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人脸色瞬间变的有些不自然。
她原以为自己才是请君入瓮背后的推手,却不曾想早就被人盯上了。
于夫人咬咬牙:“展夫人,你这样可太不地道了!”
“外界都说你一生无子无女,疯疯癫癫却命好,找了个待你一心一意的丈夫,可我怎么记得你临去苗疆之前生养过呢?”
话落,于夫人脸色彻底不淡定了,瞳孔瞪大,眼底已经有了惶恐。
展夫人已经来到了于夫人面前:“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来展家,但有一点我提醒你,展家,东宫但凡有任何一个人出了事,我定要让你整个于家陪葬!”
“你......”于夫人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利索了。
眼看着展夫人起身离去。
屋外依旧是一片白茫茫,展夫人踩在雪上,并未去镇王府,反而是入宫去见锦初。
又将白瓶递上:“已经查过了,的确是解药。”
锦初松了口气。
“太子妃当真要救人?”展夫人欲言又止:“有些人痴痴傻傻,说不定还能稀里糊涂度过一生,也未必是件坏事。”
锦初却道:“王府有三个嫡子,小王爷出事了,镇王未必会心甘情愿服输,若是强行提出换人,反倒是更麻烦,姬郢他心怀仁善,救他,不亏。”
而且以姬郢的聪明才智,只要他想争,未必抵不过姬令和世子。
“镇王府的兵权总该有个人来继承,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信不过。”锦初道。
展夫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上午镇王被邀入宫参与商讨大庆进犯。
午时有人在京兆尹门口敲击鼓,状告云和郡主草菅人命,动静之大惹来不少百姓议论纷纷。
消息传到云和郡主耳中时,她蹙眉:“可查到了是什么人?”
“好,好像是玳瑁和墨茶。”
丫鬟道。
云和郡主愣住了:“胡说八道什么,这两人不都死了?”
在郊外这两人死在了刺客剑下,她亲眼看着陆恒让人挖坑掩埋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郡,郡主,奴婢看的清楚,确实是她们两个。”
云和郡主怒拍桌子:“岂有此理,陆恒竟欺骗本郡主!”
算算日子今日就是最后一日,云和郡主咬牙,派人去请姬令,却得知一大早人就出去了。
“真是废物!需要的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云和郡主气急了。
衙门那边催得紧,云和郡主不敢耽搁,玳瑁和墨茶跟了她好些年,知道的事太多了。
“派人盯着郢弟的院子,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擅自闯入,听明白了吗?”
丫鬟点头。
午后松竹苑,小王爷忽犯了恶疾,浑身发红,手脚抽搐倒在了榻上。
伺候的嬷嬷见状吓得脸色都变了:“快,快去请太医!”
侍卫却道:“郡主临走前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擅自进来。”
“你没看见小王爷都快不行了,耽搁了小王爷,等王爷回来全都得死!”
众人看小王爷四肢抽搐的厉害,嘴角还冒着白沫,俨然和几个月前中了桃花粉的症状一模一样。
“快请大夫!”
...
傍晚云和郡主还被两个丫鬟的指证牵绊住,府内丫鬟却传来消息。
云和郡主闻言色变,勃然大怒:“混帐!我不是说不准靠近半步?”
“郡主,当时情况危急,如今小王爷已经苏醒,王爷也赶回来了,正陪着小王爷。”
云和郡主听的心惊肉跳,目光一抬看向了上首的陆恒,竟神不知鬼不觉布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她才反应过来!
还有两个丫鬟假死被救......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且时间久远,难保不是她们二人心生怨气,胡乱攀咬,陆大人救了我的两个丫鬟却隐瞒不报,又是为何?”
云和郡主没了耐心跟陆恒纠缠不清,沉声道:“请陆大人查清之后再派人来找我吧,我就在王府等着。”
意料之外,陆恒没有阻拦云和郡主的离开。
两个丫鬟收监待审。
“郢儿,你可还认识父王?”
镇王情绪有些激动,尽量平和语气。
姬郢点点头,清澈的眼眸不再呆滞无神,微微笑:“孩儿当然记得父王,父王不必担心,孩儿已经痊愈了。”
他什么都记得,这些日子的记忆还保存脑海里。
镇王激动的老泪纵横:“郢儿!”
姬郢扑入镇王怀中:“是孩儿让父王担忧了。”
“傻孩子,不是父王的孩子,怎会不替你担忧?”
