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灯光醒目。
郑迦坐在床边,脸上带着泪痕,望着床上睡着的女人。
容落晚双目紧闭着,睡的很沉,睫毛上有细碎泪珠,脸上坑坑洼洼,满是烧疤,青紫一片,狰狞恐怖。
她刚才又自杀了,因为接受不了自己这张丑陋的脸,用水果刀割了腕,鲜血直流。
幸好郑迦进门及时发现,第一时间叫来了家庭医生,她才又捡回来一条命。
她可怜的女儿啊,究竟做错了什么,怎么就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样子。
容柏文上前,望着昏睡着的女儿,眼底不禁也泛起了泪光。
郑迦抬起头,红着眼,瞪他,“你真是没用,一个秦知意你都杀不了。”
容柏文抿唇,“其实差点就得手了,但他们人太多了。”
上次翡翠店,是他派人去杀的秦知意,没想到对方人太多,还叫来了警察,根本没有得手。
真是太可惜了。
“小迦,下次还有机会的,你再等等,我下次一定会杀了秦知意的。”
温正尧坐在沙发上,喝着茶,冷笑一声,“等到下次,你还是杀不了她,因为你就是个废物,注定一事无成!”
容柏文气急败坏,“我们家的事不需要你操心,说的你好像很有能耐似的!你不也派人杀过她,成功了吗?”
温正尧咳了声,嗓音冷冽,“我之前是没认真,我这次会派人好好部署一下,一定能杀了她!”
接着,他打了一个电话,“进来。”
没一会,门被打开,贺延和苏幼进来,恭敬出声,“温总。”
温正尧扯了下领带,眸光凌厉,不怒自威,“阿延,阿幼,你们两个一直是我身边最得力的杀手,我命令你们,这一次必须把秦知意给我解决掉!”
贺延直接皱眉,张口,“温总,关于秦知意,我不想…”
温正尧横过来一眼,“怎么,有什么意见吗?”
眼神如冰,阴森瘆人。
贺延正要说什么,苏幼及时不动声色的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开口,“温总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没一会,他们二人出了容家,坐进车里。
苏幼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道,“贺延,你刚才疯了,居然想跟温总硬刚,他会杀了你的!”
“我绝不会杀秦知意。”贺延忽然出声。
他侧头,瞧她一眼,带着冷意,“你也不能。”
苏幼懒懒地靠在座椅上,掏出一颗糖拆开,递进嘴里嚼的嘎嘣作响,“我知道,她是你姐嘛。”
“有个问题,既然你是她从小被弄丢的弟弟,为什么不跟她相认?”
“没脸。”贺延盯着前方的路段,眼底有猩红,克制着汹涌的情绪,声音沉沉,“我该怎么跟她相认,成为一个杀手,这么多年我已经记不清我杀了多少的人,就是个杀人犯。”
“她要是知道我变成现在这样,还会想要我这个弟弟吗?她怕是会吓死吧!”
苏幼垂眸一时安静下来,伸手,轻轻握住他冰凉粗糙的大手,“阿延,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也需要活,没有选择……”
“现在温总下了绝对命令,秦知意要是不死,死的一定会是我们。”
贺延闭眼,叹息,“那便死好了,总之,我不会将刀对准我的姐姐。”
“那我呢?”苏幼眼底红了一瞬,声音微微颤抖着,“你为了你姐姐可以不要命,但我想活,我想自由。”
贺延睁眼,半晌,才缓缓出声,“小幼,对不起,如果你要杀她,我会拼了命的阻止你。”
苏幼收回手,闭眼,一滴泪掉下来,抱手久久没再吭声。
下一秒,她侧头看他,眼睛转了一下,红唇翕动,“要不...我们合伙把温总给杀了?”
“算了,不可能的事,他身边全是保护他的杀手。”
……
下午,艳阳高照。
顾敬臣带着秦知意去了港城。
钟家别墅,桐妈出来开门,恭敬道,“少爷来了啊!夫人她刚刚睡下。”
门打开,顾敬臣进来,身材高大英挺,面容英俊,沉声问,“我妈情况怎么样了?”
桐妈叹气,“您知道的,就老样子,睡着之前又是摔又是砸的,还拿刀去割自己的肉,去撞墙,疯言疯语的。”
“幸好佣人拦着她,不然,她刚才就已经…唉…”
顾敬臣没说话,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绷紧,牵着女人的手往里走去。
桐妈注意到一旁的女人,明媚漂亮,温柔美艳,不染一丝俗气,怀着孕,带着疑惑恭敬问,“少爷,这是…”
顾敬臣握紧了秦知意的手,瞧她一眼,“这个,你喊少夫人。”
“啊?少夫人?”桐妈一时有些懵圈,“您…您…”
顾敬臣抬手,朝她亮了一下自己的婚戒,“已经领证了。”
桐妈惊讶,眸子一喜,“真的假的!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是您的?”
顾敬臣拧眉,“这不是废话么,不是我还能是谁的!”
接着,桐妈立马上手,小心搀扶着秦知意,“少夫人,您走慢点,小心伤着孩子,我们家夫人最喜欢小宝宝了,知道您怀了少爷的孩子会很高兴的。”
“冒昧问一句,您是哪家的千金啊?”
“……呃…这个…”秦知意抿唇,一时语塞。
顾敬臣掀眸,冷冷瞪她一眼。
桐妈瑟缩了一下。
……
楼上,房间里,一地狼藉。
宽大柔软的床上,钟婉闭眼睡着,脸色微微苍白,没什么血气,胳膊上有伤,被绷带缠着。
顾敬臣站在床边,凝眸看着,注意到她的头发被火烧过,全部揪在了一起。
“她头发是怎么回事?”
桐妈抿唇,“她用打火机烧的,说是不想活了,要将自己烧死。”
这时,床上的女人缓缓松动着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