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提出来,要帮司千雇个护工,她拒绝了。
“我爸他脾气不算太好,就算是雇个护工,几天也给骂跑了,我就辛苦点,多跑几趟,反正他……”
说得难听点。
活到哪一天,还不一定呢。
请个护工,三言不合两语的,兴许,走得更快了。
苏楚点头,“那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讲。”
“楚楚。”司千靠在苏楚的肩头,眼神迷茫,“我突然发现,人的一生要面临的情感太多了,爱情其实是现实生活中,最不起眼的存在……”
她苦涩地笑着,看向苏楚漂亮的小脸,“……爱情,只是有钱人玩的游戏,像我这种平凡的人,努力的活着,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苏楚垂眸看向司千通红的眸子。
很容易猜到些什么,“你和霍博言分手了?”
“早分了,人家压根就没瞧上我,我何必呢。”一见钟情,往往只发生在一个人身上,这就是原罪,“楚楚,我不应该碰爱情,我不配爱上他。”
“你配,你配世间最好的男子,是霍博言不配拥有你。”苏楚心脏被扯得生疼,“千千,其实爱情这种东西,也是阴差阳错的,你只是遇到了一个错的人,但不代表你以后遇不到一个爱你的人啊,不要妄自菲薄,你就是最好的。”
司千笑了。
她是最好的吗?
只有在爱她的人眼里,她才是最好的。
她从来都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
“楚楚,我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睡他个三天三夜。”
“我帮你在这儿守着,你回去睡觉去。”苏楚是说认真的,司千的气色并不算太好,“你只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楚楚,我睡不着,我已经连续失眠很多天了,所以,才想好好的睡一觉。”司千觉得自己的精神还算好,可能是压力太大了,“等我爸的病稳定了,我就接他回家照顾,那样,我就能安稳地睡一觉了。”
苏楚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希望,司千能尽快的脱离困境。
而此时住院大楼的外面。
站在车边吸烟的男人,一抬头看到了霍博言。
他怎么会在这儿?
霍博言没看到霍绍梃,正准备往里走。
“霍博言。”霍绍梃叫住了他。
霍博言先是一怔,而后走了过来,“你怎么来医院了?是谁病了?”
“来看一个病人,你呢?身体不舒服?”霍绍梃问。
霍博言点了点头,“我也是来看一个病人。”
霍绍梃挑眉。
他便微微一笑,“那我就先进去了。”
“好。”
霍博言并没多说什么。
快步走进了住院部的大楼。
霍博言进去不久。
苏楚就走了出来。
霍绍梃碾灭指尖的烟卷,迎了过去,“情况怎么样?”
“恶性肿瘤,治愈的概率并不高,司千一个人苦撑着,快累倒了。”
苏楚的心情沉重。
她能帮的,只是给一点钱,救救急。
“我刚刚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最多也活不过三个月了。”苏楚很担心司千的状态,“我想帮帮她,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帮她。”
晚期的恶性肿瘤,不是说换个医院,再开几次刀就能有好转的。
霍绍梃抱了抱女人,“先上车吧,回去,咱们再想想办法。”
“只能这样了。”
苏楚一直沉闷着。
霍绍梃把刚刚遇到霍博言的事情,跟她讲了。
“我猜,他应该也是看望司千的父亲的。”
苏楚差点被气笑,“他看得着吗?司千已经跟他分手了,他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分手了,也可以是朋友,这无可厚非。”
苏楚极不认同这句话。
什么叫分手了还可以是朋友?
真正爱过的人,分手之后,怎么可能还能做朋友?
朋友,只是这些男人们,为自己对失去感情的,自我安慰罢了。
“那你跟你的前女友们,都是朋友喽?”
霍绍梃没想到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我哪来的前女友。”
“你不仅有,还时刻装在心里,锁在抽屉里,掺和在她的家人之中……”苏楚又想到了那个乔灵,“……怎么最近那个乔灵没来作妖?还没回来?跑哪儿去了?”
“可能玩去了吧。”他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二人没再这事上,再讨论下去。
车子一路前行,开往回家的路。
……
霍博言等苏楚离开后,这才拎着买的补品,走进了病房。
司千没在。
司千的父亲,并不认识霍博言。
“你是司千的父亲吧?”霍博言把东西放到柜子上,“我是司千的朋友,我叫霍博言。”
司父看着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不像朋友,倒更像是女儿的领导,“你是千千的朋友啊?霍先生,请快坐吧。”
“叔叔,你的身体怎么样?我也是刚刚知道您病了。”
司父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就是对司千有些愧疚,“我这病就这样了,多亏了千千日以继夜地照顾我,要不是她,我早死了。”
“现在医学发达,奇迹无处不在的。”
司父苦涩地扯唇,摇了摇头,“我现在就盼着早点死。”
“叔叔,您应该乐观一些。”
“我天天看着千千为我操劳,我哪能乐观得起来。”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女儿,“我早点死了,她也就轻松了。”
司父心情沮丧。
霍博言能理解,一个病人,面对自己病情无力无天的,脆弱和无助。
他拿出一个装满钱的信封,递了过去,“叔叔,这算是一点心意,给您治病用,您一定要收下。”
“这可使不得,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司父拒绝着,把钱推了回去。“……这钱,真的不能收,收下钱,这算什么了。”
“我和司千是不错的朋友,就当是朋友之间的帮忙吧,您也希望您的女儿,轻松一点不是吗?”
“不,不……”司父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霍博言已经起身告辞,“叔叔,那我就先回去了,祝您早日康复。”
说完。
霍博言就离开了病房。
司父看着这厚厚的一沓钞票,陷入了苦闷当中。
司千打水回来后,他便把这事跟她讲了,“我说不收,他非要给我留下,千千,这钱……”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就刚刚。”
司千抓起信封,就追了出去。
霍博言正准备开车离开,被司千伸手拦下,“霍博言,你给我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