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时暖玉咬紧唇瓣,鼓起勇气问出,“你不介意我昨日之举?”
毕竟昨日太过荒唐。
就算是前世也不曾这般大胆过。
落叶缓缓飘落从两人眼前落下。
单白羽紧握住她的手,“倘若介意,殿下会让他离开吗?”
亦或者让他离开。
离开两个字太过沉重,时暖玉脸上羞意尽退,坚定的给出答案。
“不会。”
除非他自己想要离开。
单白羽心中泛起阵阵苦涩,“殿下不舍他离开,也殿下莫要让我离开,那日花海所言乃真心所想。”
周围的草木似被静止一般,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
他万万没想到满心欢喜跑来得到的是心悦之人的躲避。
单白羽落寞的松开手,话本上一日不见郎兮,妾心心相念皆是假话。
她身边出色之人众多,早忘了他。
时暖玉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
“你莫要如此,我也不会让你离开的,况且你不是说过不会离开我的吗?”
见不得他这般难受,他难受她也不好受。
将他的手揣进怀中牢牢抱住,干巴巴的命令。
“单白羽,不许你离开我。”
单白羽猛然抬头,眼底的欣喜快要冒出,不确定的再问一遍。
“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时暖玉认真点头,“说过不会食言,是你一直思虑太多,况且我们几月未见,
你又做出一副同我疏离的模样,我自然会做出那等反应的。”
看着某人倒打一耙的样子,单白羽无奈低笑。
“皆是我的错,往后再也不敢做出疏离的事。”
他到底在怕什么,原来是怕她不要他。
视线落在她怀中,手掌暖洋洋的。
单白羽耳尖出现可疑的红晕,手指微微蜷缩勾住她的指尖。
人都是有借口的,她没有做错。
时暖玉得了便宜还卖乖,得意的点头。
“孺子可教也。”
松开他的手,忽而想起某件事。
“你们可接到了福乐公主?”
这两日发生了许多事,她居然把人忘记了。
说起东辰,单白羽心中一沉,面上却不显,“太子已将她带走,交还给东辰二皇子。”
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他已一清二楚,东辰所作所为皆要他们一一偿还。
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时暖玉拍拍他的手背。
“东辰二皇子行事同她一个小姑娘没有关系,若不是福乐我怕是没命活了。”
那一箭朝她而来,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
大道上草木静止,单白羽动作迅速的将时暖玉压在身下,一支箭矢稳稳当当地射在树干上。
“全军警戒。”
单白羽下令,将士们围在一起形防御之势。
“等等。”
时暖玉从他身下爬出来指着箭矢,“单白羽,箭矢上有东西。”
似乎是一封条。
单白羽站起身细细打量箭矢,确定箭上没毒后拔出箭,打开信条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脸色大变。
“殿下,给你的信。”
时暖玉狐疑的接过信,信上写着:监察司叛徒已除,单家军并无反叛之心。
收起信条,见男人脸色不对劲她紧忙开口。
“你听我解释。”
单白羽不语,漆黑的双眸静静地盯着她。
时暖玉叹了一口气,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又多想了。
“半月前,监察司递上奏折,参单家军拥兵自重恐有反叛之心,当时我便觉得不对劲,
便想着让监察司查明原因,可惜直到今日我从未见过监察司的人一面。”
这封信条为何出现在此?
时暖玉仔细思考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此事她只同阿凌一人提过,莫不是……
静静听完,单白羽神色晦暗不明,冷声质问。
“殿下可怀疑过单家?”
单家军三十万余镇守南疆,从未拥兵自重,却禁不起皇室的猜忌。
他父兄皆因安昌王出卖战死,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这时的单家再禁不起任何的推敲。
“从未。”
她若相信单家会反,便不会去寻求结果。
可惜她知道他不信,原书中单白羽经历一切磨难后变得多疑,这一切都是原主带给他的。
两人相对无言,之前暧昧的涟漪荡然无存。
一路行至南疆边塞,两人未说过一句话。
单白羽将她送至营帐中匆匆离去,似要去做什么未了之事。
时暖玉心情沉重的在营帐里转了一圈,站在一副盔甲前观望。
盔甲上布满许多的划痕,主人又十分爱惜,将盔甲擦得一尘不染。
抚上甲套冰冷的寒意传入指尖,她固执的紧紧握住甲套的中指。
气氛明明缓和了许多,却因一封信回到原点。
她和单白羽的感情并不牢靠,之间的信任也是建立在感情之上。
在他心里单家军占第一,他不敢拿全军的性命去赌。
其实她都知道的,只不过心中还是有气,为何沉闷一路,心中所想皆不同她说。
营帐外恭敬声传来,“公主,将军命属下送来热水。”
时暖玉远离盔甲几步开口,“进来吧。”
两个士兵低着头抬着热水进来放好,期间不敢有冒犯之意。
踌躇片刻,时暖玉忍不住询问,“将军人呢?”
士兵恭敬作答,“将军去整军,为破北疆做准备。”
多说多错,他们不敢再言,告辞退下。
时暖玉悻悻的走到浴桶边,知道再问他们也不会说,脱了衣裳鞋袜开始洗漱。
泡入温水中全身的疲乏在慢慢消散。
大腿内侧隐隐作痛,后来赶路单白羽让她侧坐,却还是加重伤势。
单白羽整军归来,听到营帐里传出水声,他并未鲁莽闯入而是站在外守着。
南疆边塞的空中繁星比京都更亮、更迷人。
他是信她的。
但不敢拿三十余万人的性命去赌,往日之景历历在目,他惧怕失去。
营帐内动静渐小,单白羽迟疑开口,“殿下,属下进去了。”
他并未多想直接进去,看到里面景色时戛然而止。
“进来吧。”
爬到床榻上的时暖玉手忙脚乱的盖上被子,手在被下悄悄的盖上药瓶。
男人突然问,她脱口而出回应,忘了自己还未上药。
单白羽呼吸一滞,目不转睛的盯着女人光洁的肩。
她……
见时暖玉发丝滴水,他动作僵硬的靠近,拿起帕子为她擦拭头发,视线紧盯着青丝不敢乱飘。
时暖玉虚咳两声,“我是忘了,所以一不小心……”
余后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因为她也不知自己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