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新登应着,高高兴兴地去账房支了银子,就要出府去买。
哪怕府里只要一套,其中也有五千两的赚头,便是孝敬上去一些,自己也还能剩下不少。
虽然他打算的很好,但是再去酒楼里找到张柱的时候,人家已经涨价了。
“好兄弟,咱们不是说好了五万两套嘛,也就合着两万五一套,怎么还突然变卦了?”
张柱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满是怀疑地问道:“咱们何时说好了的?我怎么不记得?”
吴新登一噎,“你……”
“你可还记得咱们喝酒的时候,你不是比划了一下这个嘛。”
说着伸出五根手指朝他示意。
张柱:“嗐,我那是喝醉了。”
“我们家老爷说不低于这个数,但也不是就叫我按照五万来卖,而是卖的越高越好。”
吴新登摸着怀里的银票,心里不禁有些凉飕飕的。
只觉得自己这趟差事怕是悬了,之前送出去的银子也都算是白搭了。
暗自叹息一声,只隔了一天,竟然就已经涨价了。
早知道就当天赶回来定下了,也省得差事没办成,凭白挂累着自己浪费功夫。
“好兄弟,你给哥哥说句实在话,今天你多少价钱能出?”
“我已经禀告了主子,连差事都接下了,若是办不成的话,只怕要吃责难。”
张柱:“我也不瞒你,之前的价钱是不行了,今天已经到了三万一套。”
“若是你们都不要的话,我再见几个买主,兴许还有出得更高的。”
“我家主子等着银子救命,要是我卖不出钱来,也许我们家就要吃大官司。”
吴新登苦笑几句,暗自盘算了一会儿,最后狠狠心咬了咬牙,“好兄弟,我要了。”
此话一出,张柱面露喜色,“好,你要哪一套?”
“我要那套杯子,先说好,一定要透亮无瑕我才要。”
“只管放心,这是我家老爷的传家宝,不可能有瑕疵的。”
“稍等,我去给取杯子。”
吴新登自他出去,就像是锅上蚂蚁一样的焦灼不安。
等见到他和他兄弟搬来两个破木箱子的时候,吴新登心都凉了一半。
这可是三万的东西啊,怎么着也不会用这种破木箱子盛着吧。
也就张柱他们的动作麻利,把破箱子上捆着的藤条解下来,然后起开钉子、掀开盖子。
吴新登赶紧凑过去,结果里面是满满的稻草,把他吓得顿时往后一仰,只觉得大事不妙。
没得他反悔呢,张柱就已经翻开稻草和破布,把一只光洁亮丽的玻璃杯子取了出来。
“吓到了吧,我们也是不得已的。”
“路途遥远,我们兄弟俩怕被人看出来再截了去,才不得不用这些破破烂烂的东西装着。”
“也幸亏这些太不起眼,这一路才没有什么波折。”
吴新登朝他一竖大拇指,“你们兄弟真是用心,竟然思虑地这般细致,你们家老爷没有托付错了人。”
张柱羞赧一笑,“这不算什么,老爷对我们家有活命的大恩。”
“快来看看,这些东西金贵还易碎,我们这还是来了之后第一次拆开。”
等叫吴新登挨个看过之后,他才放下心来,“东西果然是顶顶好的,值这个价钱。”
“你们爽快,我也不是磨叽的人,银票我带了,今天就能直接给你们。”
说着把怀里的荷包取出来,将银票递过去。
张柱接过来仔细核实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也才满意地点头。
“只需要答应我们一个请求,这些东西就都是您的了。”
吴新登皱皱眉头,怕中间再出现什么波折,“不知你说的是什么?”
张柱:“是我们有个事情,想求着您帮帮忙。”
“我们兄弟奉命走这一遭,不管如何都得将钱带回去的。”
“但是万事最怕张扬,之前卖出去那个杯子,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闹得很多人都知道了。”
“我们这些天一步也不敢出酒楼,连睡觉都得一个人睁着眼睛盯着,就怕出现个万一,没有脸面回去见我们家老爷。”
“所以劳烦您对外说自己没有买到,再悄悄将东西从后门运走,只要别闹得沸沸扬扬的就行。”
原本提心吊胆的吴新登一听这个,心下大定,“嗐,这个简单,只要咱们的买卖不出问题,其他一切好说。”
他这么说,对于他们的谨慎却很认同,“你们这么有情有义,还处处谨慎,我也成人之美,待会儿从前门出去,再绕路到后门接货。”
引得张柱连连拜谢,“多谢您,碰上您,也算我们兄弟遇见善心人了。”
要说吴新登为什么答应地这样痛快,其中还有他的一番小算盘。
他支的只有三万,虽然买到了东西,但却没有抽头。
所以他打算先把东西藏在自己家里,再去府里把消息递上去,争取多支些银子。
不管怎么着儿,好歹给自己讨得一份子辛苦费出来。
现在他很是庆幸,今天带出来办事的人是自己侄子,稍微嘱咐一番就可以,不用在银钱上破费。
“良儿,待会儿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直接抬东西就成。回去先不上府里,直接回咱家。”
吴有良是靠着叔叔进来的,对于他的话自然言听计从。
“知道了,叔叔。”
两人绕到后门接完货,吴新登还在马车上又重新查验了一遍,确定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这才出来与张柱道别。
“好兄弟,你是个讲究人,以后还想出东西的话,只管去荣国府找我。”
等着他们叔侄到了荣府后面的吴家,两个人瞧瞧四周没有什么闲人,这才搬着箱子进去。
“叔叔,这两个破箱子里面就是您要买的东西?”
“想看的话打开看看,在咱们家说什么都成,进了府里不要说。”
“叔叔放心,我记得牢牢的,绝对忘不了。咱们家的事情我从不往外面说。”
他说着,伸手打开两个破箱子,入目所见全是稻草,好不容易才把东西给翻出来。小心翼翼地拿起来一个,“这可是怎么做的呢,怎么会这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