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承一拍大腿,“我觉得小十说的对。”
方文溪瞪大眼睛。
方恪承说道,“你想跟着就跟着,不想跟着就自己出去玩。”
方文溪抿抿唇。
还是觉得不能和小十跟方恪承两个人同流合污。
方文溪说道,“那我出去走走,你们做什么,我都不知道啊。”
等到方文溪跑了。
方恪承才推着小十,悄无声息的原路返回。
此时此刻的客厅。
二叔公说道,“你们不用摆出这样的架势,我虽然家室不如你们,但是我一把老骨头了,我真的不在乎,就算是今天死在你们家,我也要弄明白,为什么方恪礼会恩将仇报!”
方太太看起来很紧张,很不淡定的样子。
整个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还是方议长伸出手。
覆盖住了方太太的手。
方太太才稍微被安抚下来。
方太太恳请的语气说道,“二叔,每三年一次的祭祖,我都会回来,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我觉得也够了,现在的年轻人崇尚科学,不愿意做这些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恪礼工作忙……”
二叔公打断方太太的话,“方议长工作不忙吗?文溪的工作不忙吗?怎么大家都能抽出时间,只有方恪礼不行?再说了,祭祖不是突然为之,每三年的这个时间点祭祖,他难道三年都安排不下三天的时间来吗?”
方太太:“……”
二叔公深吸一口气。
看向方恪礼,阴森森的眼睛带着黄土埋了半截的坚持,“你说,你为什么恩将仇报,你外公外婆对你那样好,把你从一个月抚养成人,你就是这样报答你外公外婆?”
始终没说话的方恪礼终于开口了,“这是我和方太太的约定。”
方太太震惊的看向方恪礼,“不要……”
二叔公皱眉,“这话怎么说?”
方恪礼说道,“方太太答应我,我可以不参加关于曾家任何的活动,包括祭祀。”
二叔公不悦的看向方太太,“婉仪,这是真的吗?这是你准许的吗?”
方太太闭上眼睛。
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二叔公不可思议的责备,“你这不是胡闹吗?你这是为什么?你怎么能做得了这样的主?”
方太太忽然泪流满面。
她起身。
给二叔公跪下,“二叔,就当这件事情是我一人为之,我是曾家的罪人,您想怎么骂我您尽管骂,不要揪住不放,让事情过去,好不好?”
二叔公面色露出几分难色。
但是几秒钟。
二叔公就毫不犹豫的摇头,坚定的说道,“这件事情在我这里,十几年,已经成了难以挽回的心病,今天终于等到方恪礼来到曾家,我一定趁着这个机会将事情搞清楚。
我一把年纪,兄弟们都没了,我也没有几天的日子了,在我大限来临之际,我必须要为我哥弄清楚,这是为了什么!”
方太太手指僵硬。
又冷又急。
身上竟然出了一层厚重的冷汗。
方先生拉起方太太。
方先生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儿子,半晌后,说道,“说罢。”
方恪礼垂眸。
久久不语。
二叔公很快就没了耐心,“是没有给你们时间,让你们串通证词吗?”
方恪礼笑了笑。
声音很轻。
轻的几乎听不到。
但是压在方先生夫妻俩的心里,好像是万斤之重。
方恪礼轻声说道,“因为他,猥亵过我。”
二叔公愣住。
方恪礼骤然抬眸,“够吗?”
二叔公呆愣在原地。
对上方恪礼逼问的眼神,他重重吞咽口水,“我……这不可能,我哥是在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心里清楚,他无私奉献,愿意将一身本事教给那些无家可归需要一技之长的人,他每年都会在……”
方恪礼淡淡的打断了二叔公的话,“有冲突吗?”
二叔公:“……”
他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轮椅扶手,还是不能置信,“不可能,你们都在撒谎,你们是不是觉得死人不会说话,你们就可以胡言乱语,为所欲为了?
我告诉你们,我大哥虽然死了,但是我还活着,我绝对不允许你们诬了我大哥的名,你们说的话,我不会相信一句,一个字!”
方恪礼勾唇。
他说好。
半晌。
他忽然起身。
一把拉起二叔公,“你随我上楼。”
二叔公颤颤巍巍的起身。
虽然身子很沉,但是为了搞清楚真相,也为了还给自己大哥一个清白,他还是坚持着站稳,跟着方恪礼身后,一起上楼去。
方恪礼一脚踹开了当年老先生的书房。
一股尘封的味道在方恪礼的脑袋中炸开。
成年之后。
第一次。
在心底深处。
生出了退缩的心思。
但是方恪礼双手握成拳,率先带领他们走了进去。
书房里面挂满了老先生的作品。
墙壁上满满当当。
二叔公看见这一幕。
难免又想到了自己的大哥。
忍不住感慨说道,“只是大哥不喜欢那些虚名,若是喜欢,大哥的每一幅作品送出去都能够得到奖项,奖杯怕是这件房间已经放不开了,我哥一辈子清清白白,开设课堂,就为了让一些走投无路的年轻人能解决生计。
至今为止,世界上很多有名的苏绣大师都是师承我们曾家,这都是我大哥的功劳,我大哥并不居功自傲,甚至在自己晚年的时候,还想要将苏绣传扬光大,还想要让我,继承衣钵,只可惜我从小就不是做苏绣的料子。
我大哥给当地捐献数不清的钱财,每次遇到灾难,都恨不得亲自前往,恨不得捐出自己全部的财产,甚至知道谁家为了给老人孩子治病走投无路,他都要捐献,不留名。
这样的大哥,应该被世世代代敬仰,应该被家里的孩子们永远记住,你们可倒好,竟然在我大哥身后之际,泼脏水,毁坏我大哥的名誉,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就算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和你们抗争,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我也不会放弃追究你们的责任。
尤其是你,曾婉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