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的五行锁魂阵。\"郑大小姐检查尸体,\"有人破了封印。\"
墨玉龙符突然剧烈发烫,刘铁柱指向地道:\"下面!\"
地道尽头是个圆形石室,墙上绘满褪色的壁画:无数小人跪拜着一条冲天而起的巨龙。
石室中央站着黑袍人,正将第七块地髓碎片按进个青铜头骨的眼窝。听到脚步声,三指阎罗头也不回:\"来晚了。\"
头骨突然飘起,七块碎片在颅腔内组成完整的绿色晶核。
刘铁柱胸口龙纹骤然刺痛,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向前扑去。
\"砰!\"
枪声在石室内格外震耳。三指阎罗身子一晃,黑袍肩部绽开血花。
地道口涌进来七八个日本兵,领头军官举着的冒烟手枪:\"多谢诸位带路。\"
夜莺的飞刀与张大山的子弹同时招呼过去,却被突然暴涨的绿光弹开。
青铜头骨悬浮到三米高,七道光束从眼窝、鼻孔和嘴中射出,在石室顶部交织成幅星图。
\"北斗锁龙局!\"郑大小姐惊呼,\"他凑齐了镇守七关的碎片!\"
军官狂笑着去够头骨,三指阎罗却突然甩出三枚青铜钱。
钱币在空中组成三角阵,将绿光折射向墙壁,某块砖石被照到后竟自动移开,露出个暗格。
刘铁柱比任何人都快。
他撞开军官扑向暗格,里面是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剑。
剑身刻满与黑龙庙陨铁碑相同的契丹文,剑格处缺了块凹槽。
\"镇龙剑!\"三指阎罗声音发颤,\"插进头骨天灵盖。\"
军官一枪,打中他膝盖。
黑袍人跪倒的瞬间,刘铁柱已经跃起夺剑。
绿光如实质般阻挠着他,每前进一寸,皮肤就裂开一道血口。
夜莺见状,掏出怀里的晶石碎片甩过去:\"接着。\"
碎片划过绿光屏障的刹那,刘铁柱背上的龙纹突然活了。
青黑色纹路如藤蔓般攀上右臂,在掌心形成个与剑格凹槽完全契合的图案。
剑入凹槽的瞬间,整个石室地动山摇。
青铜剑刺入头骨三寸,再也无法推进。
绿光如粘稠的液体从裂缝中渗出,顺着剑身流向刘铁柱的手臂。
皮肤接触处发出烙铁般的滋滋声,他却像感觉不到疼,全身肌肉绷紧往前压。
\"不够力。 \"三指阎罗拖着伤腿爬过来,\"需要契丹血。\"
日本军官趁机去抢悬浮的头骨,被夜莺一记鞭腿扫开。
郑大小姐突然拽过夜莺的手,盯着她手背浮现的纹路:\"你姓什么?\"
\"关你屁......\"夜莺话没说完,三指阎罗已经割破她手掌,将血抹在剑柄上。
鲜血与绿光接触的刹那,夜莺手背的胎记竟亮起红光,那是个与竹简上一模一样的鸟形符号。
青铜剑像是突然有了生命,自己又往头骨里钻了两寸。
军官见状,竟掏出匕首划开自己手掌,也将血甩向头骨:\"大和民族的......\"
\"蠢货!\"三指阎罗想阻止已经晚了。
混合血液的头骨突然高速旋转,七道绿光变成猩红色。
石室顶部的星图扭曲变形,浮现出条张牙舞爪的黑龙虚影。
刘铁柱双臂青筋暴起,龙纹已经蔓延到脖颈:\"夜莺,再来点血。\"
夜莺刚要上前,地面突然裂开道缝隙。
绿莹莹的藤蔓破土而出,缠住她和军官的脚踝。
日本兵们惊慌射击,子弹打在藤蔓上却溅起绿色汁液。
混乱中,三指阎罗突然扑向头骨。
这个盗墓贼展现出惊人的柔韧性,像壁虎般攀上悬浮的头骨,三根手指精准地插进耳孔。
头骨剧烈震颤,竟带着他撞向墙壁。
\"轰!\"
砖石崩塌,露出后面隐藏的竖井。
月光从井口泻下来,照在夜莺淌血的手背上,那滴血珠没有落地,而是违反常理地浮向头骨。
刘铁柱福至心灵,猛地将青铜剑往前一送。
剑尖刺穿头骨,正好接住那滴血。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接着以剑为中心爆发出环形气浪。
所有人都被掀翻,头骨裂成两半,里面的绿色晶核碎成齑粉。
军官离得最近,半个身子瞬间结晶化,保持着惊恐的表情僵在原地。
藤蔓如潮水般退去,刘铁柱瘫坐在地,发现背上的龙纹正在消退。
夜莺爬过来扶他,手背的鸟纹却越发清晰。
\"果然。\"三指阎罗靠着墙喘气,\"你是契丹巫女的后裔。\"
德米特里捡起块头骨碎片:\"这玩意是仿的,真货应该在......\"
\"黑龙庙。\"郑大小姐接口,\"当年契丹人用萨满头骨封印地龙,后来被俄国人换成了青铜器。\"
