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晴空万里。
破晓时分,淡淡的薄雾萦绕山腰。
澄澈的天光如流水般漫过华山之巅,将千尺幢的险峰、苍龙岭的山脊都洗得透亮。
华山派演武场四周的古松舒展着枝桠,针叶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斑。
树枝随着山风轻轻摆动,洒下满地碎金似的光点。
各门各派的人员吃过早饭之后纷纷来到演武场,在提前分配好的对应区域入座。
六千多名江湖英豪的衣袂在阳光下翻飞,汇成一片绚丽多姿的缤纷色彩。
仿佛连空气都浮动着热切与期待。
……
华山之巅。
整个演武场显得非常宏大,它原本是按照六万人的规模建造而成。
这次“华山论剑”各个门派的总人数只有六千多个,所以坐起来非常宽松、舒服。
封不平、成不忧和丛不弃带着执法部门的弟子们维持着会场秩序。
而各个门派参与战斗的武林高手、核心弟子们在高台上还单独安排了专门的座位。
少林的灰、武当的青、嵩山的黄、恒山的素白与华山的宝蓝交织成一片江湖图谱。
在最显眼、视角最佳的主席台区域,坐着各派掌门以及华山派的主要人员。
宁中则坐在岳不群身侧,脸上覆着一层素白轻纱,只露出一双含笑的明眸。
而在他们旁边不远处,坐着施宗义、风清扬以及一整排的“面纱美人”。
杜心悦的湖蓝面纱、沈芊芊的鹅黄面纱、韩雪茹的浅绿面纱、徐璨曦的淡紫面纱……
五颜六色的各种面纱,宛如云霞流动。
这般雅致装扮,既掩住因灵果滋养而过于艳丽的容颜,又添了几分神秘韵味。
这个事儿出自于施宗义的安排,这样可以避免宁中则一个人戴着面纱,显得突兀。
除了需要参加比武切磋的岳灵珊,其他各个妹子都戴上了各自喜欢的面纱。
而且,二秘书沈芊芊身份特殊,暂时还不能让左冷禅看出破绽。
面纱也是一个极好的“掩护装置”。
……
辰时三刻。
华山掌门岳不群手持鎏金令牌缓步走上中央擂台。
今日他身着宝蓝色锦袍,腰悬长剑,整个人显得庄重肃穆、儒雅不凡。
既有掌门人的威严,又不失读书人的温润,充分展现华山剑派“剑胆琴心”的气度。
岳不群目光扫过台下群雄,不疾不徐地朗声说道:
“诸位江湖同道,今日齐聚华山,共赴这场论剑之约,实乃武林之盛事也!”
“昔年重阳真人于华山论剑,为的是匡扶正道、定鼎乾坤。”
“今日我等再聚于此,不求‘天下第一’的虚名,唯愿承先贤之武道宏愿。”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沉稳:
“《庄子·说剑》有云:夫为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
“可见剑道之奥义、主旨,不在杀伐,而在明理;不在胜负,而在共进。”
“今日之新华山论剑,首项便设剑法切磋。”
“望各派弟子以武会友,既展自家绝学,亦听百家之言。”
“若能在切磋中悟得一招半式,便是领会到了这场论剑的精神内核、武道真意!”
话音落下,演武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一阵阵喝彩。
风清扬放下茶杯、捋须微笑,对身旁施宗义道:
“岳小子这番话,倒是有几分宗师气度了。”
看来,随着华山派的复兴,实力不断壮大,老风同志也已经释怀了。
不再对岳不群挑三拣四、看不顺眼……
……
作为“新华山论剑”的主办方。
华山弟子们自然应当首先上场,也算是率先垂范、抛砖引玉。
所以,华山论剑第一阵为:
华山派岳灵珊VS嵩山派费彬。
岳灵珊一身月白劲装,陨铁宝剑斜背身后,足尖一点便轻盈自若地掠至场中。
她的首个对手,是嵩山派“大嵩阳手”费彬。
费彬是左冷禅的师弟,属于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擅长于剑法与掌法配合攻击。
“华山派的小丫头,也敢登此台面?”
费彬冷笑一声,大嵩阳手起势,掌风如狂涛拍向岳灵珊。
然而他的掌风未落,眼前一晃,岳灵珊的身影已化作流萤消失不见。
《凌波微步》展开,岳灵珊的衣袂扫过费彬肩头时,他才惊觉对方已绕至身后。
“破掌式!”
