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懒洋洋地洒在莲花楼内,将空气里细小的尘埃都染成了金色。
林清浅拥着薄被,酸软的腰肢让她又在柔软的被褥间赖了好一会儿,直到日头高悬,才被李莲花带着笑意的轻唤和狐狸精湿漉漉的鼻尖拱醒。
待两人收拾停当,日头已然偏西,不过他们全然没有赶路的紧迫感,莲花楼便是他们的家,行止随心。
向师娘岑婆辞行是临行前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事。
小院里,岑婆看着眼前这对璧人,一个丰神俊朗却眼角眉梢都透着对身边人的宠溺,一个美艳绝伦却因着昨夜旖旎和师娘的直白叮嘱而面若桃花,忍不住又唠叨了几句。
“相夷,你要好好照顾清浅这个丫头,不要过分欺负人家。”岑婆将两个沉甸甸的粗陶罐塞到李莲花手里,里面是她亲手熬制的秋梨蜜枣膏,色泽晶莹透亮,散发着清润的甜香,“秋燥伤肺,这个给她润着。”
“知道了师娘,”李莲花赶紧宝贝似的接过陶罐,一脸诚恳地解释,“我疼她都来不及,哪里会欺负她?您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岑婆闻言,毫不客气地丢给他一个“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的无语眼神,摇着头感慨了一句:“男人呀!”那语气,仿佛看透了世间所有雄性生物的某种共性。
她又转向林清浅,目光慈和却带着过来人的了然“浅浅,你也别太纵着他,自己的身体最要紧。”
这话直白得让林清浅刚褪下去的红晕又“腾”地一下烧到了耳根,昨夜今晨的种种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闪过,腰间的酸软感更是明晃晃地提醒着她某些“过分”的细节。
她哪敢去看旁边那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始作俑者”,只能小鸡啄米似的用力点头“嗯嗯,师娘放心,我记下了!”那副可怜巴巴又强作镇定的乖巧模样,仿佛在用全身力气控诉:男人这种东西,果然不值得丝毫同情!
她伸手在李莲花的腰间拧了拧,都怪他!害她又丢人了!
看着小徒弟被“欺负”得敢怒不敢言的偷偷讨饶样子,岑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他们启程。
狐狸精早已兴奋地围着莲花楼打转了好几圈,毛茸茸的大尾巴甩得像风车。
它似乎也懂得这是要开启新旅程的信号,黑亮的眼睛里满是雀跃。
李莲花将两个珍贵的陶罐小心安置在车内一个稳固的格子里,确保路途颠簸也不会磕碰。
林清浅则检查了一下楼内各处,确认没有遗漏。
百川院那边有墨白等人严密监控,云彼丘的动向、百川院的虚实,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他们夫妇只需在莲花楼这方移动的天地里,静候关键信息,掌控全局。
这份从容,源于实力,也源于彼此绝对的信任。
“好了,夫人,请吧。”李莲花笑着,很自然地牵起林清浅的手,扶着她登上莲花楼那几级熟悉的木台阶。
林清浅被他牵着,掌心传来的温热驱散了心中因离别师娘而生的一丝怅惘。
她踏上楼板,狐狸精立刻欢快地跟了进来,找了个阳光晒得到的好位置,舒舒服服地趴下,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李莲花最后看了一眼师娘小院的方向,轻轻合上了莲花楼的车门。
随着一阵轻微的机关响动和车轮碾过地面的辘辘声,这座承载着他们无数故事与温暖的移动楼阁,再次缓缓启动,驶离了这方短暂的宁静港湾。
阳光正好,透过车窗洒下斑驳的光影。
楼内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秋梨蜜枣膏的清甜,还有属于家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林清浅坐在窗边的小榻上,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手边是李莲花刚刚为她倒好的温茶。
车轮碾过官道,发出规律而令人安心的辘辘声。
莲花楼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狐狸精在光斑里蜷成一团金毛球,睡得正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秋梨蜜枣膏的清甜,还有墨锭新研开的松烟香气。
林清浅倚在铺着软垫的窗边小榻上,手里翻着几页有些泛黄的稿纸,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抬头,看向正驾驶马车的李莲花,晃了晃手中的纸张“夫君,我找到你之前写剩下的话本子啦!”
