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下次……下次能不能让属下先上?主公那一下弹指碎刀是帅,但属下也想来一次,属下才是您的御前侍卫” 墨白有些小委屈,她想第一个上的 可惜主上先叫了主公。
东菲菲把扛来的大包裹往角落里一塞,拍拍手“嗨,墨白姐,没事,下次,你看我这铡刀,今天也是派上大用场了,那些人看得脸都绿了,裤子都……啧啧。” 她一脸“这趟活儿轻松愉快,就是场面味儿有点冲”的表情。
周管事激动得老脸通红,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件临时充当龙袍的、绣工略显仓促的锦袍“成了!真的成了!老朽……老朽也算开国功臣了这是之前!主上……不,陛下!陛下万岁!” 他对着林清浅的方向就拜了下去,被林清浅赶紧扶起来。
“周管事,快起来!咱不兴这个!” 林清浅哭笑不得。
“要的要的!礼不可废!” 周管事固执地又要拜,被李莲花一根手指轻轻点在肩膀上,愣是拜不下去。
“周管事,夫人说了不用,那就是不用。” 李莲花笑眯眯的,但眼神带着点“你再拜我就让你试试铡刀”的“核善”。
“留着劲儿,待会儿还得麻烦你去接收国库呢,听说朽国……哦不,龙国的国库,(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国名),穷得耗子进去都得哭着出来,您老多费心,看看能盘活点啥。”
“接收国库?王夫殿下说得对!得赶紧去!可不能让底下人趁机浑水摸鱼!每一粒米、每一块铜板都得给陛下看住了!这可是咱龙国的资金了!”
“登基大典!对!还有登基大典得办!必须风光大办!流水席!请全城的百姓吃!让所有人都沾沾陛下的喜气!老朱!对!得赶紧给老吴传信,让他带着他那套宝贝锅碗瓢盆火速支援!还有食材……”
“对了大家,以后这称呼可得改口了,‘主上’变‘陛下’,主公‘’变‘王夫殿下’……规矩!规矩不能乱!得给下面人立个榜样!墨白等会我们开个小会,强调一下宫廷礼仪……虽然现在这‘宫廷’还只是个大点的土围子……”
周管事唠唠叨叨,瞬间觉得时间人手都不够用,他看着一旁郭德彪抱着他的宝贝火铳,一脸憨厚的满足。
“夯货,跟着我走,我们赶紧去盘点,顺便看看还有没有负隅顽抗的漏网之鱼”
“嘿嘿,主公,属下这就告退”
周管事背影都好似燃起了火焰,这是燃烧的斗志!
东菲菲见状,扛起大铡刀,雄赳赳气昂昂地跟上“周叔!等等我!我帮你扛账本去!谁敢赖账,我和这‘劝账铡刀’跟他讲讲道理!” 她觉得自己这个自封的“御前扛铡刀侍卫长”的职责范围,似乎可以扩展到“催债”领域,前景一片光明!
大殿里,周管事风风火火拽着郭德彪冲了出去,东菲菲扛着铡刀喊着“劝账”紧随其后,墨白抱着刀,看着瞬间空荡了不少的大殿,再看看自家主上(哦不,陛下)身边那位,识趣地也悄没声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暂时充当殿门的厚木板。
喧嚣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尘土味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新王朝”的、混杂着兴奋与茫然的奇特气息。
林清浅看着那扇关上的“殿门”,又揉了揉眉心,长长呼出一口气,那笑容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着难以掩饰的、尘埃落定的疲惫与释然。
“呼……总算消停了点。”她侧过头,看向一直站在她身侧,如同定海神针般的李莲花,他脸上带着那惯有的、让人心安的笑意。
“怎么,这就头疼了,陛下?”李莲花微微倾身,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调侃。
“这‘鸡飞狗跳’,可不就是咱们龙国的‘开国气象’?周管事热血上头,东菲菲随时准备用铡刀‘讲道理’,墨白憋着大招没处使……热闹,多好。”
林清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那眼神却软软的,没有半分威慑力“好是好,就是这‘陛下’听着……有些不自在,还有你,王夫殿下?”她故意加重了那个新出炉的、略显浮夸的尊称。
李莲花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微微震动,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替她理了理鬓边一缕因刚才“兵荒马乱”而散落的发丝,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带来一丝温热的痒意。
“一个称呼而已,你喜欢听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他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三分戏谑的眸子里,此刻沉淀下来的,是如深潭般的专注与温柔,“夫人。”
他唤她,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周遭的一切都随之安静下来。
“你做的决定,”他继续道,语气平缓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无论是弹指碎刀震慑宵小,还是接下这‘龙国’的担子,亦或是将来任何你想做的……我都站在你这边。
你只管往前走,大胆地去画你的江山图,这‘王夫’的名头,我认了,替你管账也好,帮你镇场子也罢,或者……”
他顿了顿,笑意加深,带着点促狭,“帮你拦住那些非要行大礼、拜得你浑身别扭的臣子……都行,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陪你。”
他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别皱眉,这天下,我们一起治,你主外,我主内?或者反过来?都随你高兴。反正,”
他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声音轻得像耳语,“我这辈子最擅长的事,就是赖在你身边,给你兜底,让你……不那么累。”
林清浅的心像是被温水浸透了,又暖又胀,那些堆积的疲惫、对新身份的忐忑,在他这番看似随意却重逾千钧的话语里,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笑意的眼睛,那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
她反手抓住他点在自己眉心的手指,握在掌心,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嘴角弯起,是真正放松而明媚的笑意,眼底有细碎的光在闪动。
“赖在身边?”她学着他的腔调,眼底狡黠一闪,“夫君这话我爱听,有你在旁边‘兜底’,这‘陛下’的位子,好像也没那么吓人了。”
她微微踮起脚,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点小小的得意和深深的依赖,轻声道。
“那说好了,我的王夫殿下,这天下,咱们俩一起扛,你管账也好,镇场子也罢,替我拦着周管事磕头也行……就是不许嫌烦,更不许半路撂挑子。你赖定我了,我也……”
她顿了顿,脸颊微红,声音却清晰无比,“我也赖定你了!这‘龙国’的家,我们一起当。”
李莲花眼底的笑意瞬间化开,如同春水映着暖阳,璀璨得惊人他反手将她微凉的手完全包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环上她的腰,将她轻轻带向自己。
“遵命,我的女王陛下。”他低头,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气息交融,“这家,我们一起当。这江山,我们一起看。”
他低沉的嗓音里,是比任何誓言都更郑重的承诺,缠绕着化不开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