清脆喝声中,长剑出鞘如白蛇出洞,精准点向费彬掌缘破绽。
这一招出其不意、迅捷如风,令费彬瞬间陷入了被动防守的状态。
第一招……第五招……第十招……第十七招……第二十八招……
三十六招过后,费彬捉襟见肘、疲于应对、掌法已乱。
他急怒攻心,一式“翻江倒海”拍向岳灵珊面门,却被剑尖轻点手腕。
“哐当”一声,费彬的长剑脱手飞出,插在三丈外的木柱上,箭矢般震颤不休。
全场死寂过后,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风清扬看得眉飞色舞、频频叫好,捋着胡须对身旁施宗义说道:
“这‘破掌式’,比当年冲儿练得更灵动三分。”
华山论剑第二阵:
华山派岳灵珊VS泰山派迟百城。
泰山派天门道长非常直爽,他直言快语、朗声说道:
“我派迟百城,请战岳姑娘!”
迟百城跃入场中,七星剑挽出点点寒星,“七星落长空”剑招如银河倾泻。
岳灵珊却不退反进,《紫霞神功》内力流转丹田,长剑划出绵密剑幕:
“破剑式,请接招!”
剑尖似有灵识,每一式都精准点在七星剑的破绽处。
迟百城越打越心惊,他引以为傲的“七星连环”竟被对方轻描淡写化解。
二十多个回合之后,岳灵珊足尖踏《凌波微步》绕至侧面,剑脊轻磕迟百城手腕。
对方长剑脱手,踉跄后退三步,抱拳道:
“岳姑娘剑法高明,迟百城由衷佩服!”
看台上,宁中则隔着轻纱的唇角弯起,岳不群抚须的手微微一顿,眼中满是欣慰。
华山论剑第三阵:
华山派岳灵珊VS崆峒派厉刚。
——这是施宗义专门安排的顺序,目的非常明确:
让华山派小师妹岳灵珊展现实力、初露锋芒,在江湖上彻底打响名气。
崆峒派七伤拳传人厉刚跃上台,双拳互击作响:
“久闻华山剑法精妙,今日便以拳对剑!”
厉刚拳风刚猛,每一拳都带着碎石裂金之势。
岳灵珊却不与他硬接,《凌波微步》踏得如闲庭信步,时而绕至左侧,时而掠到右后方。
待厉刚拳力渐衰,她陡然变招,《独孤九剑》总诀式展开,剑招忽快忽慢,封住对方所有拳路。
“承让了。”
三十招后,长剑直指厉刚咽喉前三寸,岳灵珊收势而立,气息平稳如初。
——《紫霞神功》的后劲让她在连番激战中仍游刃有余。
厉刚面红耳赤,抱拳认输时,台下已有人高呼:
“华山剑法,果真不凡!”
至此,华山派岳灵珊三战皆胜、声名大噪。
而华山派其余八位选手也是各显神通。
——劳德诺对阵昔日同门、嵩山派的丁勉。
剑招沉稳如磐石,以华山“守中带攻”之法破了对方的“嵩山剑法”。
之后他更是当众挑明身份,朗声说道:
“我劳德诺,今生今世、唯属华山!”
闻听此言,左冷禅捏紧拳头、心中暗恨: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吖……
——令狐冲与武当弟子宋青柏切磋。
《独孤九剑》灵动洒脱,偶以《龙象般若功》加持剑势,却总在对方遇险时收招。
冲虚道长抚须赞道:
“仁心胜剑法,难得、难得。”
——楚梦澜拆解点苍派剑法,边打边讲解:
“此招‘流星赶月’,破绽在左肋三寸……”
活脱脱一本移动剑谱,引得各派弟子纷纷记录。
——陆长风硬撼泰山派史登达。
剑风呼啸间,竟将对方青铜剑劈出缺口。
天门道长皱眉道:
“华山阳刚剑,果然霸道。”
——柳依依与恒山派仪琳友好切磋。
她剑势如弱柳扶风,与仪琳的绵密剑法相映成趣。
定逸师太笑道:
“这俩丫头,不像比试剑法,倒像在跳剑舞。”
——穆清泓对阵金刀门于通。
他身法快如闪电,剑未及身已点中对方刀鞘。
于通叹道:
“华山快剑,名不虚传!”
——水芷柔初登大场面,对战青莲剑法。
“火蛇剑”缠住青莲教长老的软剑,借力反打逼得对方踉跄后退。
看台上顿时响起喝彩声。
“好个俏丫头!”
“年纪轻轻、实力强悍……”