李莲花抬眼看去,只见林清浅手中拿着的,正是一年前她手受伤时,为了“赚点外快”软磨硬泡让他代笔的那本《神医》。
“哦?这本啊……”李莲花语气带着点故作的恍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往事不堪回首”,“夫人这是打算重操旧业?”
“什么重操旧业,”林清浅起身,拿着稿纸,“这叫有始有终!趁着现在清闲,百川院那边还没确切消息,我们把它完结了,如何?总不能让它一直是个‘坑’吧?”她眨眨眼,带着点小得意,“说不定能赚一笔呢。”
李莲花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快答应我”的期待,还有几分想起当初哄他写字时的俏皮。
他无奈地笑了笑,看了看天色,也到了休息的时间,于是便停下莲花楼。
李莲花起身走向林清浅,伸手接过那沓稿纸,纸张边缘已经有了些微磨损,上面是他熟悉的、属于“李莲花”的笔迹,清隽流畅,记录着林清浅当时口述的、关于一个爱财如命的小神医的故事。
“唉,”李莲花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指尖拂过纸上的字迹,“想我李莲花一世英名,悬壶济世,如今竟要沦落到靠写话本子给夫人赚脂粉钱了。”
“少贫嘴!”林清浅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
“快磨墨!上次写到那小神医被魔教圣女掳走,关在布满机关的水晶宫里了”她托着腮,眼神放空,显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故事构思里。
李莲花认命地拿起墨锭,在端砚里缓缓研磨起来。
他看着自家夫人陷入沉思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阴影,认真的模样格外动人,他嘴角不自觉勾起温柔的弧度。
“夫人想让他怎么脱险?”李莲花铺开一张新的宣纸,蘸饱了墨,笔尖悬在纸上,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势。
“嗯……”林清浅沉吟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画圈圈,“那水晶宫的机关是用水流驱动的……啊!有了!”她眼睛一亮,猛地坐直身体,“那小神医不是贪财嘛!他之前顺手牵羊摸走圣女身上一块能控制部分水流的玉佩!他急中生智,用那玉佩把水流引向看守的毒物池,毒物被冲散,他趁机……”
她语速飞快地描述着惊险刺激的脱困过程,李莲花含笑听着,笔下却如行云流水,将她的构想化作精炼传神的文字。
他时而会停下来问一句细节“夫人,那玉佩控制的是哪几处水流?需不需要呼应前文埋下的伏笔?”或者稍微润色“此处如果加上一句他看见毒物池里翻腾的惨绿泡沫时的心悸,是不是更能体现恐惧?”
一个口若悬河地构思,一个笔走龙蛇地落实。
林清浅说到激动处,甚至忍不住站起来,在狭小的空间里比划着主人公的动作。
李莲花则始终稳坐,笔下不停,偶尔抬眼看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眼底的笑意便深一分。
写到关键的感情戏时,林清浅反而有些卡壳,支吾着:“那个……他和镖师姑娘在危机解除后,在月光下的山谷里……嗯……”
李莲花放下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微红的脸颊,故意拉长了语调“哦?月下幽谷,劫后余生,孤男寡女……夫人想让他们做点什么呢?”,
“李莲花!”林清浅被他促狭的语气闹了个大红脸,作势要去抢他手中的笔。
李莲花手腕一翻,轻松避开,低笑道“好好好,不逗你了。依我看,此时无声胜有声。”
“就像这样,一个眼神,一次指尖不经意的触碰”
李莲花停笔,抬眸看向林清浅,那欲说还休的情愫含蓄又动人。
林清浅对视上李莲花的眼神,好似有钩子般勾着她再移不开眼。
李莲花靠近林清浅接着说道“ 月光如练,洒在并肩而立的两人肩头。夜风掠过山谷,带来草木清冽的气息,也拂动了姑娘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
李莲花口中说着喉结微动,指尖抬起,挑起林清浅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把玩“他似想替她拢起,却在触及那抹微凉的发梢前,和那姑娘指尖相触……”
林清浅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李莲花的另一只手握住林清浅的手。
林清浅只觉得脸颊更烫了,心里却像被羽毛轻轻搔过,又暖又痒。
“寂静的山谷里,只余两颗心,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某种陌生的悸动中,渐渐靠近……”
李莲花说着更是靠近林清浅,眼神拉丝,将她的那缕发丝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林清浅好似触电般颤抖了一下。
天呐!他好会!明明都没有真正的触碰肌肤,却仿佛吻在了她的肌肤上一样,让她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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