刘铁柱望向竖井外的夜空,北斗七星正明灭不定:\"七日期限...\"
话没说完,地面再次震动。
这次不是来自地下,而是远处连绵不断的爆炸声。
胡彪从地道口跌跌撞撞跑进来:\"马师长的人和日本装甲部队交上火了,辽阳城四门都被绿火封了。\"
夜莺突然按住太阳穴,像是听见什么声音:\"有人在叫我。\"
\"是地龙。\"三指阎罗艰难地支起身子,\"它感应到巫女苏醒了。\"
他指着刘铁柱和夜莺,\"你们俩,一个镇龙使,一个巫女。\"
一发炮弹落在城隍庙遗址上,震得地道顶部簌簌落土。
张大山拽起刘铁柱就往外跑:\"先撤!\"
爬出竖井,眼前的辽阳城已成炼狱。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有一道绿色火柱,火中隐约可见龙形阴影游动。
夜莺突然指向西北角:\"看!\"
火柱之间,不知何时出现了细密的绿线,如同正在编织的蛛网。
但凡被网住的建筑,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晶化。
\"地龙在结茧。\"郑大小姐声音发抖,\"等整个城被网住,它就能破封而出。\"
刘铁柱摸向怀里的墨玉龙符,发现不知何时已经碎成粉末。
夜莺手背的鸟纹突然灼痛起来,她眼前闪过无数陌生画面:雪山、祭坛、被铁链锁住的巨龙......
\"去黑龙山。\"她抓住刘铁柱的手,\"那里有答案。\"
三指阎罗突然塞给刘铁柱一张皮子:\"这是当年修建黑龙庙的工匠留下的。\"
突然,一发流弹击中他的后背。
黑袍人咳着血倒下,最后指了指夜莺的手:\"记住......巫女是钥匙......也是锁......\"
远处,传来坦克履带的轧轧声。
胡彪背起三指阎罗:\"郑家在西门有密道。\"
众人且战且退,谁都没注意到夜莺眼中闪过的绿光,与刘铁柱曾经的变化如出一辙。
三个小时后,众人才脱离战斗,朝着黑龙山方向转移。
黎明前的黑龙山,笼罩在薄雾中。
刘铁柱一行人沿着采药人小径疾行,身后辽阳城的绿火已映红半边天。
夜莺走在最前,手背上的鸟纹随着靠近山顶越来越烫。
\"停。\"她突然举手,拨开面前灌木,十米外的断崖边站着个穿羊皮袄的背影,正往潭水里倒什么东西。
水面顿时泛起绿漪,几条鱼翻着肚皮浮上来。
胡彪压低声音:\"是穿山甲的拜把子兄弟,钻地鼠。\"
那人似有所觉,猛地回头。
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间,一双绿豆眼闪着凶光。
他刚要掏枪,夜莺的飞刀已经钉在他手腕上。
\"别弄死!\"刘铁柱拦住要冲上去的张大山,\"问问他们在搞什么鬼。\"
钻地鼠被按在地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郑大小姐蹲下来,匕首尖抵住他眼皮:\"日本人给了多少大洋,值得你们掘自己祖坟?\"
\"呸!\"钻地鼠啐出血沫,\"郑三爷当年杀我全家时,怎么不提祖坟?\"
刘铁柱心头一动,扯开钻地鼠的衣领,果然在锁骨处看到块泛绿的皮肤:\"你也染了地髓。\"
钻地鼠突然狂笑:\"老子自愿的,等大龙出世,你们这些......\"
夜莺一记手刀砍在他颈侧,转头对刘铁柱说:\"潭水被污染了,得换个地方上山。\"
德米特里检查钻地鼠的背包,翻出几个竹筒,里面全是绿色粉末:\"他们在往水源投毒。\"
\"不止他一个。\"胡彪指向山腰处,隐约可见七八个黑影在不同位置活动,\"穿山甲的人要把整座山变成地髓巢穴。\"
刘铁柱胸口突然刺痛,背上的龙纹像被烙铁烫过般灼热。
他扒开衣领一看,原本消退的青黑色纹路竟重新浮现,而且比之前更清晰,龙首在左肩,龙尾盘绕到右腰,活灵活现。
\"他们在唤醒地龙。\"郑大小姐脸色发白,\"得赶快找到祭坛!\"
众人改道,从北坡攀岩而上。
爬到半山腰时,夜莺突然踉跄了一下,眼前闪过陌生画面:石台上绑着个少女,巫师用骨刀划开她手心,血滴在青铜盆里......
\"这边!\"她鬼使神差地转向一条隐蔽的岔路。
山路尽头,是块突出的鹰嘴岩。
夜莺摸索着岩壁,在某处用力一推,看似完整的石面竟转开道暗门。
里面是条向下延伸的甬道,墙上用矿物颜料画着褪色的壁画:戴鹿角头饰的萨满围着火堆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