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最后一句话,让徐徐往前的鸟翁忽地停顿了脚步。
“高夫是你的苦肉计?”
鸟翁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
仲春纠正了他的话:
“不是我的,而是王爷的。”
“这次选的人里,高夫是王爷钦点,他生性耿直,不会演戏,也正因为不会演戏,所以才会让宁国公的那些人更信他。”
鸟翁似有所悟:
“因为不会,所以不演。”
“只是我很奇怪,你与他产生那般大的争执,要如何挽回,平山王又为何这般确信宁国公的党羽一定会拉拢他,而不是杀了他?”
仲春道:
“我不需要挽回他,王爷给他提前写了封信,只要想办法让他看见信,他自然就会回头。”
“让他见信的方式倒也不难,宁国公能在我的队伍里插人,我自然也可以在他的队伍中插人。”
“至于王爷为何确信宁国公的党羽一定会拉拢高夫……鸟翁,你跟了王爷这么长时间,你应该明白,他最擅长洞悉人心与人性。”
说着,他们已经来到了那块巨石之下,巨石上,以血鸦道人为首的几人凝视着仲春,凝视着这个曾让王城数不清的高手闻风丧胆之人,严阵以待。
“仲春大人,别来无恙?”
血鸦道人温声开口,仿佛在与老友叙旧。
仲春微微抬头,石上七人,其中四人四境上品,三人四境圆满,她凝视着说话的血鸦道人许久,终是面庞挂上了一丝僵硬,偏头向鸟翁问道:
“他谁?”
并非仲春刻意讥讽,她寻常时候根本不在江湖上游荡,一些江湖上的名人在仲春这里,可能根本未曾听闻。
鸟翁缓声道:
“血鸦,宁国公麾下八荒图之一。”
仲春明白了,笑道:
“排你下面那个?”
二人简短的对话让血鸦道人面具下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杀意已从面具与面庞之间的缝隙渗出,他双手负于身后,宛如俯视蚂蚁那般俯瞰着仲春二人。
“鸟翁啊鸟翁,得亏当年国公如此厚待于你,而你却成为了最大的叛徒,若是国公知晓,一定会非常遗憾。”
鸟翁笑了笑,不知可否,不予争辩:
“呵呵。”
见他这副样子,血鸦道人又说道:
“不过国公不计前嫌,而今准备与我等分账,你若愿意弃暗投明,我保你能从中分得一杯羹。”
鸟翁叹了口气。
“哪里是钱的事啊。”
“我都这把年纪了,你瞧我拿着钱还能做什么?”
血鸦道人下巴微抬:
“当然不只是钱财之事,你若再执迷不悟,今日只怕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鸟翁微微摇头,道:
“待会儿我站一边儿,谁也不帮,老头子不想惹你们,你们也别来难为老头儿。”
血鸦道人:
“放心,我等此次不是奔着你来的。”
“你不惹事,那便不会死。”
仲春对着血鸦道人道:
“就来了你们七个小鬼,怕不够我塞牙缝,没其他人了?”
血鸦道人几人闻言,不怒反笑:
“仲春,你还以为这是七八年前?”
“如今你四境圆满,我也四境圆满,我避你锋芒?”
“而且……这一次,当然不止我们七个。”
“你回头看看?”
仲春闻言回头,远处走来了十一人,皆是四境。
其中一人还是高夫。
“还有吗?”
她面色平静,丝毫不为所动。
血鸦道人冷笑道:
“还有?”
“你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今日我倒要看看,同为四境圆满,你凭什么这般嚣张!”
他话音一落,竟直接抬手攻向了仲春!
霎时间,层林风起云涌,血鸦道人掌间神力涌动,隐有龙吟,红色玄光大绽,与仲春对掌后,浩瀚气浪倏然迸发,竟将周遭方圆三丈内巨石古木全部轰为齑粉!
仲春与鸟翁矗立原地未动,血鸦道人略带狼狈的倒飞数丈,稳稳落地。
面具之下,他唇齿紧咬,凝视着衣角微脏的仲春,已经感受到了二者之间的差距。
自己已然在四境之后的这条路上走了太远,甚至血鸦道人觉得自己快要摸到五境门槛,纵使在同境不算无敌,也该不远了。
他并非不能接受同境之中有比自己更强的存在,可他无法接受同境之中还有能远强于自己的人。
“你就这点本事?”
仲春冷冷开口。
血鸦道人心中不服,制止了一旁欲上前攻伐的夜罗刹等人,厉声道:
“再来!”
他再次攻杀而上,双掌翻覆,十指在虚空中划过玄妙轨迹,劲力似入水泥牛,焦灼难分,眨眼之间便与仲春连过十招,他与间隙之间对着仲春双目点出一指,神华璨过,仲春险之又险地避开,而后反手回击泥黎一掌,血鸦道人知晓此招恐怖,未曾硬接,以精妙身法拉开距离,对着仲春冷冷道:
“我还以为你有多强,到底不过如此,光凭嘴硬,今日可难逃出生天。”
仲春面色不改,单手一抬,眸间贵气尽成煞气,淡淡道:
“一个不够我打,你们一起来。”
“你想知道我有多强,那今日……便让你看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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