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般。
与此同时,一阵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从脚底涌上头顶,瞬间将我淹没!
身为一名出马弟子,对于灵异之事自然有着比常人更为深刻的了解,但眼前所见之景却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在胡家老仙传给我的那本神秘而古老的《阴物录》中,曾经详细记述过各种诡异的鬼怪妖魔以及与之相关的种种奇闻异事。
然而,如此详尽的记录竟然都无法解释此刻呈现在我面前的景象——一座孤零零矗立在残破城墙上的漆黑大门!
毫无疑问,这样的门绝对不可能存在于人间俗世之中,它必定属于另一个世界,那个充满死亡的幽冥地府——鬼门关!
可问题在于,这座传说中的鬼门关为何会突然现身于此呢?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它居然出现在一个位于阳世的山洞口内!
难道说,这个看似普通的洞穴实际上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道,可以直通阴间吗?
还有,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呢?
此时此地,不仅有五煞齐聚阴气弥漫,更有一群可怕的僵尸围困四周,我们已然身陷绝境无路可逃。
面对这般突如其来又超乎常理的变故,任谁都会感到毛骨悚然心惊胆战吧!
尽管内心早已掀起滔天巨浪,但我还是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伸手死死抓住身旁已经吓得快要瘫倒在地的李狗剩,同时放低音量,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口吻警告道:“千万别发出一点声音!更不要轻举妄动!目前局势不明,敌我难辨,我们只能暂时保持冷静观察动静,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起来再说!”
说话间,我抬手朝着山洞最深处一指,那里有一处较为隐蔽的岩石凹坑,应该可以勉强容纳两个人躲藏其中。
我们两人屏住呼吸,踮着脚尖,如同两只受惊的老鼠,小心翼翼地挪动到那个角落,尽量将身体缩进阴影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那扇突然出现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漆黑大门。
山洞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洞外僵尸那规律的嘶吼和阴风的呜咽,以及……那黑门上不断滴落的暗红液体腐蚀地面的“滋滋”声。
这种寂静,比任何声音都更让人窒息。
就在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中,那扇沉寂了片刻的漆黑大门,突然有了动静!
“吱呀——嘎——”
一声悠长、嘶哑、仿佛积累了千年锈蚀的门轴转动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这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能直接钻入人的脑髓,甚至暂时压过了洞外僵尸的嘶吼和风雪的呼啸!
随着这令人牙酸的门轴转动声,那两扇沉重的、刻满痛苦人形的漆黑门扉,开始缓缓地、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可阻挡的姿态,由外向内,推开了一道缝隙!
门,开了!
就在门缝出现的刹那,一股浓得如同墨汁、冰冷刺骨、并且散发着浓郁腐朽和死亡气息的黑雾,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门缝之中汹涌而出!
这黑雾仿佛拥有生命,翻滚着、蔓延着,迅速充斥了山洞入口附近的大片区域。
而更可怕的是,在那翻滚的黑雾之中,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传来了无数凄厉的哭嚎之声!
那声音似男似女,似老似少,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怨恨、迷茫与绝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足以撕裂正常人理智的恐怖音浪,直接冲击着我们的耳膜与灵魂!
“呃……”李狗剩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向下滑倒,我急忙用力架住他,才没让他彻底瘫倒在地。
而我自己的手心,也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攥着的桃木剑,因为过度用力,指节都已经发白。
鬼门关开,阴兵借道?
还是……更可怕的东西要出来了?
在这绝境之中,这突然洞开的鬼门关,带来的究竟是最后的毁灭,还是……一线极其渺茫的生机?
我的心脏,在这死寂与哭嚎交织的恐怖氛围中,疯狂地跳动起来。
忽然间,那扇宛如通往地狱深渊的漆黑巨门,伴随着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慢慢地裂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狭窄缝隙。
刹那间,一股浓稠得化不开的阴森煞气,铺天盖地地喷涌而出,转瞬间便淹没了整个洞穴口周围的区域,使得这片原本就幽暗深邃的空间变得愈发死气沉沉、灰暗无光起来。
与此同时,阵阵惨绝人寰的哀嚎之声也开始在这团乌漆嘛黑的浓雾之中回荡盘旋,并不断撞击着我跟李狗剩早已绷到极致的脆弱神经。
而此时此刻,在这股仿佛能够直接冻僵魂魄的极度恐惧气氛笼罩之下,两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正不紧不慢地从那扇紧闭着的神秘大门背后迈步走了出来。
其中位于前方的那个身影显得格外瘦削高挑,其身高恐怕都快要逼近一丈(大约相当于现代计量标准下的三米左右)之多!
只见他身披一件一尘不染的洁白长衫,然而这件衣裳却又绝非那种纯净无瑕的雪白色调,反倒更像是一张历经岁月洗礼后已然泛黄发脆的纸张所呈现出的那种苍白颜色。
整件袍子看上去好像被一层阴冷至极的寒气给彻底浸透了似的,以至于它的表面竟然还凝结着一粒粒细小琐碎的白色冰霜颗粒。
每当这个瘦高身影移动脚步时,那些附着于袍服之上的白霜便会相互摩擦碰撞,从而产生出一连串轻微细密的声来。
他的脸更是白得吓人,如同刷了一层厚厚的白垩,毫无血色。
偏偏嘴唇却鲜艳欲滴,红得如同刚刚饮过鲜血,在这张惨白的脸上形成极其刺眼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