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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途缓行

寒风如出鞘的利刃,卷着细碎的雪粒,呜呜地嘶吼着扑打在沿途的旌旗上。那些绣着繁复云纹与“成”字标识的旗帜,被风扯得猎猎作响,红绸边缘在连日的风雪侵蚀下,已有些许磨损,却依旧在铅灰色的天幕下,倔强地舒展着。风势愈发猛烈,雪粒打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仿佛要钻进皮肉里去,让人不由得缩紧脖颈,将脸埋进衣领深处。

张希安勒住缰绳,胯下的枣红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凝重,打了个响鼻,前蹄在冻硬的地面上轻轻刨了两下,溅起几片碎雪。他抬手拢了拢身上的墨色锦袍,锦袍外层罩着一件玄色貂裘,是成王赏赐的上等货,却依旧挡不住这塞外寒冬的凛冽。目光越过马首,投向前方逶迤绵长的队伍,眉头微微蹙起。

队伍正沿着冰封的官道缓缓挪动,两辆朱漆描金的车辇居于正中,格外引人注目。车辇的木料是上好的紫檀,历经多日风雪,依旧泛着温润的光泽,朱红的漆色鲜亮夺目,四角悬挂的银铃在风中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动,却很快被呼啸的风声吞没。车辇两侧各有四名精壮的护卫步行相随,他们身着玄色劲装,腰佩利刃,目光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车辇前后,则是数十辆满载货物的马车,车厢用厚厚的油布遮盖着,绳索捆扎得严严实实,即便如此,仍能从油布的缝隙中瞥见内里堆放的木箱与竹筐,想必是成王此行搜罗的奇珍异宝与过冬物资。

车轮碾过冻硬的官道,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那声音沉闷而执着,在空旷的旷野中格外清晰,伴随着马蹄踏雪的“嗒嗒”声、车夫偶尔的吆喝声,交织成一曲寒途行旅的交响乐。张希安目光扫过整个队伍,前后绵延竟近半里地,像一条灰色的长蛇,在白茫茫的天地间缓慢蠕动。除了驾车的车夫与沿途护卫,队伍中还有背着沉重行囊、步履蹒跚的仆役,有扛着药箱、神色谨慎的郎中,还有几个年事已高的老者与梳着双丫髻的孩童,被仆役小心翼翼地护在中间。他粗略估算了一番,这一行人竟有一百七八十人之多,这般庞杂的队伍,在寒风中零零散散地前行,活像一串被寒风吹散、勉强连在一起的珠子。

“这天寒地冻的,一天才走七八十里,何时才能到京都?”

熟悉的抱怨声从前方的朱漆车辇中传来,带着几分不耐与焦躁。车帘被一只戴着白狐手套的手掀开,露出成王那张年轻却略带阴郁的脸。成王裹着一件雪白的狐裘,狐裘的领口与袖口都镶着厚厚的毛边,将他的脸颊衬得愈发白皙,只是眉宇间拧起的结,破坏了那份温润。他望了眼头顶灰蒙蒙的天,铅云低垂,仿佛随时都会有更大的风雪落下,语气中的不满更甚,“原说腊月二十八要到京都,参加宫里的除夕宴席,照这龟速,若是有事耽搁,怕是要误了时辰。”

张希安闻听此言,心中一惊,哪里还敢有丝毫怠慢?当下动作敏捷地从马上翻落下来。双脚刚一接触地面,便听到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原来,地上虽然积着雪,但并不算很厚,只是由于天气严寒,这些积雪都被冻结成了硬块,走在上面稍不留神就会滑倒。

张希安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站稳脚跟。然后,他伸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后,才迈开步子向车辇走去。待行至近前时,他又稍稍弯下腰来,对着车内行了个礼,并轻声说道:殿下莫要动气。您看这支队伍中有许多老人和孩子,他们可受不了这般路途的颠簸啊!而且那些用来拉车的骡马们也是日夜兼程、连续赶了好多天路了,如今早已累得精疲力竭。所以说,现在这样的行进速度已经是大家竭尽全力所能做到的极限啦,请殿下明察。

说着,他抬手指向队尾的方向,“您看那几个挑夫,肩上压着五六十斤重的货担,走了大半天,额角都沁出了汗珠,只是这寒风凛冽,汗水刚冒出来就几乎要结冰。他们已是拼尽全力,再催快了,怕是要有人累垮在路上。”

成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队尾处,几个挑夫正放下货担,扶着腰歇脚。他们穿着单薄的棉袄,棉袄上沾满了雪沫与尘土,领口与袖口磨得发亮,显然已是穿了许久。几人佝偻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出的白气在冷风中凝成一团团细雾,迅速消散。其中一个年长些的挑夫,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正用袖子擦着额角的汗,看得出来已是强弩之末。

成王的眉头皱了皱,脸上的不耐稍减,却依旧嗤了一声:“哼,婆婆妈妈!成大事者,岂能被这些琐事牵绊?”话虽如此,他的语气却缓和了些许,沉吟片刻后说道,“若真耽搁了行程,我倒有个计较——调半数护卫骑马与我先行,其余人到京都城外等候,随后慢慢赶,总归误不了我去宫里的宴席。”

话音刚落,一旁的胡有为便连忙上前一步。他身着长衫,腰间的玉珏在微弱的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随着他的动作,玉珏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殿下英明,此计甚妙。”胡有为先是奉承了一句,却又话锋一转,顿了顿,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张希安,带着几分探究,“不过……张大人方才似乎说过,咱们此行的快马不够,不足以支撑半数护卫先行,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张大人详细说说。”

