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甲的黑龙卫!\"张大山子弹上膛,\"专门给教主护法的死士!\"
摩托尚未停稳,车手就甩过来几个冒着烟的陶罐。
陶罐落地炸开,绿雾瞬间弥漫半个山谷。
刘铁柱屏息后撤,还是吸进了几口。
那味道像腐肉混着硫磺,熏得他眼前发黑。
\"闭气,雾里有毒!\"
混乱中,德米特里突然冲向石柱。
俄国人不知从哪摸出把小刀,割破手掌将血抹在符文上。石板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移开条缝。
\"快进去!\"他堵在洞口连开三枪,放倒最近的摩托手,\"我断后!\"
刘铁柱刚要反对,夜莺已经拽着他跳进地洞。
马师长和张大山紧随其后,最后是胳膊负伤的小芸。
众人刚落地,顶上石板就轰然闭合,把德米特里的惨叫和枪声都隔绝在外。
\"混账!\"马师长捶打石板,\"那老毛子!\"
手电筒照亮了地下空间,这是个天然溶洞改造的祠堂,四壁凿满佛龛似的凹槽。
每个槽里都摆着具呈打坐姿势的干尸,尸身用金线缠绕,面部罩着青铜面具。
\"陈家祖灵。\"小芸声音发抖,\"我听三爷说过,他们世代用活人守陵。\"
刘铁柱的注意力,被洞中央的石碑吸引。
碑高两米,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材质和黑龙山的陨铁碑一模一样。
但更惊人的是碑前跪着的无头尸:穿着郑三爷的靛蓝长衫,右手还紧握着把驳壳枪。
\"三爷。\"小芸扑过去,\"可他的尸体明明。\"
夜莺拦住她:\"别碰,看脖子!\"
断颈处没有血迹,反而爬满绿色晶簇。
那些晶体像有生命般蠕动,正缓慢地修复着尸体。
马师长突然举枪对准小芸:\"你到底是谁?\"
\"什么?\"少女一脸茫然。
\"郑三爷下葬时我亲自验的尸。\"马师长冷笑,\"这要是三爷,棺材里的是谁?\"
小芸的表情突然变了。
她后退两步,嘴角扭曲地上扬:\"本来想等仪式完成再收拾你们。\"
话音未落,她袖中滑出把骨刀,猛地划开自己手腕。
血滴在石碑上的瞬间,整个溶洞震动起来。
佛龛里的干尸齐齐转头,青铜面具下亮起绿光。
刘铁柱左肩的晶粒突然暴长,刺破皮肤变成拇指大的晶簇。
\"她不是小芸!\"夜莺飞刀出手,\"是穿山甲的妹妹。\"
骨刀与飞刀相撞,溅起一串火星。
假小芸趁机冲向石碑,竟一头撞在碑面上,头骨碎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鲜血顺着碑文沟槽流进孔洞。
\"以血唤龙。\"她的声音突然变成沙哑的老妪声,\"恭迎圣祖归位。\"
石碑上的孔洞同时喷出绿雾,在空中交织成龙形。
佛龛里的干尸挣脱金线,像提线木偶般扑来。
马师长一梭子子弹打碎最前面两具,却发现断肢仍在活动。
刘铁柱扯开衣领,露出左肩的晶簇:\"夜莺,砍了它!\"
夜莺的刀尖刚碰到晶簇,整块陨铁碑突然爆发出刺目绿光。
刘铁柱感到有东西顺着晶簇钻进体内,左半边身体顿时失去知觉。
他踉跄着栽向石碑,在即将撞上的瞬间,夜莺手背的鸟纹突然亮起。
\"砰!\"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
假小芸胸口炸开血花,不可置信地回头。
洞口站着浑身是血的德米特里,手里冒着烟的枪口对准石碑:\"契丹人的镇龙棺,应该这么用。\"
他身后,四个士兵正费力地推着那口青铜棺材。
马师长立刻会意:\"装石碑,快!\"
干尸的围攻中,众人拼命将棺材推向石碑。
刘铁柱用还能动的右手帮忙推,左肩的晶簇却像树根般扎进棺材板。
当棺材与石碑接触的刹那,整个溶洞响起某种古老机关启动的轰鸣。
石碑缓缓沉入棺材,那些绿雾像被无形之力拉扯着收回孔洞。
