却在消失。
莫雨火急火燎地冲回研究室,发现石碑拓片被人传阅过。嘿,这事儿就怪了,实习生父亲突发癫狂自残,保洁员儿子心脏骤停,这些病患亲属都接触过碑文。
到了深夜,莫雨邮箱收到一封匿名信,上头写着“欲解咒,先读此”。附件是泛黄的古县志扫描页,原来啊,明万历年间大旱,乡绅掳了个书生刻赎罪碑,代自己为祭。书生怨念化咒,睹文者亲族皆病,只有自戕才能破咒。信末尾还浮现血字“你的时间不多了”,窗外雷光照着碑文,就跟在蠕动似的。
母亲病床前,莫雨攥着水果刀,手直哆嗦。突然,她瞥见母亲枕头下露出一角破布,是外婆留下的驱邪符袋,里头装着半枚铜钱和干枯的桑叶。她一下想起童年,外婆念叨过“桑木通阴阳,铜钱断孽债”。她撒腿就跑到文物库房,把符袋按在石碑上,黑气嘶鸣中,碑面浮出几行新字“咒非索命,乃求公义”。
研究所停电了,黑灯瞎火的,莫雨听见啜泣声,有个冰冷气息缠上她脖子,书生怨灵的残影冒了出来。原来万历三十七年,乡绅陈禄假借祈雨,把书生陆文渊活埋在祭祀坑,石碑就是他的墓志铭。每有一人读碑,陆文渊的怨气就吞噬其至亲魂魄延续诅咒。
莫雨按照古县志记载去掘乱葬岗,腐土里挖出半截青砖,刻着陈禄的事儿。她冷笑一声掀了砖,砖下压着褪色婚书,新娘竟是陆文渊的未婚妻。当年陈禄夺人妻子,还构陷陆文渊献祭。怨灵现身,指着婚书夹层说“真相在此,昭之于众”。
博物馆展出婚书那天,陈氏后人突然癫狂,抓挠喉咙嘶吼“老祖宗骗了我们”。黑雾从石碑涌出,裹着陈氏族人就往祭祀坑旧址拖。陆文渊的怨灵在空中成形,喊着“我要陈禄子孙永世记得,他们的富贵浸泡着人血”。
莫雨一看这情况,举着拓片就往坑底冲,喊着“你的仇人已遭报应!放过无辜者”。怨灵尖啸“当年谁放过我”。千钧一发之际,她掏出浸透母亲鲜血的桑叶符袋按向黑雾,喊着“用我的命换所有人”。金光一闪,母亲病房的监护仪陡然恢复平稳。
晨光出来的时候,莫雨躺在坑底,掌心贴着龟裂的石碑。陆文渊的虚影慢慢变淡,说“你本可自尽解脱,却选择为陌生人赴死……原来世间真有公道”。碑文一块块剥落,露出底层小字“以己代祭者,唯大善可破”。怨灵化作青烟消散,第一滴雨落在莫雨额头上。
三个月后,祭祀坑遗址立起新碑。莫雨扶着痊愈的母亲,看着那光洁的石面问“这里该刻什么”。风中传来像叹息一样的回答“留白吧。有些罪孽无需铭记,有些救赎不必言说”。飘落的桑叶沾上石碑,转眼就没入石心,就跟温柔的封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