张希安心中暗叹一声,早知道胡有为会追问此事。他苦笑摇头,从怀中摸索出一本装订整齐的册子,册子的封面是深蓝色的布面,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他翻开册子,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滑动,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此行的各项物资开销与筹备情况,“殿下,咱们此行出发前,确实备了五十五匹快马,专供护卫与紧急差事使用。但并非不愿调拨,实在是不敢多用。”

“这一路北上,全靠沿途的驿站补给粮草与饮水。您也知晓,如今正值寒冬,北方各地收成本就不佳,驿站的存粮更是有限。这五十五匹快马,每日所需的豆料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一匹马一天大约要消耗七斤豆料,五十五匹马一天就要吞掉三百八十五斤左右的豆料,这几乎是一个普通驿站七八日的存粮总和。”

他合上册子,抬头看向成王,语气诚恳,“若是再额外调拨马匹给护卫先行,每日的豆料消耗只会更多。沿途的驿站本就捉襟见肘,若是咱们的马匹将驿站的存粮耗尽,怕是连驿站自己的驿马都喂不起了。到时候驿马无力送信,耽误了官府的公务,追究起来,咱们也难辞其咎。”

“不过是些许豆料,提前派人给沿途驿站打声招呼,让他们多备些便是,有何难的?”成王显然不认同他的顾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显然是觉得张希安过于谨慎了。

“殿下慎言!”胡有为闻言,连忙按住成王想要放下车帘的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也压低了许多,“殿下,如今您刚恢复圣眷,重回陛下的视野,正是需要谨言慎行、低调行事的时候,最忌张扬。沿途的驿站遍布耳目,不乏御史台安插的眼线,还有各方势力的探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四周,见无人注意这边的谈话,才继续说道:“若是咱们因为索要过多豆料而惊动了御史,他们定会抓住机会,随便参一本‘劳民伤财、骚扰地方’的奏折。陛下向来重视民生,最不喜皇子铺张浪费、滋扰百姓,到时候不仅您参加宴席的心思要落空,恐怕这一年来辛苦挽回的圣眷,也要付诸东流,岂不前功尽弃?”

成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沉默片刻,显然是被胡有为的话点醒了。他深知自己这次能重新获得父皇的关注,实属不易,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被人抓住把柄,确实得不偿失。权衡利弊之下,他终究是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不少:“罢了,你们说得有理,就听你们的安排吧。”

他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将脖颈裹得更紧了些,似乎是被寒风冻得有些不适。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叮嘱道:“对了,随行的这些人,可都发了御寒衣物?这天冷得邪乎,比往年都要严寒几分,别让谁冻出病来。若是有人病倒,不仅会拖慢行程,传出去反倒落人口实,说我苛待下人、不顾他人死活。不是凭白惹人笑话?”

“回殿下,早已备下了。”胡有为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板,语气中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属下早已让人准备好了御寒之物,每人两件厚实的棉袄、一条保暖的毡毯,外带一件长款的厚棉袍,确保每个人都能穿得暖和。干粮也按人头备足了七日份,都是不易变质的饼子与肉干,每日还会让伙头军熬制热粥,保证大家能吃上热食。昨日出发前,属下刚亲自查过点验,一一核对了人数与物资,无一遗漏,请殿下放心。”

成王这才露出了此行以来难得的笑意,他抬手拍了拍胡有为的肩膀,语气赞许:“你办事向来稳妥,有你在,我放心。”说罢,他又转向一旁的张希安,神色温和了许多,“你这一路也辛苦了,既要统筹安排行程,又要照料众人的安危。夜里宿营时,记得让伙头军每晚熬一锅姜汤,给弟兄们驱驱寒,别让大家受了风寒。”

“卑职遵旨。”张希安躬身应诺,声音恭敬。他抬起头时,恰好看到车帘被重新放下,隔绝了车内的暖意与外界的寒风。朱漆车辇已重新启程,车轮碾过薄冰的声音“咯吱咯吱”,混着风声与马蹄声一同传来,在空旷的旷野中回荡。

他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让他纷乱的思绪清明了许多。他转身,翻身上马,枣红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释然,轻轻甩了甩尾巴。张希安拉紧缰绳,目光投向远方,只见前方的地平线处,隐约出现了一座低矮的建筑群轮廓,那正是此行的下一个驿站。

他轻轻吁了口气,心中暗道:这一路虽慢,却胜在稳当。只要按部就班,不出现意外,腊月二十二前后定能抵达京都,比原定的腊月二十八还要早几日,断然不会耽误宫里的宴席。只是……他望着队伍中那些疲惫的身影,又看了看头顶依旧阴沉的天空,心中难免有些不确定。这寒冬腊月的路途,变数极多,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或是有人病倒,都可能影响行程。至于最终会不会耽搁,此刻的张希安,也实在说不准。

寒风凛冽,如刀割般刺痛人们的肌肤;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天地间一片苍茫。然而,这支规模宏大的队伍并没有被恶劣的天气所阻挡,他们宛如一条顽强不屈的巨蟒,在结满冰霜的官道路面上艰难跋涉,坚定不移地朝着京城进发。

尽管每个人的面庞都透露出深深的倦意,但眼神中依然闪烁着对目标的热切渴望。这种矛盾交织的表情仿佛诉说着他们内心深处的挣扎与期待——一方面身体已极度疲劳,另一方面对于即将抵达的京城充满向往和憧憬。

但就在这片看似宁静祥和的景象背后,一股潜在的危机正悄然酝酿,犹如压在众人心头沉甸甸的乌云一般,使人难以真正放下心来。张希安紧紧夹住胯下骏马的腹部,用力挥动马鞭,驱使马儿迅速追上前方渐行渐远的队伍。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时刻保持警觉,不停地环顾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动静。同时,他也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接下来这段旅程能够顺利一些,不要再遭遇太多意想不到的麻烦或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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