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禾的叫声很大,原本便竖起耳朵查探动静的兽人们此刻更是睡意全无。
听说有传说中的蛇兽出没,他们更是壮着胆子出门,想一探究竟。
结侣的雄兽还好,不敢上前太近,生怕自己受伤。而没结侣的单身兽们情绪高昂,一个个藏在树后,脑袋往赤璃等人看去。
瞧见维持兽形的阿淼时,他们双眼都瞪大了。
“天呐,怎么会有半黑半白的熊型兽人?”
之前青霄身边的左右手——青宇自然听鹰兽族长青兰提及过镜湖,一向对外界不关心的他,唯独在青兰对青霄讲镜湖时没有睡过去。
谁知在此刻派上用场。
青宇斜眼瞧着刚刚低声惊呼的兽人,一副嫌弃对方没见过兽面的模样:“吵什么吵,不会有人连熊猫都不知道吧,真是丢死兽脸了。”
那兽人脸一阵青一阵红,梗着脖子,话里带着不服气,轻声反驳道:“鹰兽就是装。”
青宇哼哼两声,一副得意的模样,仿佛对方不是在骂他而是在夸他。
他心想,这还真不是谁想装就能装出来的,这么多兽人在这看,只有他青宇认识。
阿淼挠了挠后脑勺,低声对身边的赤璃道:“瞧,那么多兽人盯着咱们呢。”
要不是他还抱着坤灵,都想伸手和他们打声招呼了。
赤璃生来就不是什么外向蛇,察觉到陌生兽人的目光时,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哪里会像阿淼这般兴奋。
赤璃看了眼阿淼,叮嘱道:“我们是来找暖暖的,别太引人注目了。”
赤璃哪里知道,他刚刚撞城墙的一声巨响已经把城内的兽人们全都吵醒了。
阿淼“噢”了一声,学着赤璃的模样,故意不去瞧他们。
兽人们还以为对方真没发现自己,一双双眼睛全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有的兽人眼尖,瞧见阿淼怀里坤灵,不禁好奇地对青宇问道:“你瞧,那遍体通白的兽人是什么兽形?”
青宇一愣,目光也朝坤灵看去,心中生疑,心想,这是什么兽人?
他见一双双求知的双眼看着自己,两手往腰上一插,理直气壮地叫道:“一个个全都看着我干嘛,难道我就认识吗?”
众人见青宇这般模样,只是缩了缩脖子,心底朝他吐口水,谁也不敢当面抬杠。
谁叫他生的好呢,在兽神城数一数二的大部落长大,有靠山!
赤璃和清许各站一边僵持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自从上次赤璃去狼族引战后,他心里便产生了阴影,就算对方打码也不敢随意出手,万一暖暖又忘了自己怎么办,
擎苍听见求救声被惊了一跳,随即带着殿内所有侍卫匆匆赶去,撞到了一名雌性时甚至连头也没有抬。
路兰被撞倒在地,原本脸带怒色,可瞧见对方是擎苍时被吓得一哆嗦,怒气立马不见了。
见对方带着一众侍从脚步匆匆离开后,她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犹豫再三还是往擎苍卧室走去。
她得知水霜没把擎苍治好,这才被人带来神使殿。
刚刚匆匆一瞥,路兰没敢大张旗鼓地使用探测能力,只能凭借对方的走姿判断伤处。瞧见擎苍走路姿势略显怪异时,路兰心想,难不成是伤到腿了?
她内心忐忑地走进卧室,心头还在担心,如果没治疗好擎苍的伤口,自己会不会被驱逐出巫医殿。
刚走进卧室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入鼻翼,凭借着本能,路兰下意识想离开。
就在离开前的匆匆一瞥,她看清了倒在地上的雌性的面孔。
路兰双眼一缩,用手捂着嘴巴,将即将发出的尖叫硬生生咽入了喉咙。
水霜的双眼瞪的大大的,路兰第一反应居然是,对方平日的眼睛也没有张这么大。
她原本想离开,可和水霜的双眼对视时,双腿不受控制般往前走着。
等路兰自己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背着水霜的尸体走出了宫殿。
怎么办?
去哪?
路兰下意识想起了狼族部落。
木屋。
兔暖暖把脖子和脸颊擦的红红的才从浴桶出来,双眼眯睁着把兽皮往身上擦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兽皮有些不对劲。
她双眼睁大,将兽皮两手拎起摊开才发现是一件上衣。
兔暖暖眼尖,立马便看见了那衣摆自己绣的小花纹。
那是一只简笔画小狼,怀里抱着一只小兔子。
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那是独属于她和苍凛的一段时光。
当时两个人感情正好,兔暖暖还在失忆,瞧见苍凛衣摆树枝划破时,便要他把衣服脱下让自己缝。
苍凛姣好的身材···不对,应该是那段美好的记忆仿佛历历在目。
就像缝制的小图案那样,在火堆旁兔暖暖坐在苍凛怀里,一针一线的缝补出这幅图案。
当时兔暖暖的手艺生疏,缝出来的图案也歪歪扭扭的。她以为苍凛穿了没多久便会丢掉,没想到对方竟保留到现在。
看见干净的衣服上几块不均匀分布的水渍时,兔暖暖更心虚了。
反正已经被她弄脏,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衣服套在身上,暂时穿着。
把门悄悄推开一条缝,大大的眼睛贴在门缝往外四处张望着,确定苍凛不在后,才放心把门推开。
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脚丫子,兔暖暖四处张望着,瞧见擦拭身体的兽皮时,认真翻开确认了一遍后才敢放心擦拭头发。
兔暖暖心中着急,生怕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被苍凛看见。
她见头发不再滴水,便用兽皮往脚丫上擦了擦,拎起旁边苍凛准备好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可惜越着急,兔暖暖就越是手忙脚乱,衣服套上后才发现苍凛的衣服没有脱下来。
兔暖暖拧着眉,就在脱衣服时,脚踩到了水,直愣愣地往地上栽去。
“扑通”一声响,兔暖暖觉得自己尾椎骨要断了。
苍凛听见动静便连忙跑过来,可手握着门柄时还是停留了几秒,敲了敲门问道:“暖暖,你没事吧?”
不知是苍凛的一声安慰,还是自己的尾椎骨实在太疼,兔暖暖坐在地上哭了出来,一边掉眼泪一边哽咽道:“我不好,苍凛,我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