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的眼睛突然睁开，瞳孔里闪过一道金光。林悦儿立刻察觉到它的变化，手指收紧，将它往怀里按了按。
“你看到什么了？”她低声问。
小团的耳朵轻轻抖动，声音虚弱但清晰：“不是结束……天外有裂……时间在流血……”话没说完，它的身体又软下去，呼吸变得微弱，只有耳尖还在微微颤动，指向废墟尽头那道未闭合的缝隙。
林悦儿站起身，肩上的伤口被牵动，渗出的血浸湿了半边衣料。她没管疼痛，快步朝缝隙走去。楚墨渊跟在她身后，手一直搭在刀柄上，脚步沉稳。夏若初撑着地面站起来，走到一堆残骸前翻找，从烧焦的零件中抽出一个巴掌大的探测仪，按下启动键。
屏幕亮起，波形图扭曲跳动，和之前所有的信号都不一样。
“这是……”她盯着数据，“频率在倒流。”
林悦儿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缝隙。边缘泛着暗金色的光，像撕开的布口，里面隐约有影子在移动。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压迫感，靠近时脑子会发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
“系统呢？”楚墨渊问。
林悦儿抬起手腕，银链断了一截，剩下的部分贴在皮肤上，冰凉。她试着呼唤系统，没有回应。意识里一片空白，连小团平时发出的微弱波动都消失了。
“得把它叫回来。”她说。
她用指甲划破指尖，血珠滴在银链的断口上。她用血在金属表面画了一个简单的符，嘴里念：“以母之名，唤你归来。”
小团猛地抽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瞳孔中浮现金色纹路。林悦儿的意识里忽然闪出一行红字：【检测到跨维度时间扰动，源头位于x-9区域，建议最高级别响应】。
警报声在她脑子里响起，短促而急。
“是真的。”她转身看向两人，“裂缝后面有问题，系统刚确认了。”
楚墨渊点头，从袖口取下翡翠袖扣，按下一侧暗钮。袖扣打开，露出一枚铜色的小钥匙。他把钥匙插进随身携带的黑色匣子，匣子表面浮现出几道刻痕，开始发烫。
“家族的防护阵能撑十分钟。”他说，“够我们进去探一次。”
夏若初把探测仪绑在手腕上，又从背包里拿出三个微型信标，分别递给两人。“我设了追踪点，只要信标没毁，就能原路回来。”
林悦儿接过信标，贴在衣领内侧。她低头看怀里的小团，轻声问：“还能感知吗？”
小团动了动耳朵，声音很轻：“能……但它在动……时间线在断。”
林悦儿皱眉：“谁在动？”
小团没回答，只是把脸埋进她胸口，耳朵始终朝着缝隙的方向。
楚墨渊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夏若初也靠了过来，三人并排站着，面对那道裂缝。
“我们刚打完一场。”夏若初说，“现在又要进另一个？”
林悦儿看着裂缝边缘浮动的光：“如果不进去，下次出现的可能就不是黑影了。是过去，是未来，是我们不认识的世界。”
“时间要是乱了，我们所有人存在的基础都会崩。”她顿了顿，“包括你记得的事，包括我重生的机会，包括小团能不能活下来。”
夏若初没说话，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标，笑了下：“那还等什么，总不能让时间自己乱完吧。”
楚墨渊伸手，握住林悦儿的手腕。他的掌心有茧，温度很稳。
“一起。”他说。
林悦儿点头，闭上眼。她调动体内残存的力量，灵芽界的入口在意识中缓缓打开。第三层权限刚恢复一点，能量不多，但她不需要太多。
她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掌心推出。空气被撕开，一道旋转的光门浮现，中心对准裂缝入口。光门边缘不断剥落细碎的光点，像沙子一样往下掉。
“只能维持几分钟。”她说，“进去后别停，一直往前。”
夏若初深吸一口气，站到光门前。楚墨渊护在林悦儿左侧，右手握刀，左手按住她的肩。
林悦儿抱着小团，往前迈了一步。
脚踩进光门的瞬间，地面开始震动。周围的石柱一根根浮起来，表面出现裂纹，碎块往下掉。裂缝内部的光突然变强，像有什么东西在深处睁开了眼。
小团突然抬头，耳朵完全竖起。
“它知道我们来了。”它说。
林悦儿没停下，又走了一步，半个身子已经进入光门。风从里面涌出，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感觉到一股拉力，像是要被拽进去。
楚墨渊紧跟一步，手臂穿过光幕。夏若初咬牙，抬腿跨入。
就在三人即将完全进入时，光门边缘突然闪烁了一下，速度变慢。林悦儿察觉不对，回头一看，发现银链断裂的地方正在渗血，血滴在光门底部，迅速蒸发。
“能量不够。”她低声道，“得补一下。”
她抬起手，用另一只手指划过伤口，把血抹在光门边缘。光门重新稳定，转速加快。
“走！”她喊。
三人同时向前。
楚墨渊先穿过，身影消失在光中。夏若初紧随其后，踏入的瞬间，手腕上的探测仪屏幕闪了一下，数据开始倒退：3:21，3:20，3:19……
林悦儿抱着小团，最后一步跨入。
光门在她身后迅速缩小，最后一丝光线闭合时，裂缝深处传来一声低响，像是某种锁链断裂。
她的脚落在实地，地面是透明的，能看到下方流动的光影，像河流，但颜色是灰蓝与暗金交织。头顶没有天空，只有一片扭曲的幕布，上面浮现出无数断裂的画面：一座桥，一个背影，一只掉落的手表。
小团在她怀里轻声说：“我们进来了……但时间……不完整。”
楚墨渊站在前方五米处，刀已出鞘。夏若初蹲在地上，正检查信标信号。
林悦儿往前走了两步，抬头。
远处，一道人影站在透明通道尽头。
穿着和她一样的衣服，手里抱着一团模糊的影子。
那人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