干尸们突然僵住,接着像断线木偶般散落一地。
假小芸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扑向棺材。
夜莺的最后一柄飞刀钉入她后心。
女人栽倒在棺材边,手指却碰到了刘铁柱左肩的晶簇。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她的尸体迅速晶化,最后变成尊绿色雕像。
震动停止了。德米特里瘫坐在地,指着棺材:\"锁眼。\"
刘铁柱摸向怀里的半块龙符,却摸了个空,符不知何时已经嵌在他左肩的晶簇里。
夜莺见状,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另一个锁眼上。
棺材盖轰然闭合,将石碑彻底封存。
刘铁柱左肩的晶簇应声而断,露出下面新生的皮肤,那里不再是龙首纹,而是个与夜莺手背一模一样的鸟形印记。
\"这是?\"他刚开口,整个溶洞突然开始坍塌。
众人拖着伤躯往外冲。
爬出地洞时,红石谷已经面目全非,七根石柱倒了四根,幸存的黑龙卫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个个皮肤泛绿。
最骇人的是谷口岩壁上,浮现出的巨大龙形阴影,正随着日落渐渐淡去。
马师长清点人数时,刘铁柱独自走到崖边。
他从口袋里摸出粒绿豆大的绿晶,这是晶簇断裂时掉落的最后一块。
深渊般的峡谷里,似乎有双绿眼睛与他对视。
…………
郑家老宅的药房里,弥漫着苦涩的草药味。
刘铁柱盯着自己左肩的鸟形印记,夜莺正用银针蘸着朱砂,沿着印记边缘刺下止血的穴位。
\"别动。\"她手腕一抖,针尖挑起丝黑血,\"这玩意比地髓还邪性。\"
刘铁柱闷哼一声。
自从红石谷回来,鸟纹周围的皮肤就开始溃烂,流出的血里带着细小的黑色结晶。
更糟的是,马师长的部队里,已经出现十七个类似病例。
\"大小姐!\"管家慌慌张张冲进来,\"祠堂的镇龙棺的棺盖开了条缝。\"
两人赶到祠堂时,郑大小姐和马师长正围着青铜棺材。
棺盖确实错开了两指宽的缝隙,里面渗出粘稠的黑液,在青砖地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今早发现的。\"郑大小姐用铜盆接住黑液,\"像在呼应什么。\"
刘铁柱胸口突然刺痛,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摸向缝隙,在众人惊呼声中,沾了点黑液。
那液体竟像活物般钻入他指尖,夜莺手背的鸟纹同时发烫,烫得铜盆当啷坠地。
\"你们看!\"马师长指着棺材表面,原本模糊的契丹文此刻清晰可辨,组成七个同心圆,圆心处正是鸟形图案。
德米特里拄着拐杖进来,见状倒吸凉气:\"七层封印,最外层的被破了。\"
\"什么意思?\"马师长问。
俄国人还没回答,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
一个通讯兵满脸是血跑进来:\"报告,城东发现土匪,正在攻打药铺!\"
\"哪伙的?\"
\"黑旗帮,他们专抢治黑斑病的药。\"
刘铁柱抄起驳壳枪,就往外冲。
自从红石谷的棺材异动,辽阳城陆续出现更多黑斑病患者,症状与之前的地髓感染截然不同,患者畏光怕水,皮肤溃烂处会渗出黑液,最后整个人融化成蜂窝状的渣滓。
吉普车冲到东大街时,药铺已经燃起大火。
。十几个系黑腰带的土匪,正往马车上搬麻袋,领头的疤脸汉子举着火把狞笑:\"老子得不到的,谁也别......\"
枪声打断了他的叫嚣。
刘铁柱一枪打穿他手腕,夜莺的飞刀钉翻两个土匪。
余众作鸟兽散,却被埋伏在巷口的张大山的机枪堵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