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裂隙的另一端,盘玄正置身于一片奇异的空间。
四周悬浮着无数半透明的晶体,每一块都雕刻着力之大道的符文,晶体间流淌着金色的能量溪流,宛如星河倒悬。
这里的混沌气息粘稠如液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厚重的压迫感,开天神斧在他手中发出欢快的嗡鸣,符文与四周的晶体产生共鸣,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好浓郁的力之法则......”
盘玄抚摸着斧刃,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能感觉到,在这片空间的深处,有一股强大到令人战栗的力量在沉睡。
然后盘玄就向着深处继续深入。
等盘玄到了中央眼前的景象令他呼吸停滞 —— 广袤无垠的空间里,万千株青莲破土而出,每片花瓣都流转着力之大道纹路,莲茎扎根在液态的混沌中,托起一座散发着威压的青玉莲台。
莲台中央,那团金色光芒如心脏般跳动,每一次明灭都牵引着整片空间的法则共鸣。
盘玄的神识刚一触及,开天神斧便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斧刃上的盘古烙印与金光产生奇异共振。
\"就是这里......\"
盘玄的喉结滚动,掌心沁出细汗,混沌之气在脚下凝成阶梯,小心翼翼地朝着莲台靠近。
当指尖距离莲台只剩三寸时,异变陡生!
金色光芒骤然膨胀成刺目的白光,万千道法则锁链从光芒中迸发,将盘玄周身空间禁锢。
他奋力挣扎,却发现力之大道在此处竟如泥牛入海。
待白光消散,青玉莲台上已端坐着一道巍峨身影 —— 那人身披星辉交织的长袍,面容模糊却透着无上威严,眉心处的竖目开合间,似有宇宙生灭。
\"盘玄。\"
低沉的声音如黄钟大吕,震得盘玄道心震颤。
盘玄望着虚空中那道璀璨身影,脚下云海突然剧烈翻涌。
鎏金道纹自云层中浮现,化作万千盘龙虚影,将那道身影托举得宛如混沌主宰。
他瞳孔骤然收缩 —— 青袍广袖间流转着熟悉的混沌气息,面容轮廓与盘玄见过的虚影如出一辙,正是身化洪荒的盘古!
“晚辈盘玄,拜见始祖!”
盘玄膝盖尚未触地,便被一道温润金光托起。
抬头望去,盘古指尖缠绕着淡青色道韵,正含笑打量着他,目光中似有星海沉浮。
“不必拘礼。”
盘古抬手虚按,整片空间的法则竟同时震颤:“我观你你眼底藏着惊涛骇浪,有话直说便是。”
盘玄深吸口气,终于问出萦绕心头的疑惑:
“您身化洪荒后与天地同寿,洪荒不灭则神魂永存。
您便不会再道胎之地复活的嘛?”
盘古抬手轻挥,虚空裂开一道混沌缝隙,露出万千星辰旋转的壮阔景象:
“此身非复活,而是当年留在道胎之地的后手。”
他指尖划过缝隙,星辰轨迹突然倒转,化作混沌初开时的模样:
“欲证大道,必先踏过尸山血海。
我知其他混沌魔神定会拼死阻拦,便在我的道胎之地,留下了力之大道本源。”
“我想的是,若遭围攻陨落,我便可借此本源快速恢复到混元大罗金仙,便可以快速离开道胎之地。”
盘古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混沌缝隙中浮现出无数狰狞魔神虚影,
“却未曾料到,杀尽敌手后,为护洪荒圆满,不得不以身化地水火风……”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剧烈震荡。
盘玄惊恐地发现,盘古周身竟开始浮现细密裂痕,青袍下透出点点星光,宛如即将崩解的天地。
但眨眼间,那些裂痕又被金色道纹抚平,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团本源虽未助我重生,但也因为在这道胎之地,可以暂时变成我的模样。”
盘玄喉头滚动,望着盘古周身流转的金色道纹,郑重颔首时,发间的混沌玉坠突然泛起微光。
就在他以为这场惊世对话即将落幕时,盘古抬手间,整片虚空的法则竟如活物般扭曲重组,在两人之间凝结出一座悬浮的古老祭坛。
“你掌心的力纹,是开天血脉的印记。”
盘古指尖划过盘玄手背,一道金色纹路骤然苏醒,在皮肤上蜿蜒成混沌初开的图案,
“这团力之大道本源,本就是为了我自己所留,但是我现在是无法复活了,你又有我的血脉,所以这力之大道本源就给你了。”
盘玄听完盘古的话,踉跄后退半步,玄铁战靴踩碎脚下云纹,惊起漫天道韵碎屑:
“始祖!
您借本源维持灵识,若将这团本源给我炼化了,那您不就真的死了嘛!”
话音未落,他忽然瞥见盘古袍角下若隐若现的裂痕 —— 那些细密的缝隙中,正渗出点点星光,宛如即将溃散的银河。
盘古仰头大笑,笑声震得远处混沌壁障泛起涟漪:
“被困在这道胎之地,空有意志却无法触碰天地,与陨落何异?”
盘古抬手虚握,祭坛中央的青莲玉台轰然升起,九道莲瓣上刻满开天古篆,
“你看这莲台,每过千年便会黯淡一分。
我的灵识,早已随着洪荒的稳固而消散。”
盘玄正要开口,却见盘古周身金光大盛,青袍猎猎作响间,竟显露出开天辟地时的神魔虚影。
那些虚影挥舞巨斧,在虚空中劈出无数混沌裂缝,每道裂缝里都传来远古魔神的嘶吼。
“当年我斩尽三千魔神,却斩不断对大道的执念。
付出生命也要去证道。”
然后盘古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然后对着盘玄说到:
“你就收下吧,算是我给我后人最后的东西了。”
刹那间,盘古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青莲玉台,整座玉台骤然收缩成金色光团。
盘玄本能地运转功法抵抗,却发现那光团竟顺着他掌心的血脉纹路,如归巢的倦鸟般融入体内。
当最后一缕灵识消散时,他仿佛听见盘古在识海中低语:
“记住,力之大道的尽头,不是毁灭,而是创造。”
金光散尽,盘玄跪坐在空荡的虚空中,掌心浮现出一枚崭新的道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