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拙才不理会孙院长的话呢,等过几个月,郑秋芳早埋进深山了。
昨天她才跟顾大山通话,听说郑秋芳的情况不太好,如今已经只能喝点粥了,她得赶紧回去将她的墓地给敲定了。
这次回去,朱振和江自明就没有跟着了,他们一家三口是坐了大巴车回去的。
等到了洪山脚下,已经是傍晚了。算着时间,到家应该是晚上了。好在如今杨秀珍打电话打得勤,顾拙之前有说他们今天回去,她应该已经帮他们把家里拾掇一番了。
茵茵到底年纪小,哪怕路上一直喊着肚子饿,也还是很快睡着了。
进村的时候,大半人家都已经睡了,加上他们动静小,也没惊动任何人就进了自家院子。
就跟顾拙预料的那样,家里很明显被拾掇了一番,他们房间的被子显然是晒过的,凑近闻有一股子阳光晒过的干燥温暖。
两人这会也累极了,简单洗漱了一番,便直接躺下了。
因着累极了,第二天三口人都睡得极晚,顾拙醒来的时候,谢凛已经不在了,隐隐能听到他在外面跟人说话的声音。
“妈妈?”茵茵也爬了起来。
顾拙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起来吃早饭吧。”也不知道谢凛有没有做早饭,实在不行从空间里作弊拿点东西出来吧。
才这么想着,房门就被推开了。
本以为是谢凛,不像却是杨秀珍将脑袋探进来道:“你们终于醒了,赶紧起来吃早饭。”
看到茵茵,她笑眯了眼道:“茵茵快起来,外婆给你做了水蒸蛋。”
茵茵瞪大眼睛。
等杨秀珍关门走后,她凑到顾拙耳边,小声问道:“妈妈,我外婆这是鬼上身了?”
臭丫头还知道鬼上身。
顾拙轻敲了下她的额头道:“瞎说什么啊,以前你外婆是生病了,忘了对你好,现在她是病好了。”
茵茵有些迷糊,是这样吗?生病还能变一个人?
母女俩洗漱好坐到餐桌前,发现餐桌上放着一锅小米南瓜粥、一笼包子、两碗水蒸蛋还有一碟葱花炒鸡蛋。
这一看就不是谢凛能做出来的。
“快坐下吃,小米南瓜粥是按着你原来在家时的方法做的,没放糖,茵茵要是想吃甜的可以放点白糖。包子我做得不好,是找你石奶奶做的,我分了她两个包子作为报酬。水蒸蛋你跟茵茵一人一碗,赶紧趁热吃。”
“谢谢妈!”顾拙道谢道。
“哎……不用不用,哪用跟我说谢。”杨秀珍激动得不行。
她挑了挑眉,问一旁给她盛粥的谢凛道:“你吃了吗?”
“吃了。”事实上,谢凛今天是被杨秀珍吵醒的。
当然,并不是杨秀珍的声音多大,她过来的时候轻手轻脚的,顾拙和茵茵就一定都没受到影响。但谢凛到底是在部队待过的,家里突然来了人,他即便在睡梦中,也不可能无知无觉。
所以这顿早饭可以说是在他的注视下做出来的,火还是他烧的呢。
顾拙看了眼眼前的水蒸蛋,问谢凛道:“要不你吃?”
杨秀珍翻了个白眼道:“放心,水蒸蛋也给他做了的。”女儿对女婿这架势……
她心里既腻歪又有些羡慕。
她跟顾大山的感情其实也不差,但这样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包子和炒鸡蛋也给他做了的。”她又强调道。
她又不傻,咋可能不把女婿招待好,尤其女婿对闺女那么好。
谢凛也笑道:“水蒸蛋和炒鸡蛋妈特意分开做的,怕你们起来已经冷掉了。”他跟阿拙结婚后,还是头一回被丈母娘这样招待。
他的心情好极了,倒不是为这待遇,毕竟自己也不差那点吃的。
但杨秀珍对阿拙好,他心里便高兴。
虽然对过去的杨秀珍极为不满,但……阿拙又不可能抛弃父母,既然她能改好,那当然是一件好事了。
吃过饭,茵茵吵嚷着要去找昭昭和阳阳玩,顾拙有些惊讶。
“你还记得他们?”
“妈妈你少瞧不起人了!”茵茵叉腰道:“我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不记得?”
顾拙有些哭笑不得道:“好好好,是妈妈小瞧我们茵茵了。”
“妈妈我先出去了,等吃午饭的时候我会自己回来的!”话音未落,她便跟一阵风一样跑了。
谢凛跟了出去,回头用眼神示意她放心。
家里只剩顾拙和杨秀珍了,两人一起把碗筷收了,杨秀珍自己在那边洗碗,把擦碗的活交给了顾拙。
“对了,谢凝没跟着你们回来?”杨秀珍问道。
顾拙摇头,“回来干什么,也不过是凭白多些风波。”
杨秀珍一想也是,又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你可要小心点,谢冲和许红秀可能会来找你们。他们之前为了让队长给他们开介绍信可没少折腾,你们这次回来,他们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
顾拙对此早有准备,“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
杨秀珍也是这么想的,她终于提起了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我之前跟你说的……你想好怎么劝你爸别去卖血了吗?”
顾拙不答反问道:“妈你确定这段时间拦住我爸,没让我爸去卖血吧?”
“绝对没有。”杨秀珍道:“我跟他说便是要卖血也要等到夏收过了之后,否则卖了血他干不动活怎么办。他觉得我说得挺有道理,便打算等过了夏收再去。”
顾拙先是松了口气,然后道:“我去劝的话我爸肯定不听,所以我决定找队长出面。”
“队长?”杨秀珍皱眉不是很看好道:“这是家事,以我对队长的了解,他应该不会管。”
顾队长也不是什么都管的。
顾拙道:“我拜托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毕竟她给出的可是一份正式工的工作。
杨秀珍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样的信心,不过她这样说了,她便也信了。
不过……
“队长有什么办法能阻拦他?”她皱眉。
能想的办法她可都试过了。
顾拙心里早有章程了,这会只道:“你过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