父子俩在烛火下畅谈,宛若半年前。
这一幕落入云和郡主眼中,她眼皮跳了跳,脸上露出欣喜表情:“郢弟你终于清醒了,真是太好了!”
云和郡主泣不成声,眉眼却在悄悄打量着姬郢。
姬郢起身对着云和郡主亲昵微笑:“我知道二姐姐为了我做了太多,二姐姐,我日后一定乖乖听话,绝不辜负母妃的期盼。”
云和郡主惊讶姬郢的主动接触,有几分诧异,但看着姬郢和往常一样的澄澈眼神,心头一软,抬起手摸了摸姬郢的脑袋:“我是你姐姐,自然要替你考虑。”
姬郢拉着云和郡主的衣袖不松,撅着嘴红了眼:“我想母妃了,二姐姐,你能不能多陪陪我,是我不懂事,不该总是招惹母妃生气。”
看着姬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像极了无助的孩子,没有半点防备。
反倒是云和郡主有几分不自在,碍于镇王在场,拉住了姬郢的手:“这有什么难的,长姐如母,我自然要疼你。”
话落镇王道:“郢儿一个人在府上确实很孤单,把桐哥儿跟瑞哥儿一并接来京城,正好和郢儿作伴,本王也许久不见他们俩兄弟了,甚是想念。”
云和郡主闻言脸色大变:“父王,孩子还小尤其是瑞哥儿,又是早产身子弱,经不起折腾,我可以给郢儿做找几个玩伴。”
镇王却道:“舅甥两可以亲近,何必劳烦找外人,男孩子不该养的娇气,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父王......”云和郡主急了,镇王却没有打算再听,临走前还不忘告诉她:“本想给你个惊喜,这阵子你操劳王府上下辛苦了,一个月前本王已经派人回封地接,估摸着在有两三日就到了,云和,你跟两个孩子许久不见了,之前是父王考虑不周让你们母子分离,父王已经在隔壁买了一座宅子,足够曹家住下。”
云和郡主闻言猛然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触及镇王冰冷眼神时,她强行挤出笑容:“女儿多谢父王!”
镇王又道:“郢儿劫难之后那些,法子别用在他身上了,本王会寻名医治好郢儿,你也该多费心曹家,毕竟你是曹家儿媳妇,别整日想着王府。”
说罢,转身离开。
云和郡主听着却是如遭雷击,心中忐忑不已。
这是敲打自己?
她立即看向丫鬟:“去打听曹家是不是真的要来!”
丫鬟应了。
姬郢仰着头看向云和郡主:“二姐,瑞哥儿他们来,你怎么一点儿也不高兴?”
云和郡主讪讪一笑:“怎么会呢,只是太突然了,担心瑞哥儿就不会在路上不适应哭闹。”
“瑞哥儿也还有五岁了,当年我来京城,也是这个岁数,二姐放心吧。”姬郢安慰道。
云和郡主却是连一个笑都挤不出来,手心里尽是汗,她不知道镇王让曹家来还瞒着自己,究竟是为何?
“郢弟!”
姬令赶回时候,还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看向了姬郢。
“二哥!”姬郢嘴角扬起了笑。
姬令立即朝着云和郡主看去,眼神里分明就是质疑,云和郡主此刻也烦着呢,懒得解释。
姬郢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对着两人说:“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默读,这些日子耽误太多功课。”
说完人就走了。
姬令才忍不住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想问的是姬郢怎么好了?
云和郡主冷笑:“还能因为什么,有人从刑家那提前偷走了孩子,炼成了解药,今日你我,父王全都被调虎离山了,不仅如此父王还派人买了隔壁的宅子,这两日曹家就要来了,这么大的事父王今日才说,二哥,刑馨儿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居然都没看住让人跑了。”
云和郡主现在特别后悔,怎么会选择跟姬令同流合污!
一步错步步错,偏偏姬令还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从来京城就没消停过。
姬令道:“我这就去刑家把那个贱人接回来!”
云和郡主嗤笑,叮嘱他:“这几日你消停些吧,父王已经对咱们有怀疑了,千万不要背对着我对郢弟下手,否则父王发起火,谁也拦不住。”
云和郡主现在只要一想到镇王阴沉冰冷的眼神,心里就没底。
她根本不知道镇王究竟知道了多少!
姬令咬牙:“都怪那个刑夫人非要把人带走!”
“你怎么不说刑馨儿满身伤痕?这点耐心都没有,还怎么做大事?”云和